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命运玩笑
消毒、止血,这是美美第二次进医院了。包好伤口,紫萱问医生:“她的脸伤能痊愈吗?”
“唉!好了也会留下一条长长的疤痕!”医生对美美深感惋惜。
嘀——向医生示意一下,紫萱退出房门,接听来电。
“萱,那件事……”
“你办的很好。不过他们演的也太像了,都快赶上专业演员了。”不容敬枫插嘴,紫萱又埋怨道:“要不是美美冲过来,受伤的可能是我——!”
“打住!你胡叨叨些什么啊,我没派人去啊!”
“什么?”紫萱那头传来急切的逼问:“你不是开玩笑吧?那些家伙不是你派来的0_0?”
“我吃饱了撑的,这等大事其能胡乱开玩笑!我就为这事给你打手机。你要我做的事太那个了,我帮不了你!”
仿佛被雷劈了一下,紫萱顿感一阵头晕。想想方才的情景,紫萱就心惊肉跳:要不是美美,自己恐怕……
紫萱后怕的摸下脸颊。
“萱,奉劝你放弃这段没有缘的爱吧!”
敬枫的那句‘没有缘的爱’犹如一盆凉水哗地浇在紫萱的头上。
结束通话,紫萱向里看了看美美。
她平静的躺在床上,昏迷的身体宛如一棵孤风中的柳絮。
今晚是要毁她容的,可为什么现在的心情却没了方才的喜悦?
就这么沉默地,静静地向里看了一分钟,随后她给美美的家人发了条信息……
疗养了一个星期,美美便被父母接回了家。
“妈,我的脸会留上‘印记’吗?”
母亲不敢说出实情,怕女儿无法接受,哄骗道:“怎么会呢?!女儿娇嫩的面容上天也会怜惜的。”
“是吗?”照着镜子,大块纱布贴在脸上,美美眸子间闪着泪花。
世间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何况从小被夸漂亮长大的美美。
这副脸面,美美不愿意去受同学间的嘲笑,向学校请了假,美美便躲在家里等待伤口愈合的那天。休养期间,智宝来探望GF好几次,但都被美美赶出了门外,理由很简单,要留最美的一面给BF,想看?等拆了纱布再说。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快熬到揭纱布的日子了。在过一天,刀口恢复的好坏就会一目了然,可急切想知道结果的美美早已等不了明日,趁父母不在,她坐在了镜子前。
自从出院回来照过一次,美美就再也没有勇气坐在它对面,以前每次出门都会照一照的它如今几月不见,现在镜子给她的感觉不但是陌生,好像好还伴着那么一点可怕。她对着它深呼了一口气,而后把一坐下就攥着自己裤子的其中的一只手抬起。
一秒、两秒、三秒……
那层包着美美伤口数月之久的纱布终于完成了使命,在它与地板相撞的那刻,疼痛像反射一样传给了人类。
呆坐在镜前,美美两眼直直的盯着镜中的自己。
“她是我吗?”美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触摸下那道伤疤,又硬又粗的手感,如同一条泥沟,美美不得不迫使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沉默
无语。
大脑空白地面对镜中那个自己不愿接受的自己。
铃——
要不是客厅的电话响起,美美还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呆坐多久。
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她机械性地拿起了话筒。
“美美。”如愿以偿的紫萱这几个月来并没有自己期望的那么高兴,相反,她很不安,好像那把刀劈中的不是美美,而是她自己!每晚都会从那个情景惊醒的她,今天再也控制不住地拨起了那个自己好久都不摁的一串号码。
“紫萱……”叫出朋友名字的那一刻,美美把积压多时的眼泪一股脑地全宣泄出来。
“别哭了,你揭了纱布对吧?!”
“嗯……”
“很后悔是吧?”
美美压住哭泣声,说:“不管你以前对我做过什么,替你挨刀是我心甘情愿的。”
听美美这么说,紫萱的心一颤,不仅试探地问:“你看过我什么东西没有0_0?”
“对不起……”
一惊,随即紫萱不理解地问道:“既然你知道我的所作所为,理应恨我才是,干吗还要救我?!说,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一气之下,紫萱把分贝提升的老高。
面对紫萱的质问,美美竟然一笑,不过笑得很无力,很苍白,是那种让人心疼的伤后表情。尔后,声音淡淡地像从远处流过来的泉水,慢慢地淌进对方的心里:“我什么也不卖,专卖‘友情药丸’,最平凡的那种。你想买吗?”
美美的反问,让愤怒中的紫萱一时没了话说。她居然忘了她们以前还是最好的死党。
此时,她觉得美美的话好像转变成了一根针,不停地刺着自己的良知,手中的手机这时也变得格外的烫手,结果一不小心,手机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站在Z城市的角落,紫萱抬头望天,回想方才美美的话和自己对她的行为,那句“没有缘的爱”,如报复她一样钻进她的骨髓,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现在有人出来把她打昏,这样仿佛被倒进硫酸的内心或许会暂时平静些。
搁下话筒不多时,美美家的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不待自己反应过来,一个黑影敏捷的绕过女方,闪进屋内。定睛一看,来者居然是智宝。这下可把美美吓坏了,她条件反射地用手盖住左脸,倒退了几步。
美美的反常,惹得智宝很不爽:
“哎,我专转程来看你的耶,你却拒我与千里之外,太不像话了吧>_<。”
仿佛没听见,继续往后退。
“林美美——”
在智宝不悦的叫唤下,捂着一边脸,美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正视他,她不停地往后退,直到把自己逼到墙角才不动地钉在哪不知所措。
“呵呵,没地方跑了吧?”不明就里的智宝一步跨上前,在美美惊慌失措中拿下她捂在脸上的手,“让我看看……”那句“恢复的怎么样”还没来及说出口,眼前的答案蓦然呛住了他的喉咙。
一道浅褐色的条纹硬生生的“长”在美美的面部上,与她白滑的肌肤相衬得格格不入。
自知惊到对方的美美赶紧背过身去,下意识地捂住那道疤,心里开始纠结的痛起来。
“伤,还疼吗?”轻轻地转过美美的身体,智宝怕吓住对方似的轻声问道。
摇了摇头,早已布满眼泪的脸庞在美美的低头下肆意流淌。
当她做好分手的心理准备时,一双大手忽然抱住了她的腰,继而自己被“贴”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
“从现在起,我绝不允许你再受半点伤害。”
“智宝……”似乎流浪N久的小孩找到了依靠,美美哽咽地叫了男友一声,紧紧地搂着对方的腰,在对方的怀抱里温暖地哭泣着。
彼此经过了一段波澜起伏的爱情周折,本以为他们的一拥会就此完结。谁知事与愿违,命运之神又和他们开起了玩笑!
“砰”!门被大脚踢开,父母两人强执性地把拥抱中的恋人分开:
“我不准你们谈恋爱>0<!”
俩人的头上几乎同时冒起了问号。
一向对他们交往不管不问的林先生和汪女士,今天怎么突然如此的坚决不许他们谈恋爱?这让美美和智宝非常的不解。
“这件事他们早晚要面对,不如趁早说了吧。”美美的爸爸点着烟,向妻子暗示道。
“这……”
“妈,你再不说,会出事的!”站在一旁的肥戈见母亲犹豫不决,忍不住插一嘴。
“妈,他们要你说什么?”美美瞥了一眼父亲和哥哥,今天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和母亲一样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紧张和焦乱。
“美美……”
扫了一眼女儿、智宝,林母重重地叹了口气。
心脏开始不名状的慌跳,顾不得擦去脸上还未消去的泪痕,美美下意识地握紧身边男友的手。
“21年前,F医院同时降生三名男婴。忙乱中,有两家的婴儿给抱错了。”话说一半,美美的妈妈声带开始发颤,“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儿子弄错了,直到前几个月美美你重伤住院,健飞的血型才得以化验……”
听妈妈讲到这里,美美慌了神。
林母把视线移向女儿,“我和你爸都是O型血,怎么会生出B型的孩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美美慌忙步上前,“肯定是医院那方出了问题,肯定是化验错了!”
“孩子,”林母抱紧女儿,“一开始我们也这么想,可第二次的重检……”话到此,林母泣不成声,她抱着女儿,犹豫着下面的话该不该说。让她知道健飞不是亲哥哥已经打击不小,如果再告诉她真正的哥哥是……这么残忍的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难以开口。
“伯母,你别告诉我那个被抱错的孩子会是我。”智宝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美美母亲脸上的表情。
那一刻,美美猛地抬起头,直视母亲的眼神让人心疼。
沉默,面对女儿紧张的求证眼神,这个快知天命的女人脆弱的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她别过脸去,任泪水肆虐脸旁。
咚咚咚。无言的沉默敲击着美美的心。那一刻她陡然希望时间能就此停止,她害怕,她害怕时间的流逝会把她的幸福也一起带走。
“妈,不会那么巧对吧?不会,你说啊,说啊!”美美把妈妈当成最后一根稻草,只要这跟稻草点下头,她就可以得救。
可是这根稻草此刻已经没了力气,除了沉默地抽泣外,她哼不出一个字。
这时美美挣开母亲的怀抱,往后退了数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以为这是在拍电视剧么?像我们这样平凡的生活者,杂七杂八的事已经够我们忙活了——是,现在新闻媒体经常报道某某家医院弄错孩子,但弄错一个肥戈已经可以了,我不相信另一个错误会发生在我和智宝的身上!我不相信在电视上看到的倒霉事会砸在我林美美的头上!”说完,美美拉起智宝的手。她要离开,她要从这个压抑的气氛中跳出来——一分种都不想呆。
“你以为我们愿意相信吗!”肥戈庞大的身躯像一堵墙拦在了他们面前,从进门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一直揪紧着。
“我知道你和智宝爱的深,把你们弄成兄妹关系肯定无法接受!我何尝不是?!”
“让开!”智宝的情绪忽然变得焦躁。
无视智宝的存在,径直走到美美的身前,哽咽地说:“从我看过化验单,再到智宝给你输血,我就怀疑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我也自欺欺人过,说不定只是个巧合,上天不会如此的戏弄你,更不会残忍的对待我?!可是当父母把我的否定说成肯定时,由不得我不信了。”
捂着阵阵发痛的胸口,美美把眼神射向妈妈,希望她能摇头。
林母看了一眼她老公,在后者难过地别过脸时,她轻轻地点了下头:“我去医院打听过,除了健飞,智宝和柔泽也是在F医院降生。智宝的血型不会说谎!”语毕,林母把目光转向女儿,一瞬间的红肿让这个本不年轻的母亲看起来越加显得苍老和疲惫。
妈妈的每字每句都像一根根利剑直刺自己的心脏,心痛的她面如白纸,额前的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接着,只觉眼前一黑,随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美美醒来时,已是次日凌晨。一直陪在美美床前的肥戈,看妹妹醒了,紧绷在脑的神经才得以舒缓。
肥戈说笑的埋怨道:“你也不打声招呼就晕了,吓死我们了。”
“智宝呢?”美美表情木呐的盯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问。
“真相大白后,不光你受不住,他也……惶惶惚惚地离开了。”
美美不作声,两眼无神的直盯上方,她看上去像个死不瞑目的尸体。
一遇挫折就爱哭的美美,这次却一改常态的未掉一滴泪。吓得肥戈腾地站起,晃动她的双肩,急叫道:“好妹妹,你怎么啦?别吓哥呀!想哭就痛快的哭吧。总憋着痛苦也不是办法!”晃了几下,美美仍是面无表情地瞪着天花板。叹声气,肥戈若有所思的收回手,从不抽烟的他此时点上了一支。他吐口雾说:“今晚的身份不同了,我没资格让你听我的!还是让父母开导你吧。”肥戈起身走向门口,正在这时,不知什么原因,美美突的坐起,她眼含着泪,面相与语气极不符合地哭喊道:
“林健飞,你站住!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只认你为哥,谁也不能代替你!”从叫他哥的那天起,以前讨厌他的那个林美美已经随着那次伤离开了人世。
——谁也不能代替你!
转动门把手的手松开了,心里淡淡地一笑,肥戈回过身:
“那好,听哥的话,学会释放。”
美美惨然一笑,“眼泪并不总是流在脸上。”说完,又倒回床上。
……
几周过去,美美瘦了很多。她整天把自己反锁在屋内与世隔绝。吃饭也要闷在房间里单独吃,饭量比以前少之又少。目睹日渐消瘦的女儿,做父母的别提多心疼了。他们多次欲敲女儿的房门,但都被肥戈给及时拦住。
“爸、妈,人的内心一但受了伤,外界的安慰都是徒劳的——时间,只有时间才能帮助她从黑暗中走出来!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安静,能说服自己的只有她本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打扰她,让她慢慢地被自己拯救。”
是啊,深爱的男友一下子成了兄长,换作是谁也难以接受。只有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被儿子这么一说,老两口除了偶尔对那扇门叹口气外,路过时也只能选择沉默的离开。
日历一页一页地被撕去。林家的气氛依然不见气色。这天父母上班,肥戈像往常一样把早餐送到美美桌前就抽身撤离,但不同以往的是,当他要走时,有双纤细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哥,别在为我不去上学了,你再不去学校,校长就该把你开除了。”
捂下妹妹的凉手:“没事,不必担心哥。我想多陪陪你啊!”
抬目仰视,美美忽然发现肥戈比以往高大了许多,再细细一瞧,样貌也可爱了很多。她放下手,鼻子一酸,猛地扑进肥戈怀里,把这几天自己想不通的问题吐出道:
“哥,我好难过。命运为什么对我不公!要我和智宝流同样的血。”
无法解释,只能怪命运的捉弄,轻抚妹妹的头发,肥戈对这个问题也不止一遍地反问过自己,为什么自己会是B型血?!可除了残酷的事实外,他找不到更好安慰自己的理由。
“哥,”美美抽噎道:“我好想逃离这里,逃到一处陌生的环境,自我封闭……”
拍拍美美的后背,肥戈哀叹,“逃避不是办法,要坚强面对!”别看肥戈这么说,在他坚强的外表下,他为了自己的身世偷偷掉过多少泪他自己恐怕也算不过来。
美美这边痛苦不堪,智宝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兄妹不愧是兄妹,连回避现实的方法都是一样。智宝也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像美美只顾发呆冷静,反之,他则带上耳机,听着动感音乐,跳着疯狂劲舞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智宝的幸福童年在他十岁那年随着一场车祸而结束——本来去交游的一家三口在回来时只剩下了他一人。在被送去孤儿院的途中他不哭也不闹,沉默得让坐在他旁边的警察叔叔、阿姨都感到揪心;小小的年纪就失去了父母,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如果此时他能像其他孤儿那样转去陌生的地方而表现出各样的反应或许还好些,起码表示他还有感觉和情绪,可……面对这么一个乖巧甚至有点过分的孩子,护送他的那些叔叔阿姨还真有点担心他能不能适应接下来的新生活。事实证明,智宝他适应的很快,他很快和院里的大人小孩融合在一起,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未成年前所住的“家”,不管在这里他喜欢或讨厌谁,他都要接受,所以从小失去亲情的他对接下的关爱只是表面上的承认——真正的亲情早已跟着那场车祸而碾得粉碎……如今突然蹦出个父母,而且还是美美的爸妈,这让十多年后对亲情没有半分需要的智宝是无法接受的。
“我——不——要——我——不——要!”
他不停地跳,不停地转,希望把困扰自己的东西甩掉,可是希望毕竟是希望,剧烈的动作只能让他更清醒更烦躁。
“迟到了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离开,在我忘记你的时候又要回来?什么狗屁亲情!我不要,我不要!”死心肺裂的吼完,智宝累的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平复内心的激动,智宝宛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微微苦笑:
“她真成了我的妹妹了!”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也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两人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已经多少个****夜夜,美美也说服过自己无数次。努力平息太平洋的伤心。可每当她一想起智宝的那张脸,心就不由自主的揪紧……
最终在某日的早上,她做好了让自己因此得以解脱的决定。
一周后的早上,肥戈和父母嘀嘀咕咕的出了门。几分钟后,美美家的门“自动”又开了。当那人轻手轻脚的扭开美美的房门时,赶巧让他撞上美美自杀的镜头。眼见刀子快划向手腕,那人使出“凌波微步”的速度冲向美美,眼疾手快地夺下刀片,仍在地上。又顺势把她紧紧拥进怀中,不让她乱动。
“你是谁?干吗多管闲事>0<!”美美被他按着后脑,看不见他的庐山真面。
“傻丫头,有我在,你休想死成>_<!”
“傻丫头?!”美美停止了挣扎。压在美美后脑的大手松开。当她抬起头的那刻,柔泽正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美美惊诧。
“健飞给我的。”搂紧美美,柔泽皱了皱眉又语:“你哥把你的事全都给我说了,早知道你会受这么大的创伤,我就不应该退出!”
动了动身子:“求你让我去死,对我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用力地扭动身躯,美美不依不饶。
“神经病!我怎能眼睁睁看那你去死?!”柔泽把她搂得更紧了,“不放不放,打死我也不放!”
情急之下,美美狠狠地咬了柔泽肩膀一口。忍着肩部上的痛,柔泽仍死死的喽着美美不松手:
“如果咬我,你能好受点,那你使劲咬吧!”
“我不值得你对我好——”刚才还大吵大闹的美美,转眼就扒在柔泽肩上低声抽泣起来。这些天来,美美的情绪总是变化不定,连她自己也把握不住。
柔泽拉开美美,单手搭在她的肩上,语重心长地劝道:“傻丫头,别在犯傻了,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是活着的人却要面临失去亲人的悲痛,你忍心吗?”
一怔,似乎拽住了自己内心最软处。摇了摇头,美美一脸的悲伤。
替美美擦去泪水,顺势勾起她的下巴,柔泽分外心疼地摸着那道疤,怜爱的问:“还疼吗?”
美美把脸歪到一边,不敢正视柔泽灼热的目光,打发他句“不疼”便连忙后退了数步,与他保持距离。
“都怪那个死女人,要不是她挑衅,你也……”柔泽气得用力捣了下桌子。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美美垂下了眼睑。
“随我去加拿大吧,一来能治好你的疤,二来也能忘掉中国某些不愉快的事!”柔泽有意把“中国某些不愉快的事”加重了语气,以此来暗示美美。
“加拿大?!”这点美美从没想过。
“你父母也来找过我,也想让我带你出门散散心”掏出买好的机票,柔泽把它放在书桌上,说,“想通的话就同知我!到时我会来接你走。”
正说着,肥戈推门进屋了。
“你来了正好,我要去办件事,你看好美美,别让她再做傻事!”说完,柔泽带着一脸的冷峻走出了林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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