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命不久矣?”花岳蓬有些惊讶的看着君严说道。
君严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竟然已经决定向花岳蓬说出这个秘密,那他自然不会再有着隐瞒,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花莹莹。他不希望花莹莹一直对他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生命何时会突然走到尽头的人抱有念想,就像他当初拒绝皇甫珊一样,在他认为,她们的归宿都不应该是自己,强行在一起,最后带给她们的并不是幸福,而是痛苦。
“伯父,你相信命运吗?”
花岳蓬并不接话,他实在是不能理解君严说的话,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少年会突然说出命不久矣这样的话,还有他说的命运,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向来是不信的。
“每一杯茶都会因为茶叶与水的比例,泡制的温度不同,而产生些许差异,同样的,每一个人也有着不同的命运,似乎是上天早已经定好了一般,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各有各的不同,各有各的精彩,而我,却是一个例外。我的命运已是注定了我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安稳平和的生存下去,我只能不断的前进,因为停下就代表着死亡。”
“你想表达什么?”花岳蓬双手撑着头思索着道。
“请伯父劝劝花姐吧,我不想害了她,她继续对我抱有念想只是在耽误她。”
花岳蓬微闭了闭眼眸,叹气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我当然愿意帮你劝她,她是我的女儿,我怎能眼看她为你伤心难过而无动于衷呢,可是也正因为我是她的父亲,所以她的性格我才十分了解,这丫头遗传了我倔强的性子,劝说她放弃你,唉!”
闻言,君严也是苦笑道“我知道其中的难度,不过请伯父为了花姐务必要尝试一下。”
“嗯,我知道了,此事也怪我啊,要是我不从中掺和,也不会挑明了去,莹莹对你也不会敞开心扉,那样的话,要挽救或许也不会这般难了。”
摇了摇头。“这也不能怪伯父,你只是想给花姐找一个好的归宿而已,这并没有错,错在我,要是我没有遇到过花姐,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你这小家伙,唉!”花岳蓬无奈的看着他。“去见过莹莹了吗?”
苦涩的摇了摇头,道“想要和她道个别,但花姐好像故意在躲着我,所以并没有见到。”
“想让我转告什么话吗?”花岳蓬看向他,认真的说道“留个念想也好啊!”
“还是不用了吧,不然花姐更加难以割舍,只是这件事情还请伯父不要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我老爹,虽然你和他见面的次数应该不多,但相信伯父与他也是有着联系的,我不想让他替我担心。”
“嗯!”花岳蓬点头答应了。而君严终是在一句“告辞”声之后,转身离开了。君严走后不久,花岳蓬突然出声道“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便是从书房里侧走了出来。一身白衣飘飘,与花岳蓬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文雅之气。正是受到重创被告知失去全部修为沦为废人的,花无缺。
看着花无缺,花岳蓬心中感慨,说道“他的话你刚刚也听到了,怎么看。”
沉吟些许,花无缺方才说道“他此番的目的是为了莹莹好,而从他平时的言语举止,对莹莹的关心也是真心诚意的,完全没必要在此事上行欺骗之举,所以我相信他。”
“唉!你的话我又何尝没想到,只是到底是怎样的命运能够如他说的那般玄邪,可以让他对未来都是不抱多大希望,这个小家伙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花岳蓬无奈的摇着头叹息道。花无缺微低着头,心中也在猜测着。
这般良久,花岳蓬方才对着花无缺说道“算了,不说他了,还是说说你吧,你以后最好是小心点,不然让莹莹发现你没有真的失去修为,那我的苦心可就白费了!”
闻言,花无缺不禁苦笑着道“爹,你这么欺瞒莹莹真的好吗,要是以后她知道了真相怕是要恨死你了。”
“所以你要配合我演好这出戏啊,尽量让莹莹晚点知道,多锻炼锻炼她。”
“我已经很卖力的配合你了,当初要不是我反应迅速,再加上莹莹正处于伤心之时,你这出戏怕是还没开始就得结束了,可我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蒙混过关啊!莹莹的聪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斗不过她。”花无缺无奈的摊了摊手道。
他的话不禁让花岳蓬一阵笑骂“你说你这臭小子,连自己妹妹都比不上,怎么当大哥的!”
白了他一眼,花无缺不忿的道“还不是遗传你的,要是我跟莹莹一样遗传娘的基因多一点也不会被她落下这么多了。”
“嗯嗯!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见他有着发飙的迹象,花无缺赶忙陪笑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动怒!”
“哼哼!我看你小子就是欠收拾了,要不是现在要瞒着你妹妹怕暴露,看我怎么收拾你。”
“爹说的对,还是莹莹的事重要,不要为了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坏了大局是吧!”
“哼!你也别以为就这么糊弄过去了,此事我先给你记下,等你妹妹的事告一段落了我再找你算账。”花岳蓬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
闻言花无缺不禁悲呼出声,如果不是花岳蓬的书房平时来人比较少的话,他的这声悲呼怕是要搞得花府上下所有人都是以为他受到了什么虐待一般。
而就在花岳蓬父子交谈之际,此时的君严也是从花府的偏门走了出来,之所以是偏门而不是正门,是因为君严不想引起过多的关注,尤其是除花家外的其余几家龙头势力,到时候又像秦家在排名之战上那般提出邀请,他还不知该怎么回应呢。直接回绝怕伤了对方颜面,引起对方反感,而接受邀请呢,时间又不允许,所以不如躲着一点,不撞见自然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再次回身看了一眼花府,眼中有着些许莫名之色闪过。叹息一声,从储物灵戒中取出了一顶带有面纱的斗笠戴上,便是踏步向着城外而去。
一路走过喧闹的街道,来到城门之外,收起斗笠,辨别了一下方向,君严便是向着一条小道行去。
走了十数分钟,君严已是远远离开了岩城,来到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小径。
突然“咻”的一声被他收入耳中,君严眼神凝了凝,急忙侧身躲过,一支箭矢急飞而过,射入地面之中,箭尾因为巨大的力量还在不断地摆动着,发出着激烈的声响。
“谁?”君严凝神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出声喝道。
而在君严视线所及处,随着杂草丛的一阵晃动,一群身穿灰衣,蒙着面的身影已是冲了出来,人数足有十数之多,皆是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呈半包围状拦住了君严的去路。其中带头的一人对于君严的问话只是轻笑着回了一句“要你命的人。”十数名灰衣蒙面人便是举刀向着君严挥砍而来。
皱眉间,君严直接抬掌握住了御魔剑。拔剑挡住最先到来的两把大刀,抬脚将两名灰衣人踢退而去,躲开紧随而来的另外两名灰衣人的攻击,君严急忙退后拉开距离。
凝视着对面的十数名灰衣人,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波动,君严心中也是一惊“三名聚灵境,其余也全是纳灵八、九重,这算得上是一方势力中的中坚力量了吧,倒真是看得起我。”
手中御魔剑剑法变动,丝丝儒雅孤傲之气显现,一剪梅施展而出,直斩在一众灰衣人面前的地面之上,溅起一片尘土,干扰了灰衣人的视线。
手中再次结印,正当君严果断准备施展御剑术逃离之时,鞘的声音却是响起在他的心间。
“等等,有人来了。”
“谁?敌人吗?”君严心头微变,此时他本就已是不敌,只能选择逃命,要是对方再来了援手,特别是那种实力强横之人,恐怕君严今日就算是施展御剑术都不一定能够安然逃离此处了。
“不是。”
闻言,君严也是微松了口气,有些疑惑的道“那是谁?花伯父?”
“也不是,是上次在排名之战帮你说过话的那个武道馆馆主。”
“武炼,他怎么会来,不会也是冲我来的吧,这等大人物怎么会对我感兴趣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先看看再说吧。”
君严还想说些什么,可那十数名灰衣人已是冲出了烟尘的范围,直向他杀来,无奈之下,君严只能再次举剑抵挡。
被十多人围攻,特别是其中还有着三人同样是达到了聚灵境,君严的压力也是巨大,几乎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能被动防守。
再次挡开了一把长刀的攻击,君严忍不住在心中急迫的向鞘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感应错了,那武炼只是刚好从这里路过的。”君严不得不急,他此时已是被这十数名灰衣人团团包围,就算此时他想再次施展御剑术逃离,怕也是没那么容易了,极容易被人打断。
“来了来了,别急。”
鞘的传音刚落,君严便是看到远处的天边有着一道身影正向着此处极速的赶来,转眼便是抵达了他的正上空。
坚毅肃历的面孔,再加上一道刀疤的存在,来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果决与杀伐,那种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从地狱归来的气质,只要感受过一次,就再难以忘记。
抬掌微压而下,武炼特有的粗犷声音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