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楼玉密会郑珠
伍桓坐下,很兴奋地说:“豫州鼎藏于何处,我有了新发现。还有一个可能藏鼎之处,我竟然没想到。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子鹫又躺下,不无讽刺道:“你什么时候聪明过了?”
伍桓没在意,继续说:“豫州鼎乃是国之重宝,天下名器,谁不希望死了之后,能有这样的宝器陪葬呢?对不对?”
“你有话就直说,行不行?”
“刚去世的这位安陵君生前有遗嘱,死后就葬于寝丘,那里曾经有一处墓坑,是安陵先君魏鲤给自己准备的,后来又弃用了。”
“你的意思是说,豫州鼎藏在那处墓坑里?”
“完全可能。”伍桓目光炯炯:“我怀疑,当年安陵君和唐雎运鼎到寝丘,把鼎埋藏在墓坑之下。安陵君死后葬在那里,他就有了最好的殉葬礼器。”
“不会吧?”子鹫对此表示怀疑,说:“你知道吗?寝丘距离汶河有两三里呢,而且中间无路可走。如果按照你所说,豫州鼎从水路运来,我问你,那么重的东西,怎样才能运抵寝丘?”
“我察看过了,汶河距离寝丘虽然有两里多路,但中间地势平坦。豫州鼎上岸后,完全可以人力将其抬过来。或者将其载于滚木之上,用牛拉到这里,埋藏于墓坑之下。”伍桓胸有成竹说,他还补充了一句:“世上很多事,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子鹫觉得他的话有几分道理,问他下一步该怎么办?
伍桓说,首先,要走的第一步是进行钻探,以探明墓坑之下,是否藏有豫州鼎。如果确有,第二步就是准备一条大船,守候在汶河边。第三步,将鼎吊装起来,以人力抬到汶河边,再用船运走。
子鹫同意了。于是,伍桓决定,今天晚上先实施第一步,即进入墓坑钻探。为了防范秦谍,他吩咐子鹫,从现在开始,带人在寝丘周围巡逻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凡有陌生人靠近,立即驱离。驱离无效者,就把他抓起来。
子鹫出门,通知了甘齐、尚喜等十几个哥们儿,携带戈矛弓箭等武器,直奔寝丘而去。就这点动静,即被化装成拾柴难民的秦谍发现,立即尾随到了寝丘。发现他们在墓坑周围百多米外,用绳子拉起了封锁线,并在线外巡逻。他刚一靠近,随即被赶走。
宫错秘密和楼玉接上头,向他通报了老夫人召伍桓商议安陵君丧葬事宜的情况,并告诉楼玉,寝丘的那处墓坑,引起了伍桓的极大兴趣,豫州鼎会不会埋藏在墓坑底部呢?就在这时,间谍前来报告,一伙安陵人已经在寝丘周围实施了封锁,不许外人靠近。这个情况,证明了宫错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于是,楼玉向手下作出部署:白天在寝丘外围进行监视。到了晚上,设法潜入进去,实施近距离观察。
蒙威对子鹫心有余悸,他担心:万一被发现,而且又碰上那个叫子鹫的莽汉就麻烦了,我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楼玉决定,派蒙威前往王贲大营,请他挑选手下勇猛的武士,专门前来安陵对付子鹫。
蒙威溜出安陵,纵马飞奔十余里,赶到了王贲的大营。王贲听了蒙威的汇报后,当即挑选出分别叫龙犺、贺贲和须光的三名伍长。这三个人,都是一米八以上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而且个个都是余勇可贾的壮士,只要一听说打仗就兴奋。每临战场,无不袒胸顿足,踏烈焰,迎白刃扑向敌阵,犹如虎入羊群;腰间悬着敌人的头颅,两肋下夹着敌人的俘虏谈笑而归。有这三人前去助阵,别说是什么子鹫,就是天神下凡也不在话下。
蒙威领着三名勇士潜入安陵,与楼玉会合。楼玉特别叮嘱他们,如遇上子鹫,只可将其控制,不可伤其性命,以免招来唐雎的报复。一切安排妥当,等到天黑,由蒙威率领,一众人直奔寝丘而去。
夜幕降临,子鹫和甘齐将所有人分散开来,在坑口周围设下潜伏哨。一来可以观察四周的动静,二来可以防备有人偷袭。子鹫和甘齐作为游动哨,在周围来回巡逻。
楼玉又在干嘛呢?此时,他摸黑潜到伍桓的官邸。猫着腰,沿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溜了过来。他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便离开墙十几步,一个助跑,窜到墙前,纵身一跳,双手一拍墙头,飞身跃了过去。
庭院里空无一人,到处静悄悄的。楼玉溜到郑珠的卧室门前,见屋里没有灯光,便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门开了,楼玉闪了进去。
一进门,他和郑珠便紧紧拥抱在一起,激烈亲吻。两人缠绵半天才松开,摸黑来到榻上坐下,分别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并在一起。
借着窗外的星光可见,这是分割为两块的白玉,并在一起后成为一块完整的玉璧。
郑珠哭了起来,依偎在楼玉怀里,两人唧唧哝哝地说了起来。
原来,在两年前,楼玉寻鼎到了赵国首都邯郸,晚上闲着没事,就去妓馆泡妞,认识了当时身为歌妓的郑珠。两人一见钟情,而且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就爱的你死我活。楼玉为她花光了所有盘缠后,又去偷去抢,得来千金以讨美人欢心。谁知好景不长,半个月后,秦兵攻破邯郸,赵国宣告灭亡。秦王驾临赵都,大肆捕杀他母亲赵姬昔日的仇人,不少人甚至被诛灭九族,城内一时哭声震天,血流成河。郑珠的父母曾得罪过赵姬,因此也被列入黑名单。楼玉不得已,将郑珠献给了秦王,受到了恩宠,这才使她及其家人保全了性命。
“邯郸一别,至今已二载,妾无日不在思念将军。原以为,此生再也不能相见了。”郑珠哭着说,楼玉也泪流满面:“你我于邯郸萍水相逢,相聚虽短,情如海深,楼玉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
郑珠哭的梨花带雨:“妾一直在恨你当初刻恩寡义,不该将我献给秦王。”
“你想想,你母亲曾经得罪过赵姬,如果不把你献给他,你全家如何得以保全?你又如何能受宠于后宫?”
“可是,秦王不过把我当成一件玩物,哪里有什么恩义可言?如今,又将我赐给那个市井无赖小人伍桓,妾的一生都断送在秦王手中。”郑珠说罢又哭,楼玉替她抹去眼泪:“不要这么说,大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你既然已离开了他,就先暂且忍耐,等我找到豫州鼎之后,得到了厚封重赏。到那时,我必杀伍桓,你就能回到我的身边,我俩白头偕老,共享荣华富贵。”
郑珠抬起泪眼:“能找到吗?”
“我相信一定能找到。”
“如果找不到呢?”
“我在大王面前已许下诺言,如果找不到,就要车裂以殉鼎。因此,生死荣损皆在此一举。”
郑珠哭着紧紧地抱住了楼玉,楼玉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声叮嘱:“你要设法得到伍桓的信任,查清豫州鼎的下落,助我避开杀身之祸,成就一番功业。”
郑珠含泪点头。
“我得走了,你多保重。”
郑珠抱住他不愿放手。楼玉吻她,然后推开,起身拉开门,朝外张望一下,闪了出去。
郑珠把门插上,背靠门,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