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这边的人,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焦急地等待着,迫切地想知道韩虓即将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无极门人仍在梅庄五十米开外的树林中,煞有秩序地排列着。
领先一人,正是无极门门主无我,这老人一身傲骨,头发胡子虽已花白,眉宇间却是无端地透迸出一股无懈可击的威严,令人不觉地慑服于他的慈颜冷目中,并生出敬畏之心。
见到飞身前来的两人,他立即显出不悦的神情,“为何不守规则?”嘴唇一动,声音穿人肺腑。
韩虓礼貌性地一抱拳,“前辈请勿动怒,此乃情非得已。”
艾文见他说得拖沓,干脆一摇手上的手铐,“都是因为这个了,小女子本来也不是很想来,可是老爷爷,您瞧瞧,不来不行啊!半点由不得我自己。”
韩虓流目瞥她时,暗地觉得好笑,不是她非要来的吗?这会怎么变得像是有多为难一样了?
无我冷目一扫,“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加追究。”
适才传话的蓝衣此刻立在他身后,听了他的话,讶异地看了看两人,“怪了,在下记得姑娘不是和轩少虎拷在一起的吗?这会怎么换成与韩虓拷在一起了?”
艾文贼笑笑,“此事实乃一言难尽,一句话怎么能说得清楚呢?如果你好奇想知道的话,那要不改天我给你说个三天三夜?”她见蓝衣帅得没个谱,却总是板着一张脸,忍不住想戏弄他一下。
蓝衣冷眼道:“不必了,不然不知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了。明明梅庄什么机关都没有,而你却说得天花乱坠、危机重重的样……”
“哎!这怎能怪得上我呢?”艾文大喊冤枉,“想当初我已经提醒过你们,我说那都是假的,梅庄其实什么也没有,那全是我瞎掰的,我一再强调,一再给你们解释,就是怕你们对我产生误会,哪知你们还是信以为真了。你说,这能怪得了我吗?”
蓝衣无言以对,撇头不想再理她。
“难怪几天来梅庄一直这么平静,原来如此。”韩虓终于大惑得解,抬眼望向蓝衣,“是不是因为这样子,尔等才要派人进梅庄悄悄查探?”
“是,正是如此。”蓝衣直言不讳地承认。
“那你们派了谁去卧底?”艾文这话天真得几近白痴。
蓝衣冷目以对,“这是吾等之事,不便告之。”
无我扫眼两人,“之前的事就此作罢,此刻,老夫叫轩苑山庄的人前来,乃有要事相谈。”
韩虓道:“敢问前辈所言何时?”
“具体过程老夫也不想详谈,不过,老夫却想知道,为何会突然在梅庄大门上挂上轩苑山庄的旗号,尔等意下为何?”
这个问题,韩虓也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明言说要无极门报了轩苑山庄的恩吧!
艾文见他不言,知他不好措辞,于是帮他,“因为想要你们看在轩苑山庄的面子上放梅庄一马。”
“轩苑山庄的面子?”无我眼神深邃地瞄向天际,微一沉吟,喃喃道:“有些事情,该来的时候总要来,不如早点将它了结,也好放手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他双眼突然精光一射,“好!老夫就把事情明说了得了。”暗自一叹,才又接口,“轩苑山庄老庄主曾于本门又恩,因而此次叫尔等出来也旨在报恩。眼下面临梅庄之事,如果你轩苑山庄想要为梅庄解围,那么老夫为了报恩,也可以给你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不管你说的是什么,老夫都一概答应,绝不反悔。”掷地有声的字句直让人感受到他无极门铁血男儿的气概。
韩虓暗地一喜:“一个愿望?太好了,岂不正可解了梅庄的危?”
无我语态冷然,“不过,这愿望是有限制的,可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韩虓一怔,“什么限制?”
无我声严目厉地道:“此愿望必须在老夫数八个数之内说出,还必须只有八个字,多一个不行,少一个也不行,而且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说错了,那这愿望也就不存在了。接下来本门人就还会继续攻打梅庄。”他心下极是不愿放手梅庄,但为了解下肩上包袱,这也是无奈之事。是以他说时,语气中大有不情不愿之意。
韩虓闻言,并不作多大的思考,这种事还难不倒他,所以梅庄的危难是解定了。
他刚想说出愿望,却料艾文忽地大叫一声,“哎!等一下。”阻止了韩虓,她又朝那老人道:“敢问这个愿望是不是轩苑山庄的人说出来都管用?”
无我颔首,“不错,确是如此。”
“好,既然如此,那这个愿望交由我来说,是否也算数?”
“当然算数。”无我爽快地答应。这种有限制的话交由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来说,他认为无极门或许还有拿下梅庄的机会。因而抱着一丝希望的他也欣然答应。
“你可以吗?”韩虓有些不放心,他对这个女孩的了解不多,内心中难以做到完全信任。
艾文故作为难地,“勉强试试吧!”
如此大而化之的说法,韩虓更是不放心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是我亲自来吧!”
“我自有分寸,不必担心。”环目一扫众人,艾文朗声道:“老爷爷,我要说了,你数数吧……”
岂料她愿望还未说出口,却霍地被蓝衣大吼一声,“住口!你不可以说。”
艾文怔了怔,“怎么?你们说出了口的话也想反悔吗?那你们做人也太失败了吧!”
无我微一动怒,“蓝衣,你退下,由她说。”
“不!”蓝衣态度坚决,“任何事蓝衣都惟命是从,但这件事,蓝衣非管不可。”手一指艾文,“轩苑山庄的任何人出来都可以说出愿望,却惟独她——这个丫头,不可以,绝不可以。如果非由她说的话,那这个愿望本门收回,本门门人宁可做个背信弃义之徒,也绝不想被她说的愿望耍得团团转。”
他自受到教训后,内心中不自觉地对艾文生出一种不敢惹的敬畏心理。因而,他宁可选择不仁不义,也不让艾文有说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