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古奉亲率十万铁骑,欲夺回铁尾城,就在周林领一百五十悍将正欲奔生死道之时,蒙军数万铁骑忽然出城直奔而来。
周林等将惊疑不已,古奉侧耳细听,思索道:“两军相距不足十里,敌方马蹄之声沉闷,想来也是以重布包裹住了马蹄。”
“看来蒙军之中亦是有精通兵法之谋士,我等皆以为蒙军新占虎踞要塞,定会犒劳军士,休养以待援军。而蒙兵却故意反其道而行,此时出兵,定是欲出我等不意,奇袭卢、毫两城!”古奉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
众人闻言皆恍然大悟,若是蒙军得知汉唐军反攻而来,想要阻拦,即使不在暗处设下埋伏,也会光明正大的出城迎战。而现在,对方却悄然出城,不明火炬。此乃是欲在汉唐援军赶来之前,袭击卢、毫两城。想不到双方竟然想到了一处,不过打死拓森,他都不会料到,古奉先行率领十万铁骑轻装赶来。
“蒙军果然阴险狡诈,若不是我等及时赶到,卢、毫两城危矣!”古奉双目精光一闪道:“既然突袭不成,大战一番也非不可!众将士听令,列阵备战!”
众将士领命,十万铁骑悄然变换阵型,左右两军就于马匹之上摘弓取箭,古奉提枪自领中军。汉唐将士屏息细听,只待蒙军近前。
确实如古奉所料,拓森在攻占铁尾城之后,料想董和所率先锋军已是人疲马乏,所以趁夜欲取卢、毫两城。命忽佐尔领五万骑兵,出城向卢城而来。
十里之距对于骑兵来说,那是转瞬即到。就在两军即将相见之时,古奉挥手大吼一声:“放箭!”
令传而下,汉唐军左右两翼的将士,早就已经弯弓搭箭等待已久。听到命令,对准前方朦胧的影子,便是连放数箭。只听得一阵阵利箭破空之声猛然响彻天地,数万之利箭似乌云一般,向蒙军笼罩而去。
忽佐尔哪里能料到汉唐军早已等候在此,听到箭声大惊失色,赶忙下令防守。但为时已晚,无数利箭扑面而来,蒙军尚未将马盾摘下,便纷纷中箭落马而死。
“众将士!报仇之际就在眼前!随我斩尽蒙贼!”古奉亮出银枪,身先士卒策马而上。十万铁骑领命相随,怒吼着向蒙军冲击而去,声震天地!
“莫乱,前军列阵防御!后军调转后撤!”忽佐尔心中虽然震惊,但是他身为拓森心腹,自是能征善战。此时知道,若是大军慌乱,定会落于万劫不复之地。而兵法之言,放箭之后,敌兵定会冲击而来。若是慌乱后退,必将全军覆灭。瞬间,忽佐尔就下了决心,亲自领着前军殿后,为后军撤兵争取时间。
蒙军快速的传令而下,有忽佐尔在此,众将士只慌乱一时便稳下了心神。两万前军快速组织防守阵势,后军调转马头,疾奔而退。
就在蒙军防守阵势尚未摆出之时,汉唐铁骑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打来。一路奔波到此,众将士心中血恨已经达到了顶峰。此时看到蒙军,无异于饿虎见到羔羊,皆争先而上,奋不顾身斩杀敌军。
两军一交手,蒙军瞬间就发现不对劲。原本不堪一击,人黄马瘦的汉唐将士,忽然变得骁勇善战,勇猛无比。仓皇之中组建的防线,在这些汉唐铁骑面前,就像是薄纸一般,不堪一击。
古奉率领汉唐铁骑,如同一把把利剑,瞬间将面前的蒙军斩为数段,但是汉唐军的冲势也被这些蒙军阻挡下来。一场大战,十万汉唐军将两万蒙骑围而歼之,唯有忽佐尔领着不到百骑,拼死突围而出。因为忽佐尔指挥得当,后军近三万蒙骑得以逃脱。
现在蒙军已经知道汉唐援军到来,古奉为防止生变,领军大胜而回。
卢城之外,董和等将士早已出城相迎。看到众将士缴获诸多器械马匹归来,先锋军皆大受鼓舞。不得不说,这场胜仗来的太及时了。
“愚臣计策有失,望元帅降罪!”卢城城主府厅堂之上,待众将士坐定,陆元出列跪拜请罪。
“军师何罪之有,我等虽未登上城楼,但岂不闻,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若非军师之谋,我军别说立此之战功,说不定昨日便被蒙军奇袭破城了,此应该重赏。”古奉笑道,众将皆称该赏。
“先前臣虽料到蒙军未守绝命崖,但却未料到蒙军之中有谋士和臣所思一般,皆出兵奇袭。此虽大胜,但臣却是胆战心惊。试想,若是蒙军先于我军出城来袭,那整兵摘弓袭击的,便是大蒙之军,此后果不堪设想啊。”陆元伏拜于地道:“此险皆因臣而起,请元帅降罪!”
众将闻言,再笑不出了。若真如陆元所说,蒙军先出城而来,并先探知虚实,那众将士定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倘若如此,兵败的便是汉唐。若再败,兵将士气无疑会低落到极点。现在想来,也都是后怕不已。
“兵家之事自古以来就皆有变卦风险,此事岂能怪罪军师。”古奉顿了顿道:“况且,昨日出兵的时辰,已是军师所定,此战首功,非军师莫属,勿要再言!”
“谢元帅不罪之恩。”陆元拜谢。
再说铁尾城城主府内,满堂蒙将沉默不言,气氛压抑。拓森端坐首位,面色阴沉。忽佐尔此时立于其右侧,衣甲之上,血迹斑斑。
堂下此时拜跪着一身穿灰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此人名为卑钧,官拜千户汗,乃是大蒙先锋军一有名的谋士,昨日趁夜突袭卢、毫两城的计谋,便是他出的。此战蒙骑损失两万人马,是于汉唐军正面交锋折损最多的一战。
“好了,起来吧。”拓森摆了摆手道:“汉唐援军赶来的如此之快,我也是没有料到。”
“谢左上汗。”卑钧叩首起身侧立,生死边缘走一遭的他,已是一头的冷汗。
“真不知道,你那些早已潜入汉唐界内的探子有什么用!”拓森盯着拓塔木怒道。
“前些时日有探子来报,言汉唐援军最少还有三日才能到达。”拓塔木低声道:“不过今日初晨,探马来报,言是汉唐援军主帅古奉,亲率十万铁骑快马于昨日傍晚赶到卢、毫两城。想必昨夜交战之敌,便是此军。”
“昨日傍晚便赶来,今日初晨还来报告个鸟毛?!”拓森一把将手中茶杯摔碎,怒道:“是不是要等到敌军之剑落于我等项上,才来报告说敌军带剑而来啊!”
“左上汗息怒,援军轻骑而来,并不比探马慢上多少,而且现在汉唐对奸细之事已经有所察觉。探马想要瞒天而来,实为不易。”出声之人乃是拓森心腹,也是有谋有智之人,名为亚夫尔。
“哼。”拓森气哼一声坐下,问道:“你说为今之计,应当如何?”
亚夫尔上前一步道:“现在虎踞要塞尽在我军之手,而我军连日大战,已有疲惫。昨夜又逢大败,不便再与汉唐军争一时之勇。可固守不出,等我方大军到时,一鼓作气,定可破开卢、毫两城。”
“我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守城不出!”拓森气哼哼的说道。
“为今之计如此最好,还望左上汗暂忍一时。”
拓森暗思一番,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大声说道:“就听你之言,暂挂免战牌。待破其城之后,我定要屠城十日!”
正是:破敌初胜士气高,大败发怒誓屠城!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