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宫的一片狼藉在凤凰火大人的几个挥袖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金碧辉煌。净心看了下夜弦跟夜曦,夜曦伤的并不重,但夜弦却好像比较糟糕,净心说:“本是靠着香灵儿恢复了人体,但毕竟是没了心,以后怕是只能像个凡人一样活着了。”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会跟你一样,没有法力,没有术,跟人类无二。可能还不如你,他的心没有了,感情也会没有了的!”
“今天应该先把秋筱绮枫的心取下来的。是她盗用夜弦的。”我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
夜曦突然要跑出去,净心淡然道:“他们已经走远了,你现在已经是个傀儡身,会很容易被秋筱绮枫控制的,别做傻事。”净心师父停顿了下继续道:“夜弦的心,不属于她,迟早还还会回来的,不用太担心。”
夜曦目露寒意恨恨道:“我听说,当年是你挖走了那秋筱绮枫的心,她为什么不去挖你的心,而来报复夜弦。”
净心一时无言,沉默了会儿道:“将夜弦先扶进去好好休息吧!”净心本想上前帮忙,却被夜曦狠狠的甩开了
凤凰宫有很多的小童,这里的生活起居很方便。什么珍稀的药材这里基本也都有,有着净心的帮助,他的伤口好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眼神却是空洞的,净心说这是自然现象,等秋筱绮枫将他的心还回来,他就会恢复像以前一样的。
“还回来?”夜曦道:“那妖女好不容易占据了他的心,又怎么可能会还回来啊?”
净心只淡淡的道:“会还回来的。”
然后净心对我道:“我来,是要接你走的,不知你是否愿意跟我走。”
“跟你走?”我错愕。
“是的!”
书生好像听到了天大的事情,突然从旁边快步过来,然后左手云淡风轻的搭在了我的肩上,一笑道:“净心师父,桔萱现在是我的娘子了,她不会跟你走的,她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的。”
当时为了央求书生带着香灵儿来救夜弦,确实是这样承诺过他,现在,我也确实没有反驳的理由。
净心的面上仍旧是淡淡的,眸光如那浩渺的星海看着我道:“她不能再跟着你了,你会害死她的。”
“师父这话从何说起,我虽然是个鬼狐子,阴气极重,但桔萱又不是人类,而且桔萱的人身早已死去,现在靠的是海之泪维持着人身,海之泪本就是极寒之物,之于阴气,相辅相成,且阴气还会滋养着海之泪,我又怎么会害死她呢?再说,就算我跟桔萱八字不合,真过不到一块儿去,她也轮不到跟着你一个和尚走吧!她自会去找她的夜弦哥哥。”
“阿弥陀佛,我并非说的体性;我说的是--自性。”
“什么体性自性?我不懂,别搞你们佛家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来忽悠我。我不吃这套,今天你若不说个所以然来,休想从我身边带走桔萱。”书生已经有些恼怒,左手一个使劲,将我紧紧的搂在了他的怀里。
净心摇了摇头,可能明白自己说了也是对牛弹琴吧!眉眼仍旧淡淡的道:“焚林之火,山红连野飞天际,不忍化成灰。”
书生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我不能理解这脸色里面得含义,毕竟他得眸子是青色得,好像清澈见底,却偏偏看不透。但他那原本使劲搂着我的左手却是悄无声息的落了下去。
“师父这话什么意思?”书生郑重道。左手此刻已经紧紧握着他的骨笛。
“你身上的焚之祭会害死桔萱的,焚之祭至于海之泪,就好像水与火相克不融,你舍得丢下那狐族圣物一直呆在桔萱的身边吗?”
我不知道焚之祭是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应该是狐族的至尊,书生呆呆的立在那里不再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就算桔萱不能跟我在一起,她是来找墨夜弦的,你为什么不让她呆在墨夜弦得身边。”
净心只淡淡的说了句:“夜弦的劫不在桔萱姑娘这里,他的劫,在夜曦。”
书生的语气甚至已经多了些轻狂与傲慢道:“净心师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劫在谁那里,不是你说的算得吧!”
“夜曦不会允许桔萱在他的身边的。”
我看着现在在内殿得夜弦跟夜曦,夜曦在细心得照顾着夜弦,喂他吃药,那场景,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妻子照顾着生病的丈夫。夜弦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有人,但却是没有感情的,我走到夜弦得身边,忍不住的眼泪就流了起来,夜弦很冷漠的看着。
夜曦冷冷道:“你走吧!这几百年,夜弦为了你,受够了苦,现他在这个样子,也跟你有脱不了的干系,若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一魂两魄,此刻你已经是地上冰冷得尸体了。离开他,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低垂着眼眸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嗯!就好像是被一个威严得正室训诫着楚楚可怜得妾般。
手心一抹丝滑,抬首是七月,七月给了我一个善意安慰的眼眸。当时夜弦为了给她解咒,耗了许多修为,再接着后面几乎是耗尽修为的灭西海之火,才会被秋筱绮枫有机可乘,想来她也是歉疚的吧!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对夜弦说:“夜弦,对不起……你在这里好好修养,以后,或许......或许......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夜曦给了我一个狠厉得眼神,不得不道:“再见……”
“再见!”夜弦生硬而没感情的道出这两个字。
我来到了净心的身边,看了眼旁边的书生,默对无言,对净心道:“师父,我们走吧!”
“嗯!”
书生拉了我一把,青色的眸子依旧看不透任何情感,薄凉的嘴唇道:“桔萱,对不起。”
我抹了抹脸上得泪渍,勉强得挤出一丝笑容道:“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本来就没有任何人是有错的。”便抽开了他的手,一路小跑跟上了净心师父。
瘴气散去,这么些天,天上难得能够看到了星星,天青色得薄雾笼罩着灾难后得森林,露水浓重,打湿了我的裙裾,师父的月白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