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没有反应过来,那把锋利的匕首就刺进了萧庆的体内。
老人的面庞开始扭曲,不知为何开始狂笑了起来,笑声尖锐且诡异,但老人笑了一会儿,那张苍老的脸庞开始颤抖了起来,老人握住刀柄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那刀没有刺穿萧庆的身体,而身后的卫士反应了过来,一个箭步冲到萧庆的身前,腰间的佩刀的出鞘,在半空中划出两道血痕,那是两位老人的血。
两位老人很快的便倒在了血泊中,萧庆一脸的茫然,摸摸自己的腹口,指间传来一阵平滑且僵硬的感觉。
腹口显露出了一片金色的光泽,那是萧庆出门前,皇后给萧庆穿上的金丝蝉衣。
萧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倒下了,卫士的出手没有带一点的迟疑,倘若没穿这件宝衣,死的会是自己。
带头的卫士在萧庆的面前深深的跪下,痛声说道:“太子殿下,微臣护驾出现了严重的状况,请太子殿下处置。”
萧庆挥了挥手,缓缓的说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带头的卫士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猛的拔出刀,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一股鲜血就从之涌出,这名卫士显然心里很清楚,出现了这样的事,即便殿下原谅的自己,陛下也不会原谅自己,以死谢罪是最好的方式。
只是卫士感觉手中的刀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快,在抹向脖子的一瞬间,发生了停顿,但身体的寒冷确铺天盖地的开始袭来,原来死亡是这样子的。
萧庆猛的喊了声:“不。”但没有卫士手中的刀快。
即要刺杀他的两个人死后,就连保护她的人也要死。
萧庆有些不明白,赶忙对着其他的卫士大声的喊道:“快去救他。”
所有的卫士都没有动,萧庆开始明白了,当那柄刀刺入身体的那一刻开始,这便成了罪降临在那名带头卫士的身上。这是所有的罪过一块背负的选择。
萧庆这是才看清了他们这支队伍,其实只有区区的百人,其中或许还隐藏着父皇的眼线。
即带头的卫士死后,队伍中很快出现了一名新的领头人。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萧庆的面前。低下头,缓缓的说道:“太子殿下,还请先行。”
萧庆感受到卫士语气中的沉重之气,低声的说道:“好。”随后返回马车的车厢内。
一入马车,萧庆的眼角流出了两滴的泪水,萧庆不能让人看到自己会流眼泪,帝王家是不能让人看到软弱的一面。
待留下的卫士检查完那两名老人的身体后,对着倒在血中的卫士轻轻的一鞠躬,随后便离开了。
微风拂过三人的尸体,林中也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是单钧,那是赶来的单钧。
单钧实在是受不了马车之苦,在一顿与赵公公的轮磨硬泡之后,告别了赵公公之后,便一路赶来,没想到便见到了这样的情况,单钧没有出手,因为答应了赵公公,自己只能出现在约定的地点,不然赵公公的小命不保。
单钧走到了那名卫士的身前,眉间产出了一丝担忧,虽然自己隔空出掌干扰了卫士的刀口,但这脖间的伤痕也实在是太深了些。
单钧在卫士的身上连点了几处大穴之后,血止住了。单钧轻轻看这脚下的血泊,这感觉怎么像是血流干净了。
单钧轻轻将卫士扶起坐下,卫士长白的脸庞上一丝的温度也没有,单钧轻轻抵出一手盖在卫士的头顶之上,单钧不知道这个方法行不行,只知道二师兄让自己成为命师用的是这个法子,那这法子总还是有用的。
死马当活马医。
一股气息开始慢慢的传到卫士的体内,单钧没有说话,额头上开始渗出淡淡的汗珠,控制体内的气息与传输气息完全是两码事。后者的难度高了太多。
卫士的胸口处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血泡,随后炸裂了开来,单钧很是吃力,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开始疼痛了起来。
血泡只是一个小事,再偏差一点点,卫士的身体会整个爆裂了开来。
单钧连吐了好几口气,在卫士一阵极其轻微的鼻息之后,单钧停手了。
看着这个已死殉职的卫士,单钧不住的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何必呢,活着本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但是呢,死会更辛苦,那些所念所想无时无刻会折磨你。”
卫士并没有什么反应,单钧不懂医术,只能把卫士抬在了一旁一个安静的地方,说道:“接下来看你自己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还要赶路呢,迟到了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说完,单钧便出发了,看着那两具尸体,单钧开始疑惑,为什么那些卫士不处理呢,就这样留在了路上,虽说没什么人,但这样的处事方式也太过于草率。
要么卫士有问题,要么这两具尸体有问题。
单钧重新审视了那两具尸体,想微微挪动一下,便发现有些不对,赶忙急促的后退了几步。
两具尸体开始冒出淡淡的黑烟,随后整个尸体开始溃烂,黑烟便白烟,很快地上只剩下了几个冒着水泡的不明块状物。
单钧看向那名卫士,立马赶过去,脱下了卫士身上的铠甲,铠甲很快也开始冒出了淡淡的黑烟,消失殆尽了。
单钧心中不免有些自嘲,什么叫没处理过,明明是处理的很详细了,这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单钧想完,也不在停留,往着约定的地点敢去。
就在单钧离开卫士的那一刻,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卫士的身前。一高一矮。
矮的那个轻轻的低下身来,把手指搭在卫士的脉搏之上,随后看了那高的人一眼。
高的那人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小师弟不会医术,这样做,虽然草率,但还是有些用的。”
高矮两人是太学内院赶来的辰仁和流流。
流流是来找单钧的,而辰仁负责送一送,毕竟答应过的。
流流的眼中冒出淡淡的懊恼,赶忙从衣袖中翻出几根银针,轻轻的插在卫士的脸部的几处要穴中,语气有些愁苦的说道:“少爷,这哪是救人,表面的血不留了,里面还“突突突”的喷个不停呢。”
辰仁的眼中带着温和看着流流,没有说话,但指间轻轻的在空中一绕,卫士的喉间的血痕立马结成了疤。
流流看了看,随后揉了揉眼睛,发现卫士最致命的伤口不用处理了,有些开心的说道:“谢谢大哥哥。”
随后便专心的治卫士的内伤了。
辰仁看着这条路,又看着路上两具早已不见的尸体,轻声细语的说道:“夏国人果然还是要报复的。但这样的话,从来就不能结束。”
语气轻微,带动了风的细语,辰仁感觉到微风似乎也开始诉说这什么,不由眼角产出几份柔意。
流流没有听到,即便是听到了,也不会在意,对于流流来说,少爷就是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