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担心你?笑话,我是怕你待会儿晕倒了,还要我背你回去,就你这体型......我有点害怕。”说着眼睛不时地上上下下打量了筱钰一番。
“你信不信我待会儿把你丢到M湖里喂鱼!”筱钰暴怒。
“我信还不行吗?说真的,你比以前瘦了许多。”
“那可不是,姐多励志了,整天管住嘴迈开腿。”
“这么委屈自己干嘛呢?为了你们学院那个男生,值吗?”
“值啊!”筱钰看着护士把针头拔掉,手臂微微有些麻,拿着赠送的面包和牛奶递给齐攀,“送你吃啦!不要谢我。”
“不吃,你就那么喜欢他?”
“嗯,是的。两年了吧,又或者是三年,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他就是我一直喜欢的那种类型,就是不受任何人影响,没有任何付出的感动,是我内心深处的喜欢。”
“......”
“现在去哪呢?”
“去M湖逛一逛吧,我有些话要问你。”
“哦,好吧!什么事这么机密啊?”
“你,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个女朋友?”
“可以啊!说吧,什么样的?”筱钰在脑海里回想自己身边的女生,林冉不行,欣芝也不太适合。
“就你这样的。”他含糊地说出口。
“啊,我这样的,那给你介绍我吧?”筱钰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知道他又在开玩笑。
他特淡定地看着筱钰说道:“可是你看不上我。”
“额,这么直白,让我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答,好吧,这么有自知之明。其实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事,只是心有所属,你知道我所有的对于那个男生的暗恋。再说了,我们最适合做朋友,用你的话来说,就是铁哥们。我可不想有一个眼睛所到之处皆是美女的男朋友,如果那样,你的眼睛真的要成溜溜球了,太恐怖了!”筱钰觉得有些尴尬,突然后悔开了句不着调的玩笑。
“我知道。”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心理在说着:我一直都知道你跟个傻瓜似的追着人家跑,可是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傻瓜。
“嗯对吧,所以我会尽力帮你找另一个我的,不过确实有点难,因为她吧比较笨,脾气又不好,身材也不咋地。”
“我又不嫌弃。”
“可是我嫌弃啊!”筱钰两眼一翻,想了想说,“学长,今天郑重地叫你一次,因为好像自从我们熟到一定程度我都是叫你名字,谢谢你这三年来的陪伴,在心底一直都记得,如今你快要毕业了,我想说一些煽情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继续延续我们的逗逼模式。在下感激不尽,下次你找我帮忙,鄙人定当全力以赴,有求必应,去了W大也要记得你还有个小学妹,是你曾经所有惨痛青春的见证者。”
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头也不转地回答:“什么时候能要你帮忙,顶多是给我介绍漂亮妹子罢了。”
“你是有......多缺氧啊?”
“......”齐攀不屑与她辩解,却在心里默念道:我是缺你啊!
大四上学期,筱钰已经踏入了考研大军的行列,而我正打算出校门实习,于是申请参加了一门课程实践,加上因为喜欢四处调查访问,报了关于记者证的考试。好在路途遥远,学校报销路费,第一次坐飞机飞去了几千里之外的城市,这才真的叫背井离乡,我那个兴奋劲都不是一个“酷”字可以形容的。在长达两个月的调查访问中,我所谓的“酷”仅仅两天就被啃得一干二净,悔得肠子都青了,最最寒心的是我们队所到的那个地方真是穷乡僻壤,大山里连手机信号都没有,通常打电话不超过三分钟就断了,于是我们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
另一边繁华的城市生活里,两个积极的年轻人在为着同一个梦想重复着日复一日的生活。筱钰暑假没有回家,一直在学校看书,对于心理学的东西她一点没有接触,只是喜欢研究心理学,所以难度加大,只能从头开始。那段时间她一股脑地栽进了书本中,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六点半到教室开始背书,中午十一点多吃饭,午休半个小时后继续去班里看书,然后晚上十点半回去,一天就过去了。因为怕影响自己考研期间的心情,筱钰一直都没再找苏晓熠。苏晓熠这边安定在图书馆了,也忙着复习考研专业课。两个人就像两条相交线,在短暂的相交之后,越走越远,苏晓熠自从H市回来,对陆璐的内疚和对筱钰的道歉一直没有说出口,加上考研的过程的压力以及小品的排练再一次席卷而来,似乎没有说明白也就还是停留在那个愉悦的夜晚。
距离考研还有三个月,苏晓熠主动找了筱钰聊聊考研计划,筱钰同他一起在自习室见了面,彼此尴尬地问候了几句。
“你最近看书看得怎么样?”苏晓熠问道。
“还好吧!就是要背的东西太多,脑袋有些混乱。你呢?”
“我也是,而且越来越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当初为了挑战一下自己的学习能力,可现在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书。又觉得不能放弃,必须坚持下去,所以才撑到了现在。”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那样会很累。”
“我也不想,可是每天处于那样的氛围中,你没办法做到心平气和。”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断地投入到其中,因为兴趣所以不觉得累,也不曾考虑结果,可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投入的时间和精力越多,就越来越想要一个结果,那个不令自己失望的结果。”
“你是不是不用看高数?”
“对,需要看十来本书,头昏脑涨的。”
“那倒是,尽力而为就好。”苏晓熠转过头对着筱钰郑重地说,“那一天,我不是故意不去的,因为事情比较棘手,所以......”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好好考研吧!”
“还有我出演的小品明天晚上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上演了,你要不要来看?”
“当然了,早就说好的,不是吗?”
“嗯嗯,好的。”
第二天,筱钰把欣芝和卉卉一起拉去看小品,一路上被欣芝和卉卉吐槽的难以为继,“哎,我说,就看个表演能耽误你们多少时间啊?”
“不是耽误时间,是我们以何种身份参加的?”欣芝从来都是嘴比脑袋好使。
“就是嘛,室长大人,怎么说也叫他给我们安排个VIP座位吧。”
“我也想啊,然而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我们就随便坐了。”卉卉眼尖看到苏晓熠过来,捅了捅筱钰,“室长,他过来了,你不要打个招呼吗?”
“算了,还是不要了吧!我还不想那么丢人。”筱钰抬头看了一眼他身边围绕的女生,再次低下头摆弄手里的笔。
苏晓熠扫视了偌大的会场,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回过头和那些学院干部继续寒暄着,然后进入了舞台后面的准备间,筱钰抬起头盯着舞台发呆,主持人播报了下一个节目小品《站住,别动》的时候,筱钰回过神来,直直地看着一个个人物出场,却在苏晓熠出场的时候惊艳到了。一身警察制服,帅气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更显器宇不凡,从未见过他穿制服的样子,竟也这般相得益彰。筱钰嘴角莫名地上扬,眼里眉间全是满满的爱幕之情。
“是不是很酷?”卉卉趴在筱钰耳边轻轻地问道。
“嗯,还不错。”筱钰沉浸在苏晓熠的世界里,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
“那要不要表白?”
“当然了,等考研结束的。”筱钰回过神来,看了看卉卉,又看了看欣芝,“哎,不对,怎么你们都知道了?”
“欣芝跟我说的。”卉卉用手指了指欣芝,很诚实地回答。
“那个,不是你跟我说的吗?”欣芝很委屈地回答。
“我跟你说起过吗?”
“好吧,珺娴跟我说的。”
“你们能跟我说说,咱宿舍还有谁不知道的吗?”
“郑洁,我敢保证她不知道。”欣芝和卉卉异口同声地回答,“她出去旅游已经一两个月没回来了,还没机会通知她。”
“OMG,我要疯了!”
“好好看小品吧,别操心那么多,人家很认真地表演呢!”
“......”
苏晓熠在小品中扮演的是一个反派人物,虽有警察之职,却与匪人勾结,但是一喊“站住,别动”,自己也就不动了,潜意识里的罪恶感,是一部喜剧,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苏晓熠举枪的一刹那真是帅呆了,可是围堵盗贼的那一刻却又是个实实在在的**丝,苏晓熠在小品里的作用巨大,推动情节的发展,并使其跌宕起伏,一连串的笑话也随着产生,筱钰看着台上他的一举一动,期待自己也能有机会登上舞台,让他在台下欣赏自己的表演,该是人生莫大的幸事。
只是,谁都没想到,当筱钰登上属于自己的舞台的那一刻,台下却无斯人应景,她坚持着自己所能坚持的一切,排除了所能设想到的意外,却没能预料到他的缺席。
在结束了长达两个月的社会调查实践后,我终于从偏远的大山回到了日思夜想的H市,一方面开始了与我家猪猪甜蜜地相亲相爱,另一方面着手准备毕业论文,因为修了双学位,我要做两个毕业论文,整天联系导师,查找资料,说忙也忙,说不忙也清闲地可以抽空谈谈恋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能理出论文头绪,加上导师们都不着急,说大四下学期才是重点抓论文,我也就意思意思一下了。此时筱钰还日日奋笔疾书,为了考上D大可真是想拼老命,苏晓熠在图书馆自习,筱钰在教室看书,她不想与苏晓熠打照面,怕自己沉浸在他给的幻想中不能自拔而看不进去书。
尽管如此,还是能在不经意间遇见,不管怎样的一种遇见都会让筱钰两三天心神恍惚。因为英语四六级考试的缘故,教室需要被占用,无奈之下只好暂时转移到图书馆的筱钰在刚把书放下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隔了一张桌子旁的苏晓熠,他低着头很认真地看书,旁边的男女在叽叽喳喳地谈论什么,后面的几个围在一桌研究题目,唯独他不为所动,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外面的一切都进不到他的世界里。整个下午,除了去了两趟厕所,有个同学过来问了他一道题目,便再没抬起头来,而筱钰的心却整整悬在他身上一下午。
直到晚上,苏晓熠才发现筱钰也在图书馆,十点多,苏晓熠收拾一下,经过筱钰身旁,筱钰低着头装作无动于衷地看着书,心里却在默念道:一步,两步,三步......他到了我跟前了。苏晓熠微笑着低头问:“还不走吗?快要闭馆了!”
“我等一个同学,你先走吧!”说完就后悔了,“等我一下,我问问她走不走。”
筱钰即刻站起来,跑到卉卉的桌子边,对着卉卉小声地说:“卉卉,我先走了。”不好意思跟卉卉解释,只能弃她而去。
此时外面的天黑蒙蒙的,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苏晓熠走出门一看,又退回来跟筱钰说:“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怎么下雨了?”筱钰先是疑问,看到苏晓熠已经拿出伞撑开,帮她打着,迟疑了几秒,夹杂着雨声,筱钰缓缓地小声回答,“其实我也带了伞。”
不知苏晓熠是听到还是没听到,他没有回答,转而问道:“复习的怎么样了?”
“那个,我其实还在预习阶段。”
“呃,什么意思?”
“今年又新加了几本书,压根没看过,没办法,感觉在挑战极限。”
“大家都一样,反正尽力就行了。”
筱钰和他在同一雨伞下满满的幸福感,希望图书馆到宿舍楼的距离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都觉得甜蜜。苏晓熠依旧绅士地把筱钰送到了C栋宿舍楼下,互道晚安。筱钰偷偷地看着他离开,不舍的转身向开水房走去,路过此间的一片空旷地,把自己淋在雨中,昂起头来享受雨滴带来的温柔亲吻,雨滴滑过指尖,流过脸庞,停留在了心间,雨水打落的月桂花齐齐而落,像是奔赴同一个信仰,洋洋洒洒惹人怜爱。
一阵风来,桂花伴随着雨花漫天飞舞回旋,想要合二为一,却是余力不足,若是不强求,这短暂的交织该是完美而无遗憾的吧!
筱钰看着她风停飘落,轻启丹唇吐出几个字:“花儿,你是幸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