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深长而宁静,幽暗的天空下起了棉絮飞雪,偶尔有雪花从屋顶缝隙中飘落于古庙中,皆会被庙宇中的热气所融化。屋内两个身份天差地别,但同样浪迹天涯的游侠儿在旺盛的火堆面前,喝着烈性十足的老酒,胡吹乱侃,聊的都是些与修道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上仙,听说此次负责应征神将军都统是名列《万花鉴》榜眼的女神将易寒?”
“嗯!是有这么回事,紫凤凰嘛!曾经还给我倒过茶水呢!”
“哇!真的啊!上仙,您老不会是《风云策》前十的绝代高手吧?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
“哼哼!那有啥,什么黄金圣体战力超群,当今天下不曾一败,那是没有碰上本仙,不然,早就把他圣体打出窟窿了!”
“那个太阳圣殿的圣子好像也很历害,据说一口气喷出的火焰,能把汹涌的沧浪江给烧没了!”
“那有什么,本仙移山倒海,摘星拿月信手粘来,只是施展此类神通毕竟有违天和嘛!再说本仙生平行事低调,就不在你小子眼前施展了。”
“上、上仙,您说是那个叫轩辕紫罗的公主漂亮些,还是那个叫俏玲珑的小娘更加妩媚惑人?”
“咦,我说你小子见识不小啊!这些修仙界名头响亮的主,你咋知道那么清楚?”
“嘿嘿嘿!小子自幼浪迹江湖,不管在酒肆、还是饭馆驿站,只要有人的地方,总得有些个话题不是么!武道江湖说完了,就比谁对仙道江湖见识多些?”
“嗯,不错,是好苗子。”
“上仙,您所修行的是传说中太乙阴阳术吗?那可了不得,据说那可是直接可以御虹飞升的无上仙法?”
“哼哼!小子见识不小,太乙仙宗的太乙仙经都知晓了,那你知晓他们的圣女叫啥吗?”
“三仙子之一,婵女司马秋婵。”
“早晚是本仙的囊中之物!嘿嘿嘿!”
“上仙果然道术绝伦,连志向都是那般伟岸高大。”
………………
两个性情放荡家伙促膝长谈直至天明破晓,到了最后醉眼蒙胧,勾肩搭背,‘直叹酒逢知己少’中缓缓睡去。
傍晚时分,红艳的晚霞烧红了青蓝色天际,将它的火热情怀洒在白皑皑的雪地间,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两个身材面相迥然不同的游侠儿奔走了落日的余晖间,一个身材修长背银枪,一个体格魁梧缚大刀,看起来都很威武,只是内心的思绪让人不耻,竟都是为了一睹大夏皇城中的美娘娇女‘绝伦风采’而往。
已经被赵灵娴揭穿真实身份的东方御风,非但没有迎来赵灵娴凶狠的怒火,两人反而惺惺相惜,有种义结金兰的冲动。
赵灵娴看似粗犷的大汉,但却比乡野村妇还要来的哆嗦,问题一出便如沧浪江的波涛,连绵不绝,还他娘的汹涌澎湃。
“我说,东方兄台,你不会有了那个叫司马秋婵的娘子,还打算把轩辕紫罗也收入房中吧?”
“看情况。”
“据说,大夏三公主可是大夏皇主的掌上明珠,太一门圣子史霜飞历害吧!也当得上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吧!到了大夏皇城还没有见到轩辕紫罗,就被战力不输圣子的美女神将易寒,打的灰头土脸,差点就抱头鼠窜了。”
“那能与我东方御风相提并论吗?贫道可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旷古天娇,你不知那个叫清虚圣地的长老咋说我的体质的吗?万古无一,举世超伦。”
“我好像还听说你出生的时候还在睡觉,连‘乾坤之心’都没有啊!”
“我、我去,这朋友没法做了,咱们就此分道扬镳。”
“别、别呀!咱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皇城最美艳的娇娘子吗?即使不能抱回家做老婆,过过眼瘾也是好的嘛?”
“低俗、没有品位。”
“我低俗,好好好,刚才不知道哪个风流、英俊、倜傥的公子哥,瞧着城门口一个穿云缎的小娘挺俏浑圆的屁股傻眼,还流口水。”
“有这回事吗?俺怎么不记得了。喂,老赵,你说咱们这样的速度,赶到春秋古城还需要多久时间?”
“嗯,也不需要多久?”
“一个月?”
“一年”
“我去……”
西原北域有奇山,名曰春秋。
山脉如游龙卧伏,由北往南延展,气势沉浑,磅礴逶迤。每逢初春,山中景秀,苍翠接天地,斑斓染青山,烟云锁树花相间,清泉绕石出深山。地连天柱,朝朝生雾起丹霞;日日而云生碧岫。
山边筑有一城,名曰春秋。古城浩大辽阔,东西长十万里,南北与逶迤山脉齐平,沉浑磅礴,恢宏壮阔。
春秋古城高大雄伟,古老的城墙宽大浑厚,由青铜精玉叠垒而成,风雨飘摇,无尽岁月中不知经历多少风霜战乱,城墙表面布满刀痕剑影,许多古老的护城符纹如今已经残缺不全,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凄憷哀凉,但依然难掩古城曾经的盛世辉煌。
恢宏高大的城门口,一条洁白的玉石古道蜿蜒延伸至皇城深处,两排金甲侍卫相对而立,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城门口,两个衣衫褴褛的游侠儿,一个背银枪,一个缚大刀,踩着洁白的玉石古道,啧啧称奇。
“瞧瞧,这皇城就是不一般,城墙恢宏伟岸不说,连铺盖的道路都是用珍贵的汉白雪玉。”
已经生出络腮胡子的赵灵娴还使尽用脚震了震玉石古道,期望能踩出一小块碎石来,到了城中找个当铺换点纹银吃肉喝酒。
只是,脚震的生疼也没有得逞,反而引来周边的鄙夷的目光与嗤笑,‘说什么整座大夏皇城都被神阵笼罩,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被守护,寻常武夫之力难以损坏。’
东方御风毕竟生于荒古世家,对于金银玉器没有太大的嗜好,只是一个尽的猛瞧往来城中的美艳小娘,看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喂!东方兄台,低调,低调,咱们是怀着远大志向来的,要隐藏身形才好。”
艰难从一位曲线玲珑小家碧玉酥胸前收回目光的东方御风,抹了抹口水,长叹一声道:“奇峰耸立,波澜壮阔。”
长久的餐风宿露,偶尔为了从村民家中偷些个鸡鸭来,不得已也练出了一身子肌肉的东方御风,看上去壮实不少,清秀的脸颊胡茬浓密,自然而然多了一些野性,少去了些稚气。
不得不说,太乙仙宗不愧是超然的仙道圣地,道法玄妙不说,炼制出的仙丹灵露亦是非凡,太乙圣女司马秋婵赠出的万花灵露,让东方御风暂时摆脱了嗜睡顽症,终于体会到活着是一件多么令人神往的事情。
两人在城门口片刻驻足,便迈步走入皇城,守城金甲侍卫只是眼眸从其身上略微扫过,便任由其自由出入。
平坦宽广的玉石古道,纵横交错向四方延伸,道路两旁是整齐划一的古建筑群。丹墙翠瓦,金顶朱门,古香幽幽,许多典雅的亭台楼阁、流泉飞榭,在烟云中若隐若现,悦耳丝竹之声飘渺超然。
宽广的玉街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大街中央,不时有十数乘马车并驾齐驱,亦有凶猛蛮兽驮载主人悠闲散步,往来川流不息。
玉街边上,才子锦衣玉服,风度翩翩,对临岸垂柳百花吟诗作对、佳人玉美,美眸顾盼生辉,清脆悦耳天籁随着素手轻拔,袅袅而来、脚夫健步如飞,匆匆迎市、小贩高声叫卖,热火朝天……
“红烧墨猪肉,美味可口,劲道十足,二两纹银一头!”
“清炖野云参,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乃无上佳品,十枚金叶子一坛!”
“烤龙驴肉、焖雪神鸡、天山糖骨……”美食的幽香让人垂涎欲滴,佳酿杜康,让酒客流连忘返,愿此生长醉。
清澈的秋月河之中,河水波光粼粼,几条古雅画舫水中荡漾,随着悦耳的丝竹之声,数十妙龄女子,身着雪色霓纱迎歌翩翩起舞,吸引众多文人骚客拍手称赞。
古城之美,春意幽幽,喧嚣中蕴有宁静与雅致,奢华中透着秀丽与清新,仿若神土般祥静美妙。
一张黄龙御榜被人粘贴在街头最显眼一处的墙壁上,榜文道曰:“奉道承运,人皇造曰。此纪乃多事之秋,欲征将甲百万,以卫皇城……”
榜文大至含义是大夏皇朝欲招侍卫百万余众,供皇朝驱使,应征条件苛刻,但奖赏诱人,引得五湖四海有志之士前来应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