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解决,王二叔急着要回去给村民报信,而且也想家里人。于是便忙忙的要告辞回去了。沈寄打点了不少送王家和村里各家的礼物让人赶着马车送他回去。至于二狗子,他和沈寄说:“寄姐,我想在京城找活儿干。”他家三个孩子,光靠种地养不活。
沈寄想了想,“嗯,我找人帮你找活儿。”
“找我能做的就好,我不怕吃苦的。”
“放心,我会考虑周到的。”让他去宝月斋或者窅然楼打杂,倒是行,可是成了主顾和雇工,似乎就不是可以平等交流的了。
“我的意思是做苦力什么的既辛苦又不挣银子,我记得你曾经养过鱼的。”
二狗子点头,“养过。”
“不如租个鱼塘,我知道你是实诚人,一定会用心养。这样,你养好了就往窅然楼送。一年下来,怎么都比你种田或者卖苦力强多了。我让庄子上的管事帮你问问看。起步资金我借你,你以后每个月多少还我一些就行。”
二狗子想了想,“行!”
沈寄吩咐了下去,可是没有现成的鱼塘。庄子里的管事给找了快淤泥地,说可以挖了来喂鱼。而且买下来也不贵,沈寄便借了两百两银子给二狗子买下来,并且在旁边修个小屋。
“这么多,我、我怕还不起。”
“还不起就过户给我好了。还有啊,你以前养鱼我记得有时候会死一些,我给你找几本书养殖的书看看,提高一下技术。”说到这里沈寄笑笑,“说起来你养鱼还是因为我卖鱼丸汤跟你订货吧?”
说到往事,二狗子也笑了,“我就在水缸里养过,大鱼塘还真没干过。可是我识字不多。”
“不要紧找个识字的人教你就好了。你就好好养吧,养好了我也可以有个固定的进货渠道。这样我也省些本钱的。”
“哎。”
沈寄一直让庄子的管事关照着,直接把屋子给二狗子造好,看着他把鱼苗撒进鱼塘才算完。
魏楹笑道:“你可真是上心!”
“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嘛。二狗子哥一直很关照我的。”
“哼!”
“你要不要这样啊?多少年的飞醋了,还在吃。”
就她当年把二狗子列入了预备嫁的人选,魏楹都记了这么多年。皇帝的事,他真的如表面这么般,已然释然了?沈寄不太肯信。他是在自欺欺人吧。
这一日,沈寄去了凌大人府上。先是问了下芙叶的事儿,凌大人摇摇头:“唉,公主之前跟安王实在是走得太近了。虽然她没真的卷进谋逆的事里去,可也不好脱身啊。只能等着三法司会审结束之后再替她求情了。”
不过凌大人也说芙叶应该不会有大事。只要太后皇后还有戴月公主不故意跟她过不去就好。
“还有一件事,我也是觉得没办法,才来找凌大人。”
凌大人挑眉,“什么事?”他本来就有些纳闷沈寄道来意,如果只是问问芙叶公主的事,这事儿魏楹已经过问过了啊。
“魏大哥因为我的事,一心要辞官。可是我觉得这不是他的本意。而且事实上,如果不做官,我们的日子也不是就那么轻松。”首先就是淮阳魏氏那些会喋喋不休数落他们的老头子,他们也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外头不回去。家里祭祀什么的大事,以前因为魏楹在做官走不掉都没有回去。可如果辞官了就非回去不可了。到时候还不被念叨死啊。而且他还是族长,自己是宗妇。如果不做官,就得在族里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最要紧的,没有权势,失了官身,那他们就是百姓就是民了。如果再遇上欺负人的官员,他们就没有反抗之力了,求人也不能总求。还有一点,魏楹的政治抱负如果完全没有了机会施展,他会不会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如从前?要盼着皇帝驾崩,皇长子登位,那还早得很呢。而且谁知道二十年后,皇长子是不是还一如如今这样看重魏楹。
“我觉得,要打消他的念头,除非澄清一件事。可那件事我说,谁都不信。”
凌大人愣怔了一下,“你是说,你跟皇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答案让凌大人很是意外,两个月啊,居然什么都没发生?看来,皇帝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心思真不可谓不重啊。他想了想,“其实这次前后两个京兆尹办事皇上都不是太满意。魏楹这样的能吏的确是不多。只是他之前已经说了少一个不少,多一个不多,也不好就改口留人。可是,任由皇长子去留人,又驳回了请辞的折子。我觉得已经和能耐说明问题了。你送个台阶来,我再劝劝,兴许能成。”
翌日,御书房,皇帝盯着凌大人看,“她是这么跟你说的?”说得这么软和,居然是要自己给她证明清白。就算他不证明,魏楹不也还拿她当掌心里的宝,没给自己留一分机会么。
“是。皇上,既然人都放回去了,何方把好事做到底呢。魏夫人一定会一辈子感激您的。”
“她不诅咒朕就不错了。罢了,如你所说,做人还是干脆一点好了。”皇帝说完吩咐小多子找了一块玉璧出来,然后交给凌大人让他送去给魏楹。
魏楹笑着把凌大人迎入书房,看他手里拿了个精致的盒子便道:“您还给我送东西啊?”
“是皇上送你的,我不过是代为转交。”
魏楹的脸色立时变了,总不能是送顶帽子羞辱他吧。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玉璧洁白无瑕,意思很是清楚明白,完璧归赵!
魏楹冷着脸把盒子打开,凌大人道:“意思不用我再解说了吧。那位,不屑于哄骗你的吧。”
魏楹抱着玉璧回去,打开给沈寄看,“媳妇儿,我错了,我不该不信你的。”
沈寄盯着他,“非得要别人说你才能最终释疑。”
“要打要骂都由得你!”魏楹的心在飞扬,一直最介意的事终于被证实是子虚乌有,他没有多一顶帽子出来。似乎,也可以不用再觉得不能共同出现在一片屋檐下了。毕竟,自己才是胜利者,他再眼馋也只能觊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