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腊本身有着较为雄厚的家财,是一个小庄园主,有着方圆数里的漆园,而漆园所产的生漆,尽数被巧取豪夺,方腊怨气满腹,加上花石纲扰民,人皆愤怒,方腊很好的利用了民间的积怨,暗中广散钱财,有意结交江湖豪杰,名声大起。等到蛰伏等待的时机差不多了,方腊便杀猪宰牛,与数百名江湖豪杰歃血为盟,众人一起喝了血酒,方腊登台振臂。
只见方腊高声大喝道:“天下与国家,本同一理,可是我等百姓终年劳苦,而少衣缺食,政府贪婪,不恤民力,稍不如意,则鞭笞酷虐,你们就能心甘情愿的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台下黑压压的一群民众高声护喊:“不能”。
方腊又说道:“朝廷拿着我们的劳动成果,送给我们的仇敌大辽和西夏,我们的敌人靠着这种资助而日益富庶,反过来变本加厉欺负我们,耗尽国财而不能求得和平,反而使战争阴云笼罩,你们甘心吗?”
众人回应道:“岂有此理?”
方腊流着眼泪,大呼道:“现今天下赋税劳役繁重,官吏鱼肉百姓,农业生产不能实现自足,我们所赖以活命的唯有山林漆竹,又被政府竭泽而渔,暴政如此,人神共怒。赵官家除了声色犬马,土木甲兵和花石纲外,每年贿赂西北辽、夏银绢以百万计,皆我江南膏血,而我们却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众人仇恨之火熊熊燃烧,大喊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跟他们拼了”。
方腊继续说道:“只要大家能够跟随我揭竿而起,天下必闻风而动,不出半个月,就可云集万余人,即使守将知道,也无关紧要,我会用谋让援兵迟来,至多一两个月,江南诸郡皆可一鼓作气拿下,即使赵官家得到奏报,但依朝堂办事效率,调兵遣将非半年不可,而此时大事已定,不足为虑,何况朝廷每年贿赂西北辽夏数百银两,军事开支上千万皆出于江南,我们占据了江南半壁江山,中原人民不堪忍受暴政,也会蜂拥响应起义,西北二虏知道我们造反的消息,也将趁火打劫,朝廷腹背受敌,虽有良将谋臣,也必将焦头烂额,到时候我们画江而治,轻徭薄赋,以宽民力,天下劳苦大众,必将投奔而来。”
随后方腊率明教徒起义,自称‘圣公’,建元永乐,设置官吏将帅,教徒皆戴白帽、穿白袍,袍上绣着一个红色火焰,以头巾区别等级,从红巾往上分六等,至于一般教徒,则无此要求。义军无弓箭、盔甲,只以鬼神那些隐秘难测的事互相煽动,烧房舍,掠金帛子女,诱逼良民加入起义军。人们安于太平,不识兵革,听到金鼓声就束手听命,不到十天就有数万人参加义军,在息坑打败并杀死宋将蔡遵。
江南人民苦于赋税、造作局、花石纲三座大山压迫,各处云集响应,数月之间,方腊有部众数十万余人,接连攻陷附近郡县十余个,并很快聚焦了上百万民众,天下为之大震,时朝廷正在和东北勃然兴起的女真人暗中达成协议,密谋攻取契丹,以取得历史上被割据的燕云十六州,各种军事调配恰好正在进行当中,闻听方腊兵患,匆忙打消与女真人的联合军事行动,迅速调集精兵,以童贯为江淮荆浙总司令,移师南下。
童贯来到苏州后,立即撤消了造作局,并雷厉风行的解散了运送花鸟鱼石的集散场所,带领朝廷中装备最好,训练最有素,堪称当时最精锐的一支十五万人军队,与纠结乌合之众的方腊流民队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童贯挥兵杭州,重兵挫败了方腊前锋,当时方腊尚有二十万之众,不料明教的教徒之中,着实有不少武功高手,众教徒打起仗来更是人人拼命,不似朝廷官兵那般贪生怕死,打了几仗,一众官兵接连吃了败仗,始终僵持不下。
后宋徽宗下诏“招抚方腊”,被方腊拒绝,方腊亲自指挥抵抗,由于城中缺粮,起义军被迫撤出杭州,在城外被王禀打败,杭州失守,形势急转直下,叛军从节节胜利变成节节败退,歙州、睦州、衢州先后失守,方腊从富阳、新城、桐庐一路退到青溪县,最后退守帮源洞,战斗力大大下降,此时方腊在石洞中躲藏起来,由于石洞极为隐蔽,官军不知如何进入。
这时却要说明教之中,有这么几伙奇能异士,其中一名‘司天散人‘浦文英,浦文英此人擅长天文历法,知此时方腊有造反大罪加身,但一门被戮,如何能忍得方腊绝了子嗣,正欲设法救人,也好不绝方家传宗接代,左思右想,无法奈何,只是叹息,正想着呢,忽然有人从外由内走了进来,浦文英抬头一看,却是‘光明右使’祖士远与‘玄武龙王’钟相二人。
三人坐定,浦文英对二人说明设法救人一事,三人想了半日,忽然钟相把桌子一拍,说道:“要存方氏之孤,须得用一个三岁的小儿,与天定之子方胜对换,我没有太多孩儿,只得两个孩儿。长子子孝,幼时被人掳去,至今并无下落,次子子仪,今方三岁,虽与方胜同岁,但是独子。”想了半日,忽然叹道:“罢了,罢了!若惜我子,焉能救出方氏之后?更何况这是谋反大事,如何能有后留下。”
祖士远说道:“龙王,此言差矣,今日龙王只此一子,如何能舍?”
那钟相说道:“没事,没事,我家还有我哥哥钟国,现有三子,尽可传宗尽孝。”那钟相主意一定,忙叫了几个心腹家人跟随,分付备马。
不多时,钟相从家内出来,取了一个竹笼,此时钟相之子钟子仪,已放在笼内,那钟子仪也不啼哭,只是昏昏睡去,外人竟看不出来,钟相背了竹笼,出府往帮源洞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