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高兴槟榔嚼的就更勤,槟榔渣吐的到处都是。家里还有一样到处都是的就是我妈的头发,每次他们打起来头发就掉。”
“初二那年协和的医生说我爸胸口里有两条动脉堵死了,要马上手术。手术之后他就开始靠个氧气瓶吸氧过日子,我妈自由了,家里清静了,只有胡同居委会的偶尔来看看他。”
“一直到那一天2月28号,我放学回家,一开门他死在那里,我妈浑身发抖,救护车来了,警察来了,人没抢救过来。我妈没掉一滴眼泪,警察也怀疑过是我妈做了什么手脚把我爸弄死的,可没有证据。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那天晚上我从医院一路跑回胡同,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如释重负似的。嗯,终于不用再拿第一名了,我妈终于能和婚外情的男人好了。我也终于一个人了。”
“那晚我跑了好久好久,我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我这么能跑,要是参加慢跑比赛的话肯定也是第一名。”
杜言讲述着他的过往,他讲述的有点过于平静。
“那后来你上了音乐学院却半道辍学是为什么呢?”杜南岛说:“你是当时学院里年纪最小的学生吧?”
“学校是好学校,可是每座学校都是座牢,生产制式化的人,而且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太好了,所有人都很照顾我,他们叫我小言,知道我家里情况,包揽我的衣食起居。”
“你想要出去吃苦?”
“我也不知道,一个小孩子哪能想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不喜欢学院里的生活,然后就辍学……其实也不叫辍学,是逃课太久被开除了。”
“你逃了多少节课?”
“一年吧,一年的课全逃了。”
“之后呢?”
“之后的事有点琐碎,我不想浪费大家时间,毕竟还是在比赛。”
“对哦,还是在比赛。我听了会儿杜言的故事差点都忘了比赛了。杜言的过去不见得有多凄惨,他也不觉得吃过多少苦。但他的过去一定是阴暗的,给他的心理成长造成决定性影响。怪不得他那么痴迷慢跑,原来那是他反反复复告别过去的一种方式。”
显然杜南岛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而节目组也在纵容这种“真情流露”的桥段,时常的这种桥段比歌曲本身更吸引人。
“我从家里出来以后很久没参加过任何比赛,一直到我来了超级歌手。果然只要我一参加比赛就是第一名,从海选到BJ赛区,我的名字就是第一。它也确实让我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东西。可我必须说到全国赛以后,特别是进了选手训练营以后,我看见了一点点…怎么讲,一点点希望吧。”
“什么希望?”
“嗯,讲希望太矫情,BJ爷们不该矫情。”
“那用BJ爷们的方法说一下,你讲的希望是什么?”
“就是我爱上了一个人。”
容纳千人的篮球馆有点骚动,而在球馆外有上千万的观众在电视机前听着杜言说“我爱上了一个人。”
蓝歌都吃惊的稍稍后退,问:“在训练营里?”
“嗯,我从来没有那么想靠近一个人过。可我的方法又很笨拙,只好用不断惹她弄得她不高兴的方法来接近她。”
“她也是我们的选手吗?”
“嗯。”
“她是谁,能告诉我们吗?”
“可以,她是马思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