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他?呵呵!我从离开他的那天起就没有想过再回过头去。”她幽幽的说,“再说我不愿沦为第三者,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了!哪来那么多拖泥带水的。”
邱臻不想看她再受伤下去,“他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脱离那些接受你。这些年他所以的努力都是因为你。当年可以一走了之,他能吗?这些年过得最辛苦的不是你,而是他!”
“邱臻!”苏澜有些气,她这里还一团乱麻呢。“你不觉得这跟对我讲笑话没什么区别么?请你不要对不了解的事情妄下断言!”她当年是为什么消失,有几个人知道。陶陶、舅舅舅妈、姨妈还有自己那个爸爸……其他的恐怕没有几个人清楚。她一心想要维护的守护的……到头来也没有留住。
邱臻其实心里也不断鄙视自己的。明明他也爱她,却要努力的为另一个爱她的男人证实过去。
苏澜下车,关上门前深深的看了邱臻一眼,转身离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行色匆匆,多了一份逃避的寂寥。
对苏澜而言眼前的任何都没有肚子的孩子来得重要。她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打定主意不管如何她都要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他。既然他不许她离开。那好!她就尽量在这个冰窟窿似的地方呆下去。
一切为了孩子。
今晚餐桌上没有汪承瑾,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吃饭的这段时间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朝院子里看了好多遍。
客厅的电话响了,苏澜的心里动了一下,却没有急着起身。
倒是柳姨去接了。
等她回来她说,“先生说他今晚有应酬会晚一点回来。”
苏澜只是虚虚的点了一下头。专心致志的对付面前菜。心里腹诽:他这段时间怎么不去陪那些个莺莺燕燕的。那个怀着他还在的女人找到了吗?
苏澜就这样转着心思吃完了一碗饭。
汪承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挟着一股子酒气,不过倒还是没醉。
今天开门也没弄出什么动静,那几个数字忽的跳跃到脑海里,所以他几乎没怎么停留便走进屋子里。
异常空旷的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费力的眨眼,光源处那个卷缩在沙发上小小的身子,安静的还在那儿。刚才他差点以为是幻觉。
九月的夜微凉,屋子里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她对着无声的屏幕抱着抱枕缩着脚斜靠在沙发里睡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正蹲在她身边打量她。
汪承瑾特别爱她这副像猫咪一样慵懒的样子。像是一只等待主人的安静猫咪。没有平白日里伶牙俐齿和锋利爪子。
他这个时候连自己都不知他的目光是那样柔和温柔,蹲在地上良久。久到蹲着的脚发麻,他才起身。估计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头脑一阵晕眩致使他堪堪跌在她身边。险些压倒她放在身侧的那一只受伤的手。
他不免惊出一身冷汗来。
而她许是被他的动静弄醒了,缓缓睁开一双眼睛,丝毫没有感到刚才的危险。迷糊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脸好半响,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最后嘟嚷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这样带着心不在焉的慵懒,显然她还处于睡眠和现实的临界点。她的声音因为久睡而带着哑音。像一片羽毛挠着他的耳朵。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
“你怎么就这样睡着了?”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被她给蛊惑了。少了平日里的冷冽平静,多了责怪。而他的神色全是疼惜和温柔。
两人就这样静默的对视好一会儿。直到她眼里浮现一丝清明,她抿着唇找回自己该有的声音,“我只是有事对你说!”她一边说一边懊恼自己刚刚那半迷糊样。
汪承瑾这才发现他的姿势有多引人遐想——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沙发上,半附身。隔着她的唇就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蓦地起身离开她。看着她,她已经变成平日里那个对他处处戒备,心思机敏的女人。
他们真的回不去了!他漫不经心说,“我想我等你开口说都已经等了好些天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苏澜的心蓦地收紧了,诧异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的心思什么时候埋得那么深。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难道真的知道自己将要说什么。她被他看得莫名的发冷,明显觉得他并不见得会期待。
本来接下来即将说的对于自己和孩子都很重要。如今却让她感到重负和难言。她在心里斟酌了几遍的言语到最后还是毫无新意弱弱的说:“我怀孕了!”说完她大气不敢出的看着他的脸。
而他的脸色,任她怎么分辨都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高兴。
原来她和卓雅都错了!他是真的不喜欢她的孩子的。
开口前一直是抱着汪承瑾喜不喜欢也无所谓,他只拥有知情权。这个时候看到他这样的脸色,心里还是升腾而起难以言喻的痛。她有些无措的调整坐姿,好整以暇的看他下面的反应。手悄悄的放在了肚子上。
汪承瑾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未免好笑,他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问,“你确定是我的?”
苏澜一双带着希冀的眼睛忽然间惶惶然,她的肚子上的手一抖。整个人仿佛被人拿着刀子捅了一刀,由一瞬间的痛到忽的麻木一般。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拔高声音,“汪承瑾你还有谁可以相信的?”好像只有表现得越激动,反驳得越大声才可以让自己摆脱无妄之罪。
空气中刚才还是暧昧不明,现在呈现出剑拔弩张的意味来。
苏澜的心痛是明明自己已经受了伤,爱的那个人还有再狠绝的刺上一刀。
她和他只有半步之遥的距离,已经是如今的他们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能够相互看清楚对方面部每个细微的变化。她却再也看不清他的心。
苏澜听到自己说,“如果你不要,孩子就算我苏澜一个人的也好!”她是不会傻到不要这个孩子。尽管心里很难受,她的手心妥帖的熨烫着腹部。她可以不是汪承瑾的妻子,也不能不是这个孩子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