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舍旁的小小庭院里,栽种着一些银杏,这些银杏从书院建立之初便栽种在此处,至今已有数十年的历史。时值秋季,原本碧绿如墨的银杏叶子纷纷镀上了一层金色,在秋风中轻盈的摇曳着妙曼的身躯,化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融入初升的朝阳之中。
在迎风摇曳的银杏树下,有一位身着黑衫的清秀少年正在庭院里练习剑术。少年右手紧握长剑,或挑或刺,其身子也随着剑招的变化而移动,在初升的朝阳下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在少年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灰色粗布衣裳的魁梧汉子。此刻,那魁梧汉子正面色严肃的看着少年的动作,时而皱眉时而微笑。
忽的,少年脚下步子一滑,动作也愈渐变得纷乱起来,开始使用连贯的招式也变得僵硬了许多。看着少年颇为混乱的动作,魁梧汉子眉头一挑,冲那少年大声道:“公子,此刻你应收回右脚,左手轻抬,右手挥剑的力度要还需加大几分!”
听得魁梧汉子的提示后,少年微微收回方才踏出的右脚,同时轻抬左手,右手持剑狠狠超前斩下。一番动作之后,少年渐渐的找回了之前的节奏,剑招的使用也逐渐变得连贯了许多。
此二人,自然便是在书院求学的刘誉和公孙龙。在书院生活的日子里,刘誉每日清晨都是在公孙龙的指点之下练习武艺,强健身体。今日,公孙龙在刘誉的请求下,教了刘誉一套颇为高深的剑法。此剑法招式不多,但却颇有难度,对身体的协调性要求很高,刘誉初学此剑法,自然不能熟练的掌握其动作要领,也是显得格外的生疏。
一套剑法练习完毕后,刘誉也是累得满头大汗。之前在看公孙龙演练时,刘誉还未曾发觉此剑法有多难,但当自己练习时,却是被其中一些颇有难度的动作折磨得不轻。
将此套剑法练习完毕后,刘誉也是觉得浑身酸痛,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刘誉就地盘膝坐下休息。在休息的时候,刘誉也是对一旁的公孙龙道:“忠川,这套剑法还真有些难度,对其中的动作要领,我也记得不是很牢固,你能否再为我演练一番?”
听得刘誉的请求后,公孙龙微微一笑,对刘誉点头道:“这套剑法乃是某昔年游历时所得,难度颇高,某虽不擅长剑术,但对此套剑法倒也有些了解,公子既然想看某演练一番,某又怎敢推辞!”
闻言,刘誉也是微微一笑,将手中长剑朝公孙龙扔去,对其提醒道:“忠川,接剑!”
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朝公孙龙飞去。见得长剑飞来,公孙龙脚步轻移,右手朝空中一探,便是稳稳的将飞来的长剑接住。
握住长剑后,公孙龙神色一肃,对刘誉沉声道:“公子看好了!”
话音落地,公孙龙便持剑挥舞,开始为刘誉演练其方才所使用的那套剑法。公孙龙身形魁梧壮硕,但动作却极其灵敏。只见其脚下步子微微一晃,身子便已上前数步,同时,公孙龙手中长剑朝前一刺,在空中挽出了一道绚丽剑花。倏尔,其剑势突变,化刺为挑,手中长剑自下而上轻扬,留下一道璀璨的银光。随着公孙龙剑招的变幻,其动作也越来越快,好似化成了一道模糊的灰影。
小小的庭院里,魁梧汉子持剑轻舞,剑势如风,有破竹之势,身若惊鸿,有蛟龙之姿。在砍劈挑刺之间,长剑与空气相撞,发出簌簌风声,尽显其无匹气势。
这次为刘誉演练剑法,公孙龙亦是不再如方才那般将动作放慢了,在疾如闪电的剑招间,隐隐透露出几分剑道精髓来。相比刘誉那半调子的剑法招式,公孙龙使用此套剑法来,顿时威力尽显。而看着公孙龙的动作,以及其手中势如破竹的长剑,刘誉也是对此套剑法愈发的期待起来。
在公孙龙演练完毕后,刘誉也休息了许久。强忍着略有些酸痛的身子,刘誉站起身来,从公孙龙手中接过长剑,继续练习此套剑法。
朝阳越升越高,秋日里温和的日光倾泻在小小的庭院中,穿过庭院里金黄的银杏树叶,落下婆娑的树影。而伴随着这秋日的晨光,黑衣少年亦是在庭院中挥洒汗水,勤练武艺。
时光流逝,岁月匆匆,庭前金黄的银杏树叶也愈渐枯萎,在秋风的摇曳下落下满地的叶子。在刘誉专研透彻姜老夫子所赠予的那页古卷后,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日,乃是中秋佳节。刘誉也同往常一般,练习武艺,阅读先贤典籍,并未因节日的到来而有所改变。这些东西,在刘誉很长一段时间的坚持之下,也逐渐的变成了一种习惯。
中秋一词,最早见于周公旦所著的《周礼》。古代历法中,分一年为四季,每季各有三月,为孟月、仲月、季月。秋季的第二个月,称仲月,又因农历八月十五为仲月中旬,故称中秋。在汉代,中秋算不上多么隆重的节日,也远不及后世对其的重视。不过,因后世记忆的影响,中秋佳节在刘誉的心目中倒是占据了不小的地位,为了庆祝节日,刘誉特意让公孙龙到颍阴城中购买了不少酒食。多日来,公孙龙都未曾饮酒,酒瘾也是上头了,在得到刘誉的命令后,公孙龙知晓今日定能畅饮一番,为了一解酒瘾,公孙龙自然也是欣然同意。
旁晚,夕阳西落,晚霞似火,将半片天空都映衬得绯红。便随着西落的夕阳,刘誉同郭嘉等人围着庭院里的石桌坐下,将买来的酒食放在石桌上,开始畅饮起来。
刘誉四人,都颇好杯中之物,乃是实打实的酒鬼。公孙龙少年时好游侠,后来又投身军旅,自然是无酒不欢。而郭嘉与戏志才也算得上是老酒鬼,向来便属于吵着要喝酒的那种类型。除了饮酒以外,二人也同当世名流一般喜爱服用当下流行的五石散。当然,医圣张仲景所创的五石散也并非是后世所传闻的那般,乃是害人毒药。相反,五石散除了健体壮阳的功效外,还能对湿疹,溃疡有着不错的治疗效果。当然,在服用五石散后,人会变得性情亢奋,浑身燥热,需饮酒或剧烈运动才能缓解服用药石的副作用。
“子思真不愧为嘉的知己,知晓嘉有数日未曾饮酒,便备上好酒好菜来招待,此等盛意,让嘉情何以堪!”在众人坐下后,郭嘉也是笑嘻嘻的对刘誉说到。
而听得郭嘉的话后,刘誉也是对这家伙的厚脸皮十分无语。在与郭嘉不怎么熟悉之前,这家伙在刘誉面前还有几分样子,而等二人熟悉后,郭嘉的性子便就完全暴露了。说得好听点,郭嘉那叫不拘小节,随性率直,说得不好听点,郭嘉便纯粹就是一无赖。
相比与郭嘉,戏志才毕竟年长几岁,性格倒是要沉稳许多,在听得郭嘉的话后,戏志才也只得无奈的摇头道:“奉孝,你这家伙还当真是上脸了。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子思备此酒菜,是想同我等共庆佳节!”
听得戏志才如此说道,郭嘉的脸上丝毫不见尴尬之色,仍是没个正行的对刘誉道:“哦?原来子思不是为了招待嘉啊,如此一来,子思倒是欠了嘉一顿美酒了!”
见郭嘉如此无赖,刘誉脸色一黑,对其幽幽道:“奉孝此言不错,既然如此,奉孝今日就不用饮酒了,等来日让誉单独请奉孝一番便就对了!”
听得刘誉的话后,原本嬉笑的郭嘉顿时脸色一变。不让郭嘉这等酒鬼饮酒,那岂不比杀了他还难,于是郭嘉连忙对刘誉解释道:“那倒不用了,子思今日既然备好了酒菜,那这次便将就着算了,何须下次再请!”
而见得郭嘉的模样后,刘誉也是存了心思要捉弄他,便故作认真的对其摇头道:“如此一来,岂不显得誉不够诚意?不行不行,此次就算了,下次誉定会隆重的招待奉孝一次!”
听刘誉如此说到,郭嘉也是暗骂自己嘴贱,一想到到嘴的美酒会飞走,郭嘉如何也不能忍受,连连对刘誉讨饶道:“子思,嘉错了,嘉错了还不成?下次就算了,就这次吧!”
见郭嘉如此作态,众人也是忍俊不禁,纷纷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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