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人群涌动,早已是经历过数次开始习惯的君严,向着到来的万窦等人一一抱拳。今日是他挑战客卿之位的最后一战,虽说对对手了解不多,但他却是极为有信心,因为就连万炼都已经说过了,他度过了最难的一关,成为万族客情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虽然他自认为昨日的挑战并非是太过的困难,但能够保证客卿之位,他还是非常乐于接受的。
“都来了,那就开始吧!争取尽早结束!”
万窦依旧保持着其领导者的姿态,挥手示意一名大汉走出,那是刑之峰的代表,万天涯!
万天涯并非是如其余八上峰代表当初一般是从各自所在的师门阵营内走出,而是从万窦的身后,他的年龄也不是青年,早已步入了中年的他,是之前七人之中,年龄最大的存在,君严当时还有特别关注过他与万少游二人。
“刑之峰!万天涯!”
冷硬的声音说着,中年大汉挺起着胸膛,把腰杆竖得笔直,一身得体的紫金服饰跟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霸气有些不符,不过虽然如此,他倒也显示出了自己对君严的重视与尊重,尽管这可能本来就是他的脾性,最起码他足够的认真。
“请指教!”
依然的保持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君严抱拳微微行了一礼。
中年大汉万天涯轻点了点头,冷硬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
“关于我此考的内容!”
君严犹豫沉默了些许,回答道。
“没听过,但我猜测应该不算太难,我是有着机会的!”
“哦!有趣!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万天涯的声音第一次变得不那般冷硬,而是一副感兴趣之色,显然也是好奇君严哪里来得那般自信。双手十指交叉,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骨骼炸响声响起,万天涯已是做好了准备,就等君严也准备好,他就要发动此战的第一次攻击了。
君严同样是紧了紧拳头做着准备,他没有说是因为万炼的话他才会做出如此自信的猜测,毕竟万炼的话虽然可靠性很高,可相反之下,如果他直接说出的话,会有着刺激到对方的可能,被自己同族之人不认可,那种不适足以令任何人为之疯狂一把,要是那样的话,反而会自己给自己增加了难度,他可不愿如此。但下一刻,君严知道自己是误解了当初万炼的话,所谓最困难的,并非就代表的就是最艰难的。
在君严手掌紧握成拳发出响声的同时,万天涯动了。并非是冲着君严而去,在原地马步扎定之后,万天涯一口咬破手指鲜血流出,然后面无表情的将流出鲜血的手指伸出指向了空中,重新变回冷硬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以,吾之名,请族碑!”
夺目的灵光仿佛被万天涯的鲜血染红,从他的指尖发出,显得妖异异常。随之,巨大的声响自远处传来,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一道巨大宛如神之天柱一般的红光突然自远处的一座山巅升起,与万天涯手指发出的红光交相辉映。还不待君严为这一切感到震惊,又是轰隆隆的声响,红色光柱之中,一块巨大的,呈现暗红之色的石碑缓缓的从红色光柱之中升起,带着擎天一般的气势!
红光渐散,君严倒吸了一口冷气,天眼所赋予他的超强视力,让他看清楚了暗红石碑上那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文字,那是一个个的姓名,之所以能够肯定是姓名的原因,是因为他从其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万窦!万炼!”,还有位置排在中下,但却单独划分一个区域以示区分的“万峰流”。
“这所谓的族碑难道是专门用来记刻万族人员姓名的存在,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最终的考核又会是什么,难道与这所谓的族碑相关!”
在暗红石碑出现的一刻,君严在心中想了许多,不过都是他的猜测,其最终为何,还得待对方而定。
在敬重的看了一眼处于远处的族碑之后,万天涯重新将目光锁定到了君严身上。
“其实大长老给你的客卿考核已经全部完毕了,而如今的考核是万族所给予的!”
君严不解其意,但依旧认真的听着。
“每一个将要加入万族或成为族中座上宾的的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一次过程,我们称其为刑诫!”
“刑诫?”君严皱了皱眉,又是开口问出。
“可否能说得详细一些!”
“放心,会让你了解清楚的,因为这也是给你的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你要考虑清楚,究竟要不要完成这个过程,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自己愿意,这个过程可以很简单,而且是百分之百通过的!”
君严的眉皱的更深了,眼中的迷惘也是十分明显。而似看出了他眼中的迷惘,万天涯再次在手中结出印法,似是开始了他所说的最终考验。
“以吾此代刑诫引导者为引,请刑降临!”
随着万天涯冷硬的喝声发出,原本平静的族碑之上,开始闪烁起了不规律的暗红光泽,仿佛它是存在着生命一般。面对这样的变故,君严并不感到惊奇,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对这些奇异之事有着足够的接受率,连仙灵大陆又或者是一颗微小得肉眼难以察觉的灵力都可以存在着灵识,这个世界所存在的奇异还有太多是他们人类没有了解到的。
暗红光泽持续变化,终于最后是在万天涯的话语声完全落下来的那一刻稳定了下来,随之,一股宛如实质一般的强横威压降临在君严的头顶上方,直接就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身体一点一点的被往下压去,似乎是强制要求他跪到地上臣服。
“这!!”
君严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是开始全力抵挡威压,连后续的话都来不及说完。
“我想你已经猜到了吧,没错,这最后的一关便是需要你在族碑上留下你的姓名,这样才有权享受我族的部分资源。当然,在你决定之后,只要诚然的下跪祈祷,这股压力便会消失,因为它只是给予你的一次告诫,一旦留下姓名,如果做出对我族有危害性的事情,就会受到族碑的惩戒,惨死与族碑的刑罚之下,你——自己选择吧!”
听完万天涯的解释,君严笑了,是嘲讽的笑,原来是他理解错了万炼的意思,也是啊!最后一考又怎么会比之前的容易呢?君严并不怨万炼没有提前告知他这些,他其实是理解万炼想法的,只要不做出对万族有危害性的事情,此事其实根本就只是一个表面仪式,但君严所想得不同啊,他想得要较于万炼多一些,也远一些。万炼或许与万族之间存在着什么矛盾,但他毕竟还是万族中人,在所谓的族碑上留下姓名接受监管并不算什么特别为难的事,可君严不同啊,他自知在万族是待不了太久的,要是日后与人产生了矛盾,那这留在万族的一丝不确定性就会成为他的一个致命弱点,因为他不可能随时随地都为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家族着想,一旦被有心人所利用,那他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他不想留下这种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因素存在。
“该怎么办!如果不接受就得不到参加渡灵之战的名额,想要去往九重天也不再有可能,可是我又怎么能不去呢!”
想到此处,君严心里不禁乱了,站在他前方的万天涯没有催促他的意思,只以为是他还在考虑,因为每一个不属于万族的人在加入万族或成为客卿经历这个过程时,都会出现这种犹豫不决,其中也会有人选择放弃,但万天涯不觉得君严像是会放弃的人,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充分的了解到了这个年轻人的些许脾性。
同样静待着君严的不仅是万天涯,还有全场其他的人,其中万窦的目光在闪烁着与平时不同的精光。
“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的傲骨会战胜你的执着,还是你的执着战胜你的傲骨!”
时间许许过去,经过不知多久,君严早已是汗流浃背,并不仅是因为压力的压迫,还有他自己心里的乱麻始终无法理清,他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却是一直未找到。
“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吗!”
君严在心中自问,但确实他已经想过了所有的可能,都不足以解决他如今所面对的困境。
“我真的,不能放弃……啊!”
不甘的抬起头,君严看向那呈现暗红色泽的万族族碑,终于还是缓缓的跪了下去,不过只是单膝,他不允许自己完全的臣服,如今的单膝也只是暂时的,迟早有一日他会将这份压迫自己臣服的压力打破,抹去自这个可能存在威胁的名字。
随着君严的跪下,万窦的老脸上开始出现了些许笑容,而那除了君严以外所有人都感受不到的压力,也是在君严的感知下,终于是开始减退,并且从他体内仿佛抽走了什么,待君严重新直起了自己的腰,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在那暗红色的的石碑之上,代表了客卿所在的位置,徐徐多出了一个金色光纹的字体。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