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炼坚信,幸运不可能会一直存在,此次君严能胜被他认为是很大成分的幸运之胜了。他能有着这个想法自然是有着他的根据,君严的御魔剑他很早之前就查看过,没有丝毫灵体存在的迹象,而如此一把没有灵体的佩剑,却是突然暴起打断了万深的音律,必然是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所带动,而这股力量不可能是来自君严,乐之峰的能力他很了解,一旦人陷入进去,只要没有依靠超强实力挣脱出来,是不可能在实世之中再有所作为的。
万炼毫不考顾及自己的形象,同样是直接盘腿坐下,也不闭目,就那么隔空看着君严,时刻观察着。而此刻被他所观察的君严,心里却是一片乱麻麻的。他寻求到了契机,一个可以将君子之心与化凡菩提心完美结合,并且真正与他自身的意识融为一体,达到心意相合,心静意静的全新境界。
可是这一融合过程也并非如君严想的那般简单,刚一触碰这个契机,想对其展开融合之势,君严的两道心境却是犹如并不和谐一般,出现了主次争夺之况,竟是隐隐有了开始瓜分君严意识,形成对立之势的劲头,君严被两大心境的这一异动搞得意志出现分裂,宛如体内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性格,而且这种情况还在愈演愈烈。正是因为如此,两大心境在对抗纠缠之下,才把君严心里搞得乱麻麻的,就真的跟一条扭麻花的麻绳一样,且君严自身意识又还清醒着,能够感受的到自己被瓜分成两个部分的意识,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着,整个过程感觉十分的奇妙又匪夷所思。
君严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否则他会因为意识的逐渐被区分,而陷入癫狂不知自我,最后就算不死,也会沦落成有着两股意识,却得不到主导控制的疯子。想到这些严重后果,君严只是在观察了一小阵之后,便是开始主动干扰两大心境的争斗。
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心保持平衡,君严并没有调和两大心境的任何经验,所以他也只是尝试般的作为,谁知,这一次随意的尝试还真的出了效果,在他的心静下来之时,两大心境的争斗开始逐渐变弱,只是情况并非如他所想,都全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他能感受到,代表着化凡菩提心的意志,在心越静时所占据的优势就越大,而正是因为如此,化凡菩提心所存在的意识似乎都能感受到自己逐渐增大的优势,也难得再与君子之心争斗,这样子来,争斗自然就小了,只不过却不再平衡。
这个结果同样不能让君严接受,任何一方做主导或过于强大,到最后都会吞并另一方,就像是一种选择。但君严又并不希望失去任何一种心境,此刻自然是不能眼看着化凡菩提心一家独大,重新开始了干扰尝试,试了许久,才在化凡菩提心意志不甘之中,重新令其恢复了平衡,与之前想必,就像是又回到了原点。
“要怎么做才能同时保留两种心境存在呢?”
君严陷入了迷惘,实在是他现在所遇到的事前所未有,甚至当初这两大心境修炼之法的创始者可能也没有想到过会有君严这样的存在出现。修心境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窥望的,那些至少都是在三灵贯汇之后才会接触到的,能够提前得到一种独特的心境修炼之法在修为达到三灵贯汇之前修炼,那可是莫大的机缘,然而君严却是同时修了两种,有两种这样的机缘,只不过这两种机缘并没有一加一大于一而已,因为他被要求只能选择其一,不可兼得!这无疑是一种艰难的选择,因为每一种心境都有着自己特殊的能力,强弱也并无区分,皆可随着修炼者的磨炼而提升。
又是尝试了许久无果,君严咬了咬牙,念道。
“只能选一个吗?那我偏要两个都要!”
这句话前半句听着可能给人一种沮丧之感,但后半句却是完美的表现出了君严的性格,几乎固执般的毅力。
君严通过自身与两种意志都有着几分联系,强行操控着它们,想要将其融合,可是这种强行而为的结果却是令的他本体的脸色再一次煞白下来,甚至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连一直观察着他的万炼都是吓了一跳,若非是他还能露出痛苦的表情,表示他的意识还依然存在且强盛,万炼都要忍不住出手为其探查了。
看着他额头大滴大滴的汗水滑落,滴到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万炼轻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不禁默道。
“这小子到底是在干嘛啊!光是修炼会造成这般情景吗!”
万炼显然也已经看出了君严身上的异样之处,但是他此时又不敢贸然出手,一是不知道君严的确切情况如何了,他无从下手;二是他还想再次验证一下君严在毅力方面的表现。修炼一道光是有着机缘与天赋是并不一定就能够走得更远的,毅力也是修炼者欲要走得更远所不可或缺的条件。
君严的脑子简直已经混乱到了快要爆掉的感觉,可是融合依旧没有进展,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思考一下,尽管是毫无头绪且头痛无比,但他权当是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原本想要通过强行融合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变化,毕竟能让他发现这么一个契机,本就算是一大切入的点,只不过眼下看来,这一方法明显不可行。
久思未果,君严又是开始有些着急了,这段时间,他的心脏可谓是把以往没有经历到的,全部在短时间内补了回来,他越是急切,他就越难把握住,两大心境的的争斗就得不到控制。时间一久,君严已经快无奈了,正准备认命随意选择其一之时,他背后背着的御魔剑却是突然传来一股冰冷的气息,然后他便是惊讶的发现,他又感受到了当初他在剑鞘之中修炼君临术的强悍恐怖杀气,在这令他感到熟悉的杀气与杀机充斥之下,连两大心境都是被镇住,意外的保持了平衡和谐的状态,且还在以相同频率的速度收缩着。
这样的情况出现,君严第一反应并不好,在他原本以为能对御魔剑魔灵产生克制的两大心境,在这股杀机之下,却是如此无法比拟开始了退让,难道他体内的魔灵,又要克制不住爆发了吗?
心情坎坷的等待了些许,君严没有发现自己的意识有着什么变化,要说唯一的变化便是原本因为两大心境所占据意志争斗所产生的意志混乱痛苦消失了,虽然依旧有着两种意志存在,让他感觉很是怪异,但他已是没有了什么不适。
“杀意能镇的住他们!”
这是君严的第二反应,这一发现又令他心中出现了新的希望,既然杀意有着这种特殊的能力,自己又能不能借用一下呢,虽然会有着冒险,可是魔灵迟早都还是会爆发的,自己还不如主动借他之力稳固自身状态的同时增强自身实力,这样以后说不定还更有机会能够破除魔灵,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他懂得。
想通了这些,君严便是决定一试。他没有立即开始,因为以前他有过借用魔灵力量的经验,那一次如果不是鞘相护,他可能已经被魔灵吞噬掉灵魂而堕入魔道了,此刻再借,风险程度之大,他必须全面检查一下自身的状态,魔灵是否有着异动,只有一切条件都允许,成功的概率大于九成,他才敢冒险一试,而且就算是九成概率,他也同样是在拿生命赌博,失败就是灵魂被吞而亡,身体堕入魔道受千古唾弃之责,赌注不可谓不大。
检查的过程君严做的很仔细,不仅查看了脖子上挂着的半红聚灵石,还让灵胎也加入帮忙。
时间在持续度过,当君严完全确定检查完毕无遗后,方才小心的取下了背负着的御魔剑,犹如当初修炼君临术一般,将其横放在双膝之上。一只手轻抚在剑身上,眼神变化间,更加庞大且冰冷的杀意杀机涌入体内,君严的双眼也是开始了节奏型的在疯狂与清明之间交替变化。
万炼自然能看到君严的作为,当感受到君严身上那泄露出来的杀气时,他同样是震惊了,双手忍不住握紧成拳,眼色同样变换,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心中在犹豫,同时也在后悔。
“该死!怎么会是一把凶剑,不过好在已是无灵,难道是被人给抽离封印了?可是这小子是想怎样,竟然敢吸收凶剑之中的杀戮气息!”
万炼握紧的拳头动了又动,却始终没有真正出手,他在犹豫要不要阻止君严。最终他还是放弃了,只因为在之前两人立下约定之时,君严所说过的一句话。
“剑不论优劣正邪,只有适合自己才行!”
“希望你不会真的是在乱来!”
最后,万炼还是摇头叹气并没有阻止君严。不过显然警惕是不会放松的,君严一旦出现危机的状态,他会立马将其打断,不论结果,只有先保住君严的性命无忧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