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我老家在附近的一个村子,也不算很远,这不是过年了吗,家家都得给死去的人烧些纸钱,你李叔我家那旮沓有个风俗,必须是在夜里,你叔我……”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老小子是怂了,是不敢自己去啊。“哈哈,原来是这么个回事啊,李叔,你放心吧,我陪你去,不过得和大壮哥说一声。咱们哪天动身啊?”
“明天就走。”
“明天去哪啊?”孟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绕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俩。孟琪是署长吩咐来照顾我的,能有这个待遇的,算我一共有三个,一个是署长,一个是林壮,我是第三个,以至于在警署里都乱传着署长不想让林壮当女婿了,改成我了,以至于我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巴不得出外面躲躲。可我心里清清楚楚,署长是怕我在受伤期间出意外,他也不好向我的上峰交差。
“嗯……那个,李叔说明天带我去走走,也不能天天待在警署里,是吧?对伤口的恢复也不好。”
我和老李一唱一和地忽悠着孟琪,孟琪也没怎么在意,毕竟老李也是位医生,清楚我的伤势,对于这件事,她还是很放心的,就没有阻止。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林壮说明了情况,林壮也是担心我的伤势,我说有老李在,一定没问题,林壮也同意了。
我和老李穿着厚厚的黑色军大衣,不知他在哪借来一辆自行车,这倒是个稀罕玩意,他骑着车带着我除了城,一路向南。大约有两个多小时,我们到达了哪个村子,此时老李已是满头大汗。
我抬头仔细地观察了村子,荒草一片,凄凄惨惨,一间又一间的土房不是坍塌就是和荒草连成一片,毫无生气,这哪里有个人啊?
“李老头,你确定这是你老家?”
老李有些尴尬地说道:“以前吧,还有几户,现在有没有我也不清楚了。”
“为什么没人了呢?为什么这个村子都荒废成这样了?”
老李脸色一沉,非常严肃,“因为有鬼。”
我感到十分惊讶,“有鬼?难道你一个医生也相信有鬼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我们村子里的人,确实都是被那些鬼东西吓跑的。”
“走吧,老李,看看还有谁在。咱们晚上烧纸,白天得找个地方准备准备啊。”
我们二人穿过每个小巷,走在这个凄凉的村子里,仿佛有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一间间房子里都是黑漆漆一片,白天都会让人感觉生怕在某个瞬间有东西从房子里跑出来,吓到我们。我们走到最后一条小巷时,碰见一个人,从她的背影上看,应该是一位身穿灰衣的中年女子,中年女子背对着我们,我们看不到她是什么模样。
“等等,小子。我不记得这几家有人在!”
“你确定?不是你年龄大了记错了吧?”
“绝对不会错,没有人了,我记得清清楚楚。”
“不管她是谁,我们都要去看看,这是这个村留下来的最后一个‘人’了。”
我和老李精神紧绷,做好了防范,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这一步一步的,仿佛怎么也走不完。在我们快要接近那位女子时,女子忽然转身,看向我们。我停住了脚步,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异状,倒是觉得这名女子有几分姿色,年轻时应该也是个美女。
“喂,大姐,我们是城里回来的,由于晚上要去山上上坟,能否借住一晚?”我冲着女子喊道。但是说完我就后悔了,也十分尴尬,向人家女子的家里借宿?
那名中年妇女没有回话,却是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她的院子里。我和老李面面相觑,她把我们当成坏人了?不过想想也是,一名妇女在一个荒村里遇见两个大汉害怕也是正常。
不一会,从院子里走出一个瘦弱的男子,他眼睛深凹,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劳动过度造成的。
“你们是谁?”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手中握紧了自己的拐杖,很明显地是在防范我们。
我靠近老李,小声问道:“李老头,你认识他吗?是你们村的不?”
老李仔细地看了很久也没看出是谁,“不认识,可能是后搬来的吧,不过也别放松警惕。”
我冲他一点头,右手伸向了腰间的手枪,以备不时之需。
男子见我们没有回应,于是就又重复了一句:“你们是谁?为啥要来这儿?”
“大叔你别紧张,我们以前也是这个村的,这不快过年了吗,回来给上个坟,我们实在是饿坏了,想借您家吃个饭,当然我们会给你们钱的,您看行吗?”我用温和的语气问着他。
“你们原来也是这个村?你们是军爷吧?”男子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警惕地看着我们。其实也不能怪他这么紧张,在那个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年代,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很不错了。在那时候,只要手里有枪,走路时腰板都是直的,当然,也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这个是连山村,以前有个李财主,人称李三爷,他是我三叔,不知这位兄弟认得不?”
老李话音刚落,那位男子拄着拐杖快走过来。“您……您是李家的公子?这是真的吗?”中年男子很是激动,明明应该是壮年,可他的身体却像是老年人一样虚弱。
“没错的,李三爷就是我三叔。”
“这可算遇见亲人了,两位贵客快往里请。”
男子很激动地把我们带进了屋里,听他说,他叫李小柱,以前那个年头他和他老婆从关里逃避战乱过来的,就当了李财主家的小仆人,李财主对他们二人很是照顾,他们很感激,后来村子闹鬼,村里人都走了,李财主也死了,渐渐的,就只剩下了他和他的哑巴老婆。
我一听,怪不得那位妇女没有回我们的话,原来是个哑巴。他们夫妻二人很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虽然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什么了。我们又谈了一些各自的情况,当问到李小柱身体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时,李小柱先是沉默,忽然又感到头疼,显得十分痛苦。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也不好再问什么,就掏出三块大洋悄悄地放在了桌子上,我们就去了单独给我们准备的房间,就等着天一黑,上山上坟了。
老李轻轻关上屋门后,脸色一沉,显得十分难看。“小子,我感觉情况不对,这个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