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是迈过了一道坎儿,如同加了润滑油的发动机,速度和节奏明显地加快了。两年的时间匆匆而过,童童长大了,芬芳也跟着童童在不知不觉中成长了,她不仅考下了资格证,还做了长桥幼儿园的副院长,并且参加了申师大教育专业的研究生考试,她一直在向着自己的理想不断地努力着。
夏初的幼儿园里花团锦簇,窗外一片欢声笑语,孩子们在追逐嬉闹着。芬芳正在办公室里写报告,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勤杂工匆匆跑进来告诉她大一班的孩子们又在闹事,芬芳丢下手上的工作,急匆匆向大一班跑去。
大一班的教室里就像炸开了锅似的,一群五六岁的孩子叫嚷着围作一团。芬芳跑了进来,扒开外围的孩子,看见童童正骑在一个小男孩儿的背上,死死地摁着小男孩儿,不让他动弹,小男孩儿在她身下哇哇叫个不停。“林晨童!为什么打同学啊?”芬芳“咣”地一跺脚,童童停住了手。
五岁半的童童站起身来,要比同班的孩子们高出了将近一头,她一脸开心地盯着芬芳,傻笑的样子酷似小时候的芬芳。地上的小男孩儿打了一个滚儿爬了起来,仰起脸伸手来抓童童,不甘心地哇哇叫着:“再来!再来!”芬芳赶紧把他拉到身边,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检查着有没有受伤。
芬芳怒气冲冲地:“林晨童!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啊!”童童指着小男孩儿:“我没打架,他愿意的,谁输了谁就当大马。”童童的声音清脆,但是口齿略为有些含混。
“哦!哦!林晨童胜利了!林晨童是老大!”“老师老师,李萧白耍赖皮,输了好多次了还不认输呢!他还要跟林晨童摔跤呢!”“老师、报告老师,我看见李萧白他刚才咬人了。”旁边观战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她也咬我了,我咬得没有她疼。”小男孩儿李萧白哇哇地哭开了,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流成了河,他哭着拉开衣领让芬芳看,小肩膀上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芬芳赶紧掏出手帕给他擦着鼻涕眼泪。
童童伸出胳膊,她的胳膊上也有两排青紫色的牙印,都快要出血了:“我不哭,流血也不哭。”“啊!林晨童好勇敢啊!”孩子们先是吓了一跳,继而齐刷刷地发出了惊叹声。
芬芳心疼地把两个孩子搂进了怀中:“唉哟,李萧白、林晨童,你们两个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怎么能打架呢?”李萧白仰着头看着芬芳:“荣老师,我们没打架。”童童也仰起头:“我们在比谁勇敢!”芬芳看着两个孩子,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她和林越,不由地有些愣神了。
芬芳处理完孩子们的问题,刚推门走进办公室,郝院长就激动地摇晃着手里的信:“申师大寄给你的挂号信,快,拆开看看,看是不是录取通知书来了啊?”
芬芳紧张又激动地拆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张大红色的卡片。郝院长凑上来一边看,一边逐字逐句地读着:“荣芬芳,你已被录取为我校教育系,特殊教育专业,攻读硕士学位研究生。申江师范大学,研究生招生办公室。哎哟,恭喜你呀,荣老师,我们这儿终于有了研究生啦!”
芬芳几乎要喜极而泣了:“郝院长,这真是我的录取通知书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郝院长轻轻地拍着芬芳的肩膀:“当然不是做梦啦!荣老师,我真是佩服你啊,这两年,看着你一个个证书考过来,实在是不容易啊。荣老师,有句话我憋了好长时间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真的打算在我们这儿一直干下去吗?荣老师,人往高处走,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我们这儿工资不高,名气也不响,你研究生毕业后,完全有资格去更好的单位啊。”
“郝院长,你放心,我哪儿都不去,就算是以后我能读上博士也不离开这儿。关于咱们幼儿园的将来,我还有很多计划和想法呢,你等等啊。”芬芳跑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过来一份报告:“郝院长,这是我今天刚刚写好的,你看看可行不可行啊?”“哦?你想开办一个特殊儿童教育班啊?荣老师,你这个想法太好啦!”郝院长肯定了芬芳的想法,芬芳开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