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渐近,王传锋牵着马儿,满怀心思的回到了明府,将马儿关好后,他又坐在了马厩的石头上发呆,其脸上一副愁容满面。如今他将要面对着如此大的仇恨,如此强大的敌人,甚至可能还要与一国为敌,他怎能不忧?又怎能不愁?假如此刻就要他担负起的话,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痴人说梦,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
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而且他也有时间和他们耗,凭着他的天赋,他相信他以后一定可以有足够多的实力和势力来覆灭赵国。
胡七乱八的想了许久之后,他慢慢站起了身,双手一伸拍了拍手里残留的灰尘,暗自叹了一声说:“唉!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还是走好眼前的路吧!”随后他便默默的窜进了他们的数人合住的马房里。
夜幕降临,明府之中此时黑压压的一片,家丁们都准备睡觉了,唯有一些巡逻的府卫仍旧在坚守岗位。可是在如此幽清,寂静的环境下王传锋却没有丝毫睡意,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得再好好消化一下,计划一下未来。而这黑夜无疑就是一个好消遣的环境。只见他无声的出了门,再次在他门前的石阶上缓缓坐了下来,月刚刚升起,微亮微亮的,好似暗夜里的萤火虫一般微不足道。王传锋不禁微微沉呤起来,神情专注,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似乎想出了什么好办法一般,心情松懈了下来。只见他眼神诡异,而后狂傲的出口道:“王传锋吗?你可用得比我本名还要久。以后就继续用你吧!我宣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废物了,你现在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世天才。”
随后他暗暗的握了握手掌,一股脉气径直从手掌上溢出,只见它们犹如活了一般,迅速的交缠、连接,倾刻间一柄泛着银色光辉的光剑便自其手掌之上闪现而出。光剑通体银辉,剑身一截一截连接而成,就像骨头拼接一样,只不过它的每一截都是等同大小的。王传锋看着自己凝结出的银辉光剑一阵愣神,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只见他手抚着剑刃,充满追忆之色的道:“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你我差不多有八年没见面了吧!今后可又得依仗你了。”
想当初炼这柄脉剑时可是花费了他不少功夫,用脉气演练勾连了足足三日,将他整得筋疲力尽后才成功练成。而至于它是如何能炼成的,这还得靠这世界主流技——脉阵。一个修脉者光有脉气是无论如何不能在修脉的道路上走得远的,唯有拥有上等的脉阵法门才能屹立在世界之颠。而这脉阵又是多种多样的,而这其中就有这炼兵阵,所谓炼兵阵顾名思义就是依靠阵法汇聚脉气,凝炼兵器的脉阵。所以,如果说这柄光剑是武器的话还不如说是一门脉阵法门。不过事事都有好坏,当然这脉阵也不能避俗。脉阵也都是有品阶的,品阶越是高,发出的威能越大,而这品级按照从低到高依次是黄级,玄级,魁级,人级,地级,天级。比如王传锋的银辉巨剑就是魁级脉阵,发挥出的力量不知高出哪些黄级,玄级多少倍。
不知不觉夜色更深了,王传锋也开始安静的坐在那儿提炼脉气。
很快时间飞逝,他坐在石阶上已经大半夜了,准确的说他是修炼了大半夜了。经过八年的厚积薄发,他觉得他可以马上突破,此刻的修炼只不过是理了理哪些八年来疏散的脉络,为突破做好准备。
忽然他那紧闭的双眼慢慢的睁开了,他知道约定的时间到了。
果然,这时随着一声吱呀声响起,那高阁上的窗户被打开了,露出明夜那俏生生的小脑袋,眼睛直直的冲王传锋这儿看来。一眼便看见了王传锋坐在那儿,顿时一阵兴奋。
她马上心念一动,那字板立马字影浮现,“呀!你还真准时!”
自从明夜一出来王传锋就一直注意着她,又怎么会没有看见这句话呢?只见他回道:“大小姐的约定,怎么敢来晚呢?”
虽然他口里花花回道,可是心里却正进行着激烈的辩论,心思不上不下的。就在明夜刚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想道:“明府大小姐?明将军的女儿吗?或许可以依靠她。”不过立马就被他摒弃了,连忙摇头,想要将那些坏心思,摇出体外。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但是他仍旧存了些念想,心里暗暗反驳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报仇,我什么都可以做。”
很快他又醒悟,直道:“不行,她是那么的善良,我怎么能够伤害她呢?绝对不能,就算要报仇,我一个大男子汉也要自己一步一步的去做。”
而就在他愣神间,明夜已经发了新信息过来,只见她说道:“别逗我了。快快,快接着昨天的讲,快点嘛!”
“哦!好吧!你就这么喜欢外界的故事吗?为什么不自己出去经历呢?你的话,应该很简单吧!只不过外出一趟罢了。”至于王传锋为什么那么想,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以前也是大户人家,更是尊贵到了位极人臣的地步。那时候他可是想去那儿就去那儿,因此他才直接把明夜和他自己联系在一起了。
“我到是想啊!可是那群老顽固却是寸步不离身。”明夜见他问到了她心里面的那根刺,哀声抱怨道。
“那你就当我没问!我还是讲我的故事吧。呵呵,这回故事更多了哦!我可是又想起了许多趣事儿。”不禁想起以前小时候的那些经历,那些事应该算趣事儿吧?
明夜看罢,牙龈直咬,恨恨的道:“明明就说了,还明着骗我说没问,真当我是小孩吗?哼!不过看你讲故事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次。可不许有下次了啊!”
“得得!你就好好洗耳恭听吧!”
说着便滔滔不绝的谈起了那些小时候的见闻经历,心里不禁想到“这算不算向她展露心扉呢?”
……
时间就在他俩的交谈中悄悄地流走了,不知不觉一夜又逝去。天刚刚微明,王传锋就起了床,因为他得准备好一些事。做完这些后,他才慢慢地走出房间,见到过往来来回回的家丁们,他顺手拉过来一家丁,告诉他关于王传福等人的死讯。那人一听双眼冒光,还没等王传锋讲完他就立马飞奔了出去,王传锋见状倒是由着他,这等人无非是想要早点禀报理事,拿到一点不算丰厚的报酬罢了。
王传锋一下子又闲得没事了,只得又去马厩那儿待着修炼去了。很快便是响午而至,突然马厩处一下金光大胜,狂风骤起,可惜没人知晓这情况,因为其他人都去进餐了,只见这时一个人走了出来,那人脸上尽是笑意,笑得有些憨态,这人正是去马厩修炼的王传锋。“没想到这时候突破了。不过肚子快饿扁了,得快点去领餐了,不然到时候收餐了就没得吃了。”说完他便全力向饮食厅冲去。
王传锋正在得意自己抢到了甲等餐而高兴的在屋内大口大口的吃着饭,突然一阵震动响起,接着一大伙人冲了来,将屋子围了整整一圈,水泄不漏。
王传锋见状,眸子渐渐变冷,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满脸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着实有些诡异,好似早有所料一切尽在掌握一般。想想也是或许早在他向外透露消息时,他就把一切考虑清楚了吧。只见他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然后笑容隐去以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走了出来,稳稳当当的站在门前石阶之上。只见这时那站在门前一大群府卫最前面的带头府卫一步上前,用着一副敖然的姿态说道:“王传锋!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王传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大步向前,迅速的走在了府卫们的最前面,而一群府卫却没丝毫反应,任凭他如此行为,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卫长没有下命令,那又为什么没有下命令呢?因为他们的卫长此刻早己呆若木鸡,完全被震住了。从他喃喃自语中依稀可以听得出他在说:“师级!师级!没想到府里居然隐藏着这么一尊大佛。不应该啊!如此的话他不是早应该被明将军收为家臣了吗?家臣啊!真是够让人羡慕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士级修脉者,如何能够与师级相提并论呢?别看士和师就一字之差,真要论起来可是天壤之别,这完全就是士兵和宗师之间的差距。
很快王传锋便和一群府卫到了理事厅门前,随后他一脚踏入了这理事厅,一进入他便看见了坐在厅堂坐椅上的几个理事,他不屑的瞥了瞥嘴,心里暗想:“郝府的理事可比这种货色强多了。”不过这话也就是在他心里想想而已,要他说出来他可不一定敢,毕竟他现在得以大局为重,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说还过得去,可这也不能和他们硬碰硬的硬拼啊!谁知道这府里到底有多少强大的修脉者,你说好歹一个将军府,一个赫赫有名边疆大吏,本身又还是一个脉尊级强者,这种人仇家能少吗?他又怎么会不好好经营自己的老窝呢?想到初郝府可是暗藏了不下二十尊脉尊级强者。
待得王传锋稍微走近了一点后,这时候里面几个本来谈得不亦乐乎的理事也看见了他,顿时数双眼睛立马睁得大大的,眼带怒色的向他瞪来,对着他虎视眈眈,似乎想要以气势压服他,让他乖乖的交代出杀害王传福几人的罪状。王传锋却根本不在意,刀山火海他都见识过,这小阵仗又算得了什么。不过为了执行计划,他还是虚以委蛇的从头到尾的交代了事情的所有经过。而根据他的供词,经过理事们的商议后,认为他情节不为过,但终究杀了府里的人,依照府规他得充军三年。
这一切都在王传锋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对这结果倒是不置可否,很平静的接受了。
因为服役时间是立即执行,所以他下午就得到兵营去。不过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所以并不在意时间早或晚。这时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告别。对就是告别,对在明府唯一的朋友明夜告别,还有那些相伴八年的马儿们。想到这些,他积极地窜了出去,进入了马厩,看着马儿们他尽是不舍,那些马儿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显得惶恐不安,见得此状他的心不禁微微一动,“禽兽尚且如此,我们人却为何如此多的尔虞我诈”
他慢慢的走近,一个一个地依次摸了摸马儿们的棕毛,以示自己的安抚之意,马儿们立即就安心了下来。做完这些后,只见王传锋又迅速窜上了他的床榻,翻出了那块字板,心念一动,一行字顿时浮现:“大小姐!我走了。以后一定要开心哦!”然后他跳上了屋顶,将那块字板放在了屋顶上。可是等到他手放开字板时令他无奈的事发生了,那些字立马消失不见了。看来是得人全程控制它,他以前倒是不知道。他只得重新又回到屋内找了一块大布片,随后在上面写上了那些字后挂在了屋顶。
做完这一切后,他静静的站在屋顶,迎风而立,思虑却随风渐渐飘远。
士兵们,我来了;军营、战场就是我覆灭赵国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