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尽管自己也受了伤,但他紧咬着牙,一脸拼命的神态,左手抱着卫林,右手把一面阔剑舞成了一个剑影组成的幕团,密不透风。
先追上来的二三十个军兵,知道唐溪的厉害,现在军兵们人又没到齐,手中的武器握得紧紧的,不敢轻易出手用力抛向唐溪二人。
不过,里面还是有个别不知死活的军兵,怀着侥幸的心理,手握长枪突然发力,朝唐溪吼叫着,猛掷了过去,只可惜枪还没碰到剑影,就被剑风给扫落地面。
“唐溪兄弟,这样下去,你非累死不可,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你干脆放下我,自己逃命吧。”卫林见唐溪满身是汗,胸口还在滴血,为了保护自己,还在拼命的抵抗,心里愧疚不已,用手抹了一把眼泪,喃喃不已。
“卫哥,要死咱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听我的就行了,生死由命,老天要让我死在这里,就算丢下你,我一样会死。”唐溪知道卫林是过意不去,边舞剑,边安慰道:“卫哥,不碍事的,我唐溪有的是力气,你瞧好了。”
唐溪说着,见军兵越来越多,手上突然发力,剑在月光下舞成了一片闪亮的光幕,他边舞,边倒退着向樱溪河岸小心的靠近。
“钟队长,看二臭小子好像要强行渡河啊。”乌虎和队长钟明带着一帮军兵快速赶了上来,乌虎双手掐腰气喘吁吁地站在离唐溪不远的地方,朝同样站在一旁拿着长剑一脸怒色的队长钟明着急地提醒道。
钟明伸出一只空闲的手在眼前晃了晃,冷笑道:“这叫急不择路,伤口是进不得水的,你让人去把渡船找来,我们准备过河,不要说河里鳄鱼经常出没,就算过河上了岸,这二臭小子不死也要脱层皮,还指望他们能跑多远。”
说到这里,钟明冷哼了一声:“到时,怎么杀他们,蒸煮炸烹,还不是你乌老板说了算。”钟明的话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不觉哈哈大笑,笑声极其猖狂和自信。
“娘的,你们还犹豫什么,把你们手中所有的长枪朝二贼小子全部扔过去。”见一些士兵拿着长枪站在边上犹犹豫豫,队长钟明大喝一声。
话还没说完,军兵们手中的长枪再次如枪雨一般,朝唐溪二人扔了过去,突然,啊呀一声,从唐溪的嘴里发出,他胸口的伤口处被一支长枪刺了进去。
唐溪的惨叫,让站在岸边的军兵们欢呼雀跃,嘶吼连连,此时,唐溪痛的头上冷汗如下雨般滴落,长枪把手太长,阔剑已经没法舞动,只得停了下来。
好在,先前军兵们的长枪抛射的差不多了,偶尔有几支冷枪扔过来,唐溪听风声就能轻松躲过。
见唐溪受伤,乌虎和队长钟明得意的对视了眼,钟明见机会难得,突然举起长剑朝唐溪二人一指,大声吼道:“弟兄们,给我抓活的。”
唐溪眼看着军兵们冲了上来,心里有些焦急,一把长枪在胸口,虽然没有刺到心脏,令自己当场毙命,痛一点也能咬咬牙挺过去,但最要命的,是自己无法挥动阔剑保命,那怕军兵们一人一块石头,自己和卫林都得被活活砸死。
唐溪知道长枪是不能拔出来的,否则,血流过多,怕自己真的死去,此时,唐溪突然集中生智,瞬间弯腰,把长枪的柄抵住河岸边的鹅卵石上,举起手中的剑,呼的一声,照着长枪露出外面的根部,砍了下去,速度之快,令卫林和军兵们都没反映过来。
几个冲到唐溪身边,手中拿着长枪的军兵,看见唐溪的伤势,瞬间生出恻隐之心,稍稍犹豫了一下,此时,见唐溪的变故,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剑已经出手,几个军兵的长枪枪头已经被唐溪削落。
“我的娘耶。”几个军兵反应了过来,扔下枪柄,吓得抱头鼠窜,作为经常舞蹈弄棒的是军兵,他们深深知道,如果唐溪要想取他们的性命,只在举手之间,可对方似乎手下留情,并没有杀死他们,心里害怕之余不觉有些感动。
没错,唐溪确实手下留了情,除非万不得已,他不会随便杀人,冤有头债有主,他的目标是乌虎父子,是他们残害了自己的爹娘,这些军兵们只是听从上面的命令,为了生计也是被迫的,他们刚才的心怀恻隐,唐溪能感觉到,如果他们中间有一人出手,自己今天恐怕真的玩完了。
唐溪知道他们也有父母赡养,自己已经失去了爹娘,不能再让刚才几个对自己手下留情的军兵成为剑下之鬼,让他们的爹娘失去他们的儿子,所以唐溪以德报德,只是打掉他们手中的长枪。
“混蛋,手头还有长枪的,都他娘给我扔出去,否则,军法处置。”队长钟明见几个士兵丢下枪跑了,眼见唐溪已经退到水边,气得哇哇大叫。
此时,少数军兵手头还有长枪的,一股脑儿,全朝唐溪二人飞了过去,唐溪的剑再次舞动了起来,但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他的体力好像下降的比较厉害。
唐溪一手举着卫林,一手舞动着阔剑,咬着牙退进了河水里,三月的河水带着春寒料峭的冰冷,灵识稍稍有些模糊的唐溪,经河水一刺激,突然身体一阵激灵,灵识瞬间清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放下我,唐溪兄弟,我的好兄弟,让你受苦了。”卫林因腿部受伤,没法在岸上跑动,但下了河,他感觉自己可以划水,自己行动,赶紧提醒唐溪。
一阵石头如雨点般的砸了过来,唐溪没工夫回答卫林的话,忍着巨痛,挥剑狂舞,咔嚓当咚,一阵石头与金属碰撞落水的声音传来。
唐溪左手横举着卫林,右手舞动着阔剑,脚下不停的踩动着河水,向身后的河岸快速游去。
石头声渐稀,唐溪举着卫林已经到了河中间,这才对卫林说道:“卫兄,我还能坚持,我的伤口我自己清楚,在水里泡一下应该问题不大,你的伤口不能泡水,不然真的麻烦了,我就这样踩水过去,不碍事。”
“唐溪兄弟,你这是用命在保我呀,我卫林这辈子没本事报答你了,以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虽然我卫林比你徒长几岁,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卫林说完话,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卫兄,你我是同患难的兄弟,说这些话干什么呢,先把这一难关逃过去再说吧,乌虎这个杂碎今天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唐溪说到这里,眼见朝远处宽阔的水面扫视了一眼,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远处,似乎有四五条个庞然大物,正在朦胧的月光下,闪着鳞波快速的朝唐溪和卫林的方向游过来,唐溪惊呼:“不好!有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