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张总,过来一下。”何妙妙从仓库里走出来,看样子是在这专门等张昭的。
“妙妙姐。”张昭道:“你以后呀可别叫我张总了,我就一跑腿的,你叫我名字就行。”
“那你还叫我妙妙姐呢,搞得我多老死似地。”何妙妙穿着一套宽大的工装服,也掩盖不了丰满的身体。
张昭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叫习惯了嘛,要不你可以叫我别名呗,叫张项功。”倒不是张昭真有别名叫张项功,这是他以前在公司占人家女同事便宜时随口起的名字,张项功谐音就是张相公,每天听着那些女同事张口相公闭口相公,工作的热情都增添了几分。这都工作了几年了,除了几个领导,下面的很多同事,都以为张昭的名字就叫张项功。
张昭的名字念起来虽然有些拗口,但是好在好记,基本上让人听个一两次就能记住。从小到大,也有过外号,叫罩子,不太好听,叫着叫着大家也都忘了。平时也只有郭荣还会偶尔叫他的外号。
“去你的,占便宜还这么拐弯抹角的。”何妙妙是何等聪明的女人,见过的世面比张昭见过的女同学还多,又怎会中招。
何妙妙神神秘秘的把张昭叫到仓库里,他还是第一次走进这个基地禁区,里面摆了不少货架,除了食物,零食,还有不少生活用品,包括今天运输回来的罐头,也被整齐的堆放在角落。张昭顺手拿起货架上的一块巧克力撕开就吃,何妙妙也拿他没办法。
“妙妙姐,不,妙妙,神神秘秘的干嘛呢?不会是要向我表白吧?”末日前张昭有时候去何妙妙他们会所,也会讲些荤笑话,言语上自然不会那么拘谨,口头上的便宜,哪个男人不会占。
何妙妙给他拿了一瓶牛奶,笑道:“我像是这种偷偷摸摸的人吗,要向你表白我肯定当着大家的面,说这是我男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就像吃家常便饭一般。
何妙妙拉过一张凳子,叫张昭坐下,然后她自己坐在对面,此时就像是小学时的班主任,把学生叫到办公室,明上说是沟通交流,实则大批特批。张昭吃着巧克力,喝着牛奶,满腹疑问。
何妙妙坐摆,盯着张昭看,搞的他都不好意思了。张昭觉得何妙妙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把蹦到嘴边的嬉皮话给咽了回去,忐忑的问道:“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这样子搞的我不上不下的。”
何妙妙站起身,向外看了看,特地把门给关上,才回来道:“你有没有发现李艳最近有什么不对吗?”
“李艳?没有啊,不是好好的嘛,性情大变,积极向上,这不还每天都去搞什么训练。”张昭道。
何妙妙皱了皱眉,叹气道:“你年轻,又没结过婚,这不怪你,可她也算是......哎,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呢。”
张昭腾的站起身来,忙道:“咋啦?她......”
“你想哪去了!”何妙妙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一脸蒙的男人抓过来打一顿屁股,难道在男人眼里,女人有点事就是有其他男人了?不过正因为张昭有这一反应,何妙妙心里莫名的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李艳这几天有点不对劲,医疗部的护士说,她前段时间去检查,似乎是怀孕了。”何妙妙道。
“怀孕了?”张昭这下子真的蒙圈了,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怀孕了怀孕了。随后顺口说了句:“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你们从什么时候有那种关系,你自己不清楚吗?医疗部的护士都说了,我推算着是在遇见我后播的种,你还想不承认不是。”何妙妙脸色不悦道:“孩子不论你们自己怎么处置我都不管,但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把这些告诉你。”
从何妙妙的口中得知李艳怀孕的天数,算算时间也不可能把这事赖到她那死鬼老公身上。难怪重逢后总感觉李艳有些不对劲,那种表现出来的举动,越来越像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之间的感觉。虽然干的事和以前都是一摸一样,可李艳的眼中,似乎多了点什么。
“我也没想赖,只是太突然了。”张昭变得像做错事的小学生:“这也不能说好还是不好,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的会把孩子养着......”说着说着,张昭莫名的鼻子发酸。
末日世界,充满血腥和杀戮,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更何况,要去孕育一个新的生命。张昭所顾及的并不止这些,只是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张昭从来没有表现过的神情,那种似乎被世界遗弃而不知所措的无助感,何妙妙突然心软了,女人自带的母性光环,让她不由自主的把张昭搂在自己怀里,她柔声道:“没事的,你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大家都会支持你的。”
就这样保持了大概十分钟,张昭才挣脱怀抱,脸上的不快也消失不见了。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神情,笑了笑道:“老子喜当爹又不是什么坏事,哈,走了。”也没再说什么,出门前还顺手把货架上的一条烟给顺走。
何妙妙整个人定在当场,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不知所措。她摸着胸口那一点湿润,会心的笑了笑。
一路上张昭像失了魂般,并没有刚才临走时表现的那样潇洒。出了大门,恰巧碰见宋晴和韩月,两人向他打招呼也没看见,低着头往住所走去。
宋晴手里捏着一对自己缝制的护腕,看着张昭走远,有些失落的问道:“他是怎么了?”
韩月见她不喜,忙打圆场道:“听说今天去机场那边遇到危险了,可能在想事情呢。”
“遇到危险了?那他没事吧。”
“这不好好的吗,你就放心吧我的宋大小姐。”韩月拉着她正准备往里走。
宋晴忙转身道:“不行,我去看看。”然后一路快步的追赶。
回到住所,大家都出去忙了,空荡荡的。张昭走到郭荣门前敲了敲,喊了句:“锅子。”
郭荣伤势好转,已无大碍,本来就准备回归正常生活,可今天下暴雨,也没什么事,就又回到房间里。“门没锁呢,自己滚进来。”郭荣在里面道。
张昭推开门,看见郭荣正悠闲的靠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本不知哪来的书,像模像样的看着。要是以前,张昭肯定又得数落半个小时,可今天他没心情。
郭荣也知道他会调侃自己,就把书放下,看到张昭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便问道:“咋啦,失恋了?”
和郭荣之间,属于同穿一条裤子的关系,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张昭往他身边一坐,把那条烟递给他。郭荣把包装撕开,一人点了一根,张昭才道:“要是失恋,我就不会这么愁了。”
“喜当爹?”郭荣一句话正中靶心。张昭差点跳起来,问道:“你咋知道?”
“你哪回不是这样啊,要是失恋了,就一副被世界抛弃的样子,我看你这次挺严重的,就猜是喜当爹了。”郭荣见证过张昭无数次的失恋,每回都是失魂落魄的回家,然后一副亏了几个亿要跳楼的样子。
“谁让你这么幸运,李艳?”郭荣唯恐天下不乱。
张昭点点头,就去翻他床底下的酒,前几天他看到韩月偷偷拿上来的。郭荣一把抓住他的手,忙道:“兄弟啊,当爹是好事啊,你怎么还喝酒呢,这可是月儿花了几天给我整的。”
张昭毕竟手快,抢先一步把酒拿到手里,看了看,好家伙,看样子里面泡的都是名贵中药。他也不管郭荣怎么夺,开了瓶子咕噜噜喝了两口,打了一个嗝道:“你觉得这是好事吗?你是真觉得是好事,还是舍不得你的酒。”
见张昭端着酒瓶子略带威胁的语气,郭荣也认怂了,这家伙平时酒品很好,可一旦真的喝上,在没有顾忌之下,还是非常恐怖的。郭荣无奈的摆摆手,“你喝,你喝吧。”然后看着张昭又道:“现在什么世道啊,除了吃,能有什么压力,生死有命,这,这多大点事啊就喝酒。”
“我跟你说啊,末世,末日世界,谁管得了谁啊,对于我们这些三无青年来说,有什么生活压力啊。”他顺手操过张昭手中的酒瓶,也喝了两口,然后侃侃而谈,去讲那些道理。什么生活无压力,远离房贷车贷,做任何事都没人监管。又举了好几个例子,讲些张昭以前和他讲过的道理。
最后,话也聊完了,一整瓶大补酒也干完了,张昭吵吵嚷嚷的要回房去写一副警世名言。哥两个相互搀扶,把房门一脚踹开,醉眼惺忪,摇摇晃晃。张昭搂着郭荣的肩膀,说着胡话:“锅子,你我兄弟,今天,今天这事你不许说出去啊,我告诉你,要说出去,我就把你,小时候喝羊尿的事,说出去。不,不对,喝羊尿是后来的事,之前还喝过,马,马尿。”
“哪,哪能啊,你就放心吧!”郭荣也有些神志不清,脚步虚浮,他拍了一下手差点摔倒。忙扶在门边,口里还叫唤着:“哎哟哎哟,差一点。罩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大不了,兄弟帮你扛着,我保证,我保证你没事。”他还啪啪的拍着胸脯,两人没边际的吹起了牛,把刚回来的一众人吓的不轻。
“咦,这是谁落下的拳套啊,还挺好看的有没有。”
“你,你傻啊,这么大圈,是护膝,护膝懂吗,踢过足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