高朵讪笑道:“当然是对我不够好啦!唉哟,我亲爱的呀,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呢?你能不能放松点儿啊?”林超松了一口气:“小坏蛋,你就整天折磨人好了,你现在怎么这么调皮啊?”高朵笑了:“我就要你对我好,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林超点点头:“好好,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够不够啊?”
高朵开心地哼起歌来,她拉下化妆镜照了照,突然变得一脸的沮丧了:“哎呀,讨厌啊,讨厌死了。”林超皱了下眉头:“又怎么啦?”“你看你看,都怪你,非让我睡午觉,这边头发都压扁了,哎呀,你赔我头发,我要你赔嘛。”“哟,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这根本看不出来呀。”“怎么看不出来呀,你看你看,多难看啊?唉哟,我不能这么去见婆婆,丑死了。”
从林超细微的表情看得出,他一直是努力提着精神在跟高朵做亲密状,可这下他真有点不耐烦了:“朵朵,求你了好不好,别折腾了,真的看不出来的。”高朵试探着:“哎?要不你陪我去店里吹一下,很快的,最多二十分钟,这样可以了吧?”林超为难地:“可是,你看看,快四点半了,跟林越说好碰面的时间要到了啊。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要不这样,我把你放在店里,我先去跟林越碰面,你弄好头发就去找我们,这样好了吧?”高朵不太情愿地嘟了嘟嘴:“那样啊?也行吧。”
林超提前到和林越约见的地方,他出神地望着窗外,离开三年多的时间,上海的街面上已经变得年轻时尚起来,但人与人隔着玻璃,总少了几分他曾经熟悉的味道。林越悄悄地走到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呆子!”
林超抬起头:“你都多大了,还来这一套?”林越笑着:“多大了也是你兄弟啊,回头,看看谁来啦?”林超站起身来,看见走到他们身边的芬芳和童童,他呆住了。
林越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惊喜吧?看你们俩的傻样,胖儿,你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问他要礼物啊!”林超先镇静下来了:“芬芳,你好。”芬芳木木地回了声:“你好。”
林越看着两人奇奇怪怪的样子,揶揄道:“嗳,哥,你在美国都学了些什么呀?连个美式的见面礼也没学会啊?咱俩就算了,但你怎么着也得给胖子一个拥抱吧?她可是你坚定的崇拜者啊!”
芬芳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两人站在那里都有些不知所措。
“唉,看来是惊喜度不够啊,没劲,没劲。”林越感到十分扫兴。林超突然想起什么,赶紧翻包:“哦,我倒是真的带了礼物呢。”他拿出了一盒巧克力,“巧克力,给孩子吃吧。”芬芳像是怕烫着似的躲着:“不用,不用客气了。”
林超尴尬地收回手,低头去看童童,童童仰着头认真地看看他,再看看林越,脸上露出了笑容。林超仿佛被电到了一样,他赶忙掩饰着蹲下身去,把巧克力往童童手里塞:“这是……哦,长得可真漂亮啊。”
芬芳赶紧把童童拉到了怀里:“她不能吃糖,她的牙齿不好,真的,不要客气了。”
芬芳刚坐下,就犹豫着起身要走,被林越一把按住了:“话还没说几句,东西也没喝就走啊?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冷漠了呢?我们多久没坐到一块儿了啊?着什么急嘛,我已经帮你点了喝的,至少让童童喝两口吧,是不是啊童童?”
林越把脸凑到童童面前,想赢得童童的赞成,可童童并不理他。童童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比较林超和林越的脸上,芬芳和林超看着童童看来看去的样子,更是尴尬万分。
“林越,你小子现在越来越fashion啦,是不是有专门的造型师啊?”还是林超想了个话题,先打破了尴尬。林越揶揄地:“哟,看出来啦?看来留洋还是管点用啊!以前,这方面可绝对是你的盲区啊。”
“呵呵,人总是会变的嘛。”林超笑着刚说完,就后悔了,他偷看了芬芳一眼,芬芳好像没听见似的,正低头喂童童喝果汁。
林超暗暗地舒了口气,又开口问道:“哦,这是什么定位啊?”林越一甩头发:“青春阳光型啊!怎么样?”林超摇摇头:“不怎么样,定位不清晰。你都二十九了,马上就而立之年了,还定位在青春阳光上,那些真正青春的小孩儿们凭什么买账啊?不好,回头我一定要给你们的策划人员上上课。”林超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不住地扫一眼童童,其实他的注意力全在童童身上。
“嗨,说你胖你就喘啊?你以为你哈佛博士谁都得听你啊?海归的那一套,在这儿根本用不上。现在的年轻人哈日、哈韩,就是不哈佛,老美算老几啊?太土啦……”林越还想继续往下忽悠,肩膀被刚赶来的高朵重重地拍了一下,这才把他打断了。
高朵笑嘻嘻地和林越打过招呼后,就挤到了林超身边,勾住了他的脖子,林超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好尴尬地应付着。
林越揶揄着让两人回家腻歪去,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上演儿童不宜的戏码。高朵这才注意到了芬芳和童童,待林越介绍完后,高朵竟然流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显然她并没有听林超提过这母女俩。林越看得有些生气,埋怨起了林超。
芬芳这时候真的是如坐针毡了,她故作轻松地起身告辞:“好了,不打扰你们家人团聚了,我真的得走了,家里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再见。再见啊高小姐,林超。我先走了,林越。”芬芳说完拉起童童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