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急促的报令声,钟明和乌虎几乎同时转头,只见一个穿着暗红色铠甲的军兵,已经跑到近前,钟明脸色严肃,微微点头。
“队长大人,我护城队十五名武师全部赶到,由大队长利昂大人亲自带队。”传令兵稍稍欠身,声音急促,洪亮高亢,口齿清楚。
“好,来的好。”钟明和乌虎对视了一眼后,朝弯着腰的传令兵道:“快,快,快带我去见利昂大队。”钟明说完,朝乌虎做了个请的手势。
传令兵应答了一声,直起身子,赶紧朝前带路,钟明和乌虎紧紧跟随,只见不远处,萤石闪烁,灯火通明,一队人马从田间大路上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
为首之人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上,一张国字圆脸,络腮胡,两眼炯炯有神,在灯光下放着荧光,脸上充盈着似笑非笑的笑意。
“利大人,一路劳顿,辛苦了。”钟明双手抱拳,微微欠身,上前施礼。乌虎不是傻子,对这位利大队早就听说过,此人贪婪成***好美女,今天由亲自带队,可见楚王城族长乌鹰对自己儿子被杀的事多少重视,此时,万万不可怠慢了这位利大人。
想到这儿,乌虎也急忙上前和钟明一同施礼,道:“利大人,小人乌某儿子被贼人所杀,能劳驾大人亲征,乌某感谢不尽。”
利昂朝身后骑在马上的武师们挥了一下手,等所有人全部下马,利昂才从马背缓缓下来,姿态极其优雅庄重,让人一看似乎有种信任和安全感。
“乌老板,不用客气,安民守城是利某人的职责所在。”利昂客套了一番,对手下钟明就没那么客气了,朝他瞪视了一眼,道:“钟队长,现在情况怎么样?”
“报告利大人,贼人被我围困在河中央,正在与鳄兽搏斗,看情形受伤非常严重,要不了多久就会葬身鳄腹。”
“哦。”听到这里利昂抬头朝樱溪河中央看去,只见河中间传来阵阵鳄兽惨烈的嘶吼声,和哗哗的水流声,利昂先是惊奇,转而皱起了眉头。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武师,自然见多识广,有一定的思考能力,对于手下钟明的叙说似乎不太相信,疑惑道:“钟队长,毛贼与鳄兽搏杀有多长时间了?”
“这,这。”钟明没想到利昂会问这个问题,明显是在质疑自己,这了两声,赶紧撒谎道:“大人,毛贼才下河不久,估计折腾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彻底完蛋了。”
听见最后一句话,利昂非常不满,作为战争经验丰富的老手,他已经听出了河中央的搏杀现场状态,冷哼了一声,道:“两百多号军兵尽然拿不下两个区区毛贼,难道还能靠河里那几个畜牲不成。”
“利大人说的是,那个叫唐溪的凶贼,别看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岁,总感觉有些古怪,钟队长亲自击杀,毫不懈怠,还望利大人将贼人捉拿,以绝我城一大后患,还黎民一个平安。”乌虎听出了利昂责怪钟明的意思,赶紧解围道。
“罢了,罢了。”利昂朝乌虎摆了摆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河中搏杀现场,冷冷地说道:“大家齐心协力先把贼人拿下再说吧,否则,我们向城主大人都不好交待呀。”
“是,利昂大人。”“感谢利昂大人。”钟明和乌虎各自回应完利昂之后,钟明想着利昂是自己的上司,现场他的官职最大,再说现在唐溪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急于扔出去,让利昂尝尝其中滋味,如果他利昂亲自过来都拿不下唐溪,恐怕责任就得由他顶着,自己少受点处罚。
想到这儿,钟明心中冷笑一声,赶紧双手抱拳,欠身上前道:“利昂大人运筹帷幄,足智多谋,手下愿听从大人随时调遣。”
钟明一顿马屁拍得利昂舒舒服服,脸上寒冰融化,他负起双手,瞄了一眼钟明,微微点了点头,道:“渡河船只准备好了没有?”
“大人,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吩咐。”钟明交出了指挥权,把唐溪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利昂,心上千斤巨大瞬间卸下,顿时轻松了不少,回复利昂的问话也比刚才声音高亢了许多。
“好。”利昂看了看身后的十几名武师,自信心爆满,显然心情不错,道:“现在开始着手准备,由我带领武师队渡往河对岸,钟队长你带领你的队伍就在这边守着,记住,无论如何,今晚两个毛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绝不能让他逃走,知道吗?否则————。”
说道这里,利昂打住了嘴,话留了一半让钟明自己琢磨,钟明和利昂向来不睦,利昂早就想把钟明弄下去,只是苦于钟明跟乌鹰关系不错,乌鹰跟城主关系较好,利昂一时找不到借口整钟明,今天是个机会,他不能错过。
钟明听出了利昂的意思,作为护城队大队长,利昂对自己有成见,一直想着撤掉自己,换成他自己的心腹,尽然把武师高手全部带走,一个都不给自己留,如果在对岸抓住唐溪二人,功劳是他利昂的,如果唐溪返回,从他钟明这边逃跑,责任自然由他钟明背着。
总之,无论抓没抓住唐溪,他钟明都要承担抓贼不利的大帽子,看样子利昂是成心要把他钟明整下台。
钟明心中慰问了利昂的祖宗八代,但表面上还是恭敬的说道:“是,大人,一定按您的指示办理,绝不让毛贼畏罪潜逃。”说话之时,钟明在心里默默祈祷,他现在倒不希望利昂真的抓住唐溪。
渡船不算小,每次能装下五匹马和五个全副武装的武师,还略有空余,来回五趟,包括利昂在内的十五人全部运送到河对岸。
此刻,唐溪已经干掉了四只鳄兽,当第四颗蓝色鳄兽晶送进了储物空间时,在空间里的卫林手捧蓝色晶体,高兴的泪水横流,他知道这是唐溪用命换来的。
唐溪杀死了四头鳄兽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面对最后一只鳄兽,他丝毫不敢松懈,他摸了摸那只扎进胸口的枪头,突然感觉到隐隐作痛,好在血流早已止住。
他举起手中的阔剑在水里上下浮动着,使劲摆头,甩了甩湿漉漉的如黑墨般的长发,两只眼睛发出红色光芒,瞪视着不远处看着自己有些恐惧的鳄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