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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不明所以的闺蜜梧桐,看出来我心不在焉,问我怎么回事,我惨笑着回答:“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隔壁丫头拉我出门,不小心被狗咬了,有点疼,不碍事的。”

“靠,这么不小心,去打疫苗了没?别影响状态,还有二百多天就高考了,好好看书是王道。”梧桐一激动从板凳上跳起来,其实我知道梧桐是不信我的话的,只是她不去捅破,想逗我一笑。

“嗯嗯,多谢关心!”我忍不住笑了笑,不愧是个开心果。

“哎,问你个事呗,你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事?”原来这样关心我也是少不了八卦的。

我苦笑道:“哪有。”你没问,我没说,算不上瞒与不瞒。

“你和莫小三的事,听说已经满城风雨了,我天天走得比人家早,来的比班主任都晚,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吧!要不是我同桌偷偷跟我说,我现在都还不知这么疯狂。”

“你丫天天埋头苦学,谁忍心耽误你时间。没什么,就是他一厢情愿,跟你那个谁不也差不多吗?”我不想多谈,转移主角,最近一个男同学在给她写情书。

“什么呀?八字都没一撇呢,他追是他追的事,我不干。”

“嗯嗯,好好学习,或许不曾开始也就不会结束,高考是大事,一起努力吧!”

“OK,这道题目怎么做,你看看。我都不知做了多少遍了,还是记不住。”她为难地说,黑线中,好在她入戏不深,我却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或许是我太养眼了(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虽然和班级大多数女生关系都很好,却在个别女生眼里成了一个缺德之人。喜欢八卦并没对错,只是乱嚼舌根成了别人疏远她的原因,那天莫三阳拉着那个女生的手被她看见了,我就随口问了一句她有没有看到我。她说没有。后来回到班里她就和她的同桌风云说:“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还有脸问我。”

风云了解到这件事的全部,替我辩解:“筱钰什么时候做错了,那又不怪她。”她不再说什么,转而跟她的小男友嘀咕,什么莫三阳经常去我住处呀,我们之间的关系复杂搞不清呀,成绩那样好又有什么,都成了我见不得人的证据。

风云跟我说的时候把自己给气哭了,跑来跟我哭诉:“她怎么能这样呢?枉我把她当作好朋友,她怎么就这么看不好你。”

我笑笑,摸着她的头说:“你是不是傻啊?她说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这么在意干嘛?没事儿,雨过必会天晴。”

她就一个小说重症者,在我的故事里,她入戏最深。她说:“那也不该这样说,还有那莫小三哪配得上你?我真替你不值,倒坏了你的名声。”

“哪有什么值或不值,只有情不情愿,没事儿,早晚会过去的,我们终将身经百战,我们终能百毒不侵。”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和她趴在栏杆上,抬头看看天,泪水顺着眼睛流进了心里,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吴筱钰是谁呀,女王殿下,有朝一日,必将睥睨群臣。

因为妈妈的到来,我对他的态度稍微转变了一些,初中三年,高中两年多,妈妈从未去过学校看我,这一次还是因为姑姑在县城住院才前往照顾,我晚自习结束回到住处,房东爷爷看到我进门,连忙从屋子里把一包东西拎给我:“筱钰,你妈妈和你小姑来了,这是给你带的东西。”

“我妈?”我吃惊的大口绝对吞得下这一包零食,不敢相信我妈会来,于是又问了两遍,“是我亲妈吗?是我姑不是我妈吧?”

“是啊,是你妈和你姑都来了。”

我是又惊又喜,把资料书往书桌上一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医院看见了妈妈和二姑,别提多开心了。妈妈在照顾二姑一夜无眠之后,第二天晚上才有空陪我一起去逛逛,恰好在广场上遇见了莫三阳和另一个同学,可能因为妈妈的到来,心情好了点,我苦笑了一下,他也笑了笑,原来到处都能遇见你,只是从未明白我早已不是你的唯一。

妈妈在的这两天,我心情很好,在班里也活跃一些,他关注我的次数也多了,总是朝我看,我想许是两个人又闹了别扭,不过又不太像,因为他上课很认真地听课,也不再摆弄手机。这让我十分欣慰。他好朋友说他心里事多,想为了那个女生下学打工。我无语,一天下午,在午休的时候被他的短信吵醒,许久不联系了,想到他能发给我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表示很好,他倒觉得不适应。只是接下来的事是我怎么都没能想到的。

我和他当时的同桌程艳玩的比较好,那天一早就被程艳的妈妈打电话叫醒了,叫我帮忙去艳艳住地看看,我七点就过去了,敲门不应,估计艳艳还在睡觉,九点又过来,把她叫醒之后,在她书桌旁翻看资料,看到她的日记,艳艳说随便看,没事的,我也是一时兴起便看看人家写日记与我写日记有啥区别,谁曾想看到了她写莫三阳和他女朋友发生了关系,而且那个女生一个多月了,还未来大姨妈,当时我真的......,岂是“震惊”这两个词可以形容得了的,我只知道我没有哭。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多而杂,乱又脏,以至于我根本无法整理出自己的思绪。我深爱的却在骗我,我喜欢的他都给了别人,我想要的他再也没能给过,我一直在劝自己死心,可我从未真正地对他死心,我还在幻想和他的未来,相信我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而这一次他给了我致命的一击,当头棒喝的滋味难受极了!我从未想过他们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或许真的是我太保守,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从来不跟我提呢?他那么努力的追了我六个月,却连我的手都没牵过,他又是为了什么,只觉得心绞痛。

程艳说不怪他,是那个女生不爱惜自己,非要跟他一起睡。我惨笑:不爱的人也可以随便发生关系的吗?如果他真的不愿意,那个女生再怎么缠着他也无济于事的吧!只是我在他眼里又算什么?不过他要是知道艳艳告诉我这件事,估计都会气得想杀人。

紧接着,我又收到了他的短信,他问我借钱,他竟然问我借钱,呵呵,真是可笑!当初宁愿饿着肚子也绝不向我借钱的他,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当真是物是人非!一个男生在喜欢的女生面前是高傲的,也是自尊的,借钱,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说明他只是当你普通人。当然我在征求梧桐的意见之后,没有同意,最大的原因还是我自己,我一想起要借钱给他,给那个女孩检查是否怀孕,我心口就止不住的疼。艳艳后来跟我说,还好没有怀孕。

渐渐地,艳艳成为我知道他最私密事情的中介。他跟艳艳同桌一个星期说的话,几乎都能比得上我和他三年来所说的话,他和艳艳都不是个心里能装事的人,所以他告诉艳艳的,艳艳都会原原本本告诉我,比如他和女朋友分了,又和好了,另一个女生要和他在一起,他又脚踏两只船了,等等。我就像一个看客,更像一个他从高二到高三整个青春的见证者,明明知道他游离于不同的女生之间,每次听到他的轨迹,自己都会心痛得了不得,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拿着刀剜着自己的心。

又一次月考结束,我的成绩由原来的四十多名,降到了年级五六十名,只是好在我还是班级第一,依旧第一个选择座位。在选座位的时候明显不如之前那样犹豫不决,跟同桌商量好的天冷往南飞,所以选了离南边窗户更近的座位,没想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些。他在路上碰见我时,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坦然与我说话,透露他妈妈来陪读,为的只是他能够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好好复习。我想这也许是这几天他没带手机的原因,可你总向别人借手机,是要给那些个所谓的女朋友发短信吗?别闹了行吗?让我安心度过这个高三就那么难吗?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我之前从未觉得什么是难事,即便是成绩,对我来说,只要我努力就能够获得让我满意的结果,唯独他,我知道覆水难收这句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自从上次与他一笑而过,他便觉得彼此有可能回到当初同学的时候,他开始每天遇到我的时候,便对我笑笑,放学时,由于全校学生一涌而出,我觉得实在是拥挤,于是每次等到最后出去,他也不例外,偶尔班里只剩下几个人时,他与我告别,我连头都没抬,装作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让他看不出我心里的软弱与无助。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很坚强,就连我自己到后来都以为是真的。

同桌和他的好朋友换位置,方便他朋友问我问题,他却因为这个跟他朋友说,不要跟我坐在一起,怕会影响我学习。说的真是好听,不知道缘由的人还以为他对我心贴心呢!只有我明白这其中有几分内疚几分醋意和几分愚蠢的道理。他不愿看到我比他过得好,不愿别人靠近我,更不愿别人占据他的位置,看到我把曾给过他的笑再给别人,他会觉得心疼。

本来平静的心情总会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掀起波澜,久久不能平复。一大早被碱式碳酸铜【Cu?(OH)?CO?】的索命连环call催醒,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去往学校,终于吃了顿安生的饭,到了班里本想好好背书,一抬头看到黑板上几个醒目的字:我爱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太熟悉了那字,他的字很端正,与他的人相差甚远,以前我老笑他一副坏坏的模样,却一手好字真是难得。班里的同学在叽叽喳喳议论,一个女生说肯定是跟谁表白,另一个女生说可真恶心。我却在心里打上了大大的问号,或许是他喜欢上艳艳了吧,他们在一起打闹说笑已经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看起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那时的我还为此吃过不少的醋,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过于小气!不出意外,我在接下来的英语考试中发挥的一塌糊涂。

而在语文测试中,作文题目是《我想懂得你》,被我稀里糊涂地错写成《我想我懂你》,把我和他的事以若隐若现的方式写了出去,还因此获得了老师的好评,作文发下来的时候,我才看到跑题是多么严重,很难理解当时的心思去了哪里,怎么会做成这个样子,更难理解的是语文老师能给我这样跑题的作文以这样的高分,让我严重怀疑老师批阅我作文的时候也是深刻入境了。

事实上,我想我是不懂他的,他从来都知道如何掐住我的弱点,可从来都没让我进去他的心里,我以为我懂他,却发现所谓的“懂”,也不过是伪装下的“懂”。

转眼间妈妈第二次来看我,午休时他的一个意外电话,让我从睡梦中惊醒,跟他说了近一个小时,妈妈也因此知道我和他有联系,并已经知道他想要和我做同桌,当时我在那个位置已经大不如从前,每天周围的同学都在拼命地玩。自习课时,我的不言不语似乎让他们很困扰,每天接受他们的讽刺和挖苦,让我本来郁闷的心情愈加郁闷,我本来就不爱说话,再加上高三的压力和他的伤害,我基本上趴在桌上回忆着过去的时光,所以久而久之活泼话多的同桌也对我书呆子似的状态表示不满,不同我说话已经有些时日,大家拼命地想要跟我在一位,为的就是想在我的熏陶下成绩能够不断进步,只是太多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徒有一颗学习的心,却无一张不聊天的嘴。

所以莫小三的意思是要我和他一位,他保证不说话。我的心有不甘和无可奈何,让我接受了他的建议,恰好又一次的月考,我依旧位居班级第一,也能够理直气壮地跟班主任谈论我换位之事,班主任犹豫一下,同意了我的决定,然后我在一晚上的时间就与他成了同桌,这也是我第一次疯狂地做下这些事情,换做以前的我是想都不可想的。

接下来需要面对同学们的异样目光和老师们诧异的眼神,谁都知道我与他实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当时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贪恋现实的温暖,哪怕知道我可能会再一次陷入一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中,我也愿意以身试戏,我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算再痛再难过,也要跪着走完这个高三。

莫三阳说,你速度挺快的啊。我笑笑,表示他不懂,他不懂与其我每天看书的时候身在曹营心在汉,倒不如回到蜀汉,或许能够更安心一些,于我内心的公和私岂不都好?

你们看,这真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在我的记忆里痛苦多于快乐,想念多余相见,从开始到结束,我们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划分,也没有要死要活的纠缠不清,只是各自心里的不服输,让我们难以维持下去。而年少的我,宁愿深受其害,也不愿从此各不联系,我愿意赌一把,赌我们之间还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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