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城城主府后放内,古奉道:“普文,何为返城回枪之计?”
“小臣想先请问元帅,蒙军与城外搭建掩射塔,此吾等能否阻止?”普文反问道。
古奉心中暗道一声,要是能阻止,我还用在这发那么大愁吗?
“卢、毫而成非比虎踞要塞,两城前多是黄泥石块,掩射塔的搭建材料随处皆有,即使是我等冒险出城与蒙军交战。胜或不胜暂且不说,这掩射塔是绝难破坏。即使是我等将士用铁锹将塔夷为平地,但满地的土石咱们可没能耐全部搬走啊。倒是蒙军卷旗再来,还是照样搭建掩射塔。咱们出了多付出一些伤亡,没有其他用了。”古奉说道。
这几日在蒙军的大举进攻中,卢、毫二城之外的地形以及地质都被蒙军摸透了,所以今日才发兵来搭建掩射塔。以前攻城战中,掩射塔多是以木杆为基础材料搭建而成的。木材搭建的掩射塔倒是好办,出城拼死奋战,到了下边一把火将它烧了也就罢了。可这土石垒成的掩射塔,却是最为难办的。
“既然阻止不了,那小臣再请问。待蒙军掩射塔搭建完成后,我军能否守住城楼?”普文又问道。
古奉想了想,说道:“很难。”这倒不是古奉失了信心,这确实是事实。之前蒙军的几番攻城,古奉是顶在城楼战线之上,从开始到结束,他是看的真真切切。后援蒙军的战斗力,确实高于汉唐将士。
守城将士是以轮番的形式上阵的,其他几州将士虽说单兵战斗力比不过蒙军,但实力相差也不是太过悬殊。可青、燕二州南方兵卒,以及渝州兵卒一上战场,这差距可就明显了。这些只熟悉水战的兵将,根本不是蒙军的对手。好几次被蒙军攻上城楼,都是渝州兵守城不住造成的。一到这个时候,其他几州正在休息的将士,不得不再次拿起兵器,登上城楼助战。几次三番以来,大家对于渝州兵卒都有些看不起。就连定波大将军赵华,也是脸上无光,暗有羞愧之情。
蒙军强攻之下,城楼之上都是险情连出,更别说现在蒙军有了掩射塔。到时弓箭的守城优势就完全没了,城楼之上的将士不但要和城下敌军作战,还要防备从对面掩射塔上射下的箭雨,守城难度可想而知。
“元帅,既然我们阻止不了蒙军搭建掩射塔,又很难守城成功,我们为何还要守城呢?”普文话语满含深意的问道。
“不守城?”古奉疑惑的看向普文,他即使再傻,也不会在自己面前说出弃城撤退之类的大逆言语。再看其意味深长的神色,古奉心中忽然一个通透,恍然大悟道:“参议的意思是,给蒙军来一个引军入瓮?”
“正是。”普文含笑说道:“小臣这返城回枪之计,便在于返城二字,需先有大气魄,弃城后撤,引蒙军入城后,再反身施一记回马枪,定可将其重创。”
古奉皱眉思索起来,这返城回枪理论上确实可行,但也有危险之处。一旦施展不好,反而会彻底失去卢、毫二城。
就在古奉犹豫不决之际,陆元与张嘉二人一同在外求见,古奉真有心寻二人商量一番,闻其在外,忙命入内。
陆元和张嘉入门施礼,见普文也在房内,微微一惊,也是拱手打了招呼。
“我正要找你二人,来来来,快坐。”古奉待众人落座,心神一动,开口先问道:“不知已升和凤呈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我二人心中有一对敌计策,特来和元帅商量。”陆元和张嘉对视一眼,张嘉示意陆元开口。虽说二人皆是谋臣,但陆元毕竟是古奉的心腹,由他开口更好一些。
“哦?二位有何计策,速速道来。”
“我和凤呈参议均认为,蒙军搭建掩射塔之行难以阻绝,而掩射塔一成,我军很难再守住城池。既然守城不住,我们不防引蒙军入城,先以火攻乱起军心,再回军利用城内地形房舍进行掩杀。”陆元说道:“即使我军多不会二城,也可退守碧、乌、卒三城,这三城前石土碎而坚,极难挖掘取材,掩射塔难以搭建。虽说城墙比不上卢、毫二城坚固,但这三城内皆有我军粮草辎重,守城器械众多,足可以和蒙军抗衡。”
“你二人之计和方才生束所说一模一样。”古奉微微一笑道:“当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陆元军师和张嘉参议已将退路想好,此小臣不如也。”普文施礼说道。
陆元和张嘉闻之,连忙回礼,三人又是客套了几句。
“此计虽然可行,但却需与众将士再聚商讨。”古奉正色说道:“成功倒还好说,若是失败,卢、毫二城必定失陷,二城是允州门户,一旦失守,整个允州都会暴露在蒙军铁骑之下。到时允州千万百姓将处于蒙军兵锋之下,难免临祸,此于心于民都乃大罪。”
“元帅若认为此计可行,可先遣送卢、毫二城百姓南撤,至于允州界内百姓,元帅不用太过担心,吾没记错的话,前些时日丽都曾来信,言各州新兵已开拔奔济、益二州而来。算下时日,此时也快到了。”张嘉说道:“元帅可先下令派遣人马入允州,调遣一军就碧、乌、卒三城左右设防,再留一军于允州之南。虽说新军大多是没有上过战场将士,但皆是我汉唐热血儿郎,其中多数正当壮年。蒙军来势随猛,但不破我军,其定不敢妄自进入我汉唐腹地,否则会受到两面夹击之大祸。”
“大参议所言有理。”一旁陆元点头赞同道。“元帅可派遣能谋才将,日夜训练新军。毕竟蒙军人数远超我军,单凭我等很难与之抗衡。正可借此机会,让新军将士好生锻炼一番。”
古奉思索一番,心中已被陆元三人说动,抬头道:“此事关重大,非我一人可以做主,立刻传令各路将军来堂商议。”
众将领前脚刚出城主府,就又被召集而来,古奉坐于首位,将陆元三人所献之计向众将士和盘托出,征求大家的意见。
诸人连日守城,早就被蒙军打的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听说此计可以反击,皆表示可以一试。一番商讨又完善了各处细节,古奉下定了决心。单独和众将士面传机授,诸人各自领命,摩拳擦掌兴奋而退。
正是:守城不住何须强,返城回枪更为佳!不知蒙军是否中计,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