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威道:“慢着,李师叔,你说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是什么意思?”
李傀儡道:“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自己干的事,大大方方承认就是了,何必拖累你的兄弟下水。”
欧阳威道:“晚辈昨晚喝得醉醺醺的,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事,烦请师叔告知。”
李傀儡道:“嗯,你既然知道自己喝醉了,知道酒醉后可能干出连自己都不记得的糊涂事,倒还不枉天狼子对你的一番厚爱。”说着,看了安东一眼。
安东会意,接口道:“那就由我来说明,既然你说你当时是喝醉了,那我就当你是醉了,你的兄弟们特别安排了本镇第一名妓,来给你陪宿庆功,据仵作说那个桃花是因为服食了一种叫“一日丧命散“的东西过量,纵欲过度而死。但所有妓院的人,都可以作证桃花从来不用这一套。而在你的房间内,找到一壶没有喝完的酒,在酒里却验出了“一日丧命散”的成分,无人可赖,而这种“一日丧命散”并非一般寻常的药铺所能配出,它应该是江湖上秘密门派的一种用药,用在身怀内功的人身上,药效只有更强。也就是说,它的配制是用来对付武林中人,而且这种秘法只有你们星宿派才会有。“
欧阳威回想当时景况,全身发抖,不能言语,欧阳威此时已经完全没有把握了。可是桃花的死,却大有蹊跷。而要说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欧阳威如坠五里云雾当中,一点头绪也没有。按理师叔死了,他也是苦主,现在却成了嫌疑犯,心中又冤又苦,不知从何说起。欧阳威脑袋一阵乱哄哄,过了半晌,终于挤出几个字,说道:“这其中一定有古怪,有人……有人想要陷害我……”他一想到“有人陷害”,脑筋立刻清醒过来,心想确实除此之外,再也没有更合理的推论了。于是便道:“对,一定是这样子的,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没错,就是这样……”
安东见他如此,去不同意这般说法,于是续道:“这个**到底如何与你温存,这些我们也不知道。总之饮酒作乐是绝对少不了,你在江湖中打滚多年,酒后放纵,为了寻欢作乐,于是用在**身上,却没想到不谙药量,让一个寻常的**一命呜呼……”
欧阳锋冷笑道:“满口胡说八道!”
那欧阳威当看到师叔横死,疑心与自己有关,一时方寸大乱,脑袋也跟着一团混乱。可是现在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有人要陷害他时,脑袋便忽然清楚起来,往日气魄也跟着复活。
安东微微一愣,也不放在心上,便续道:“不知情的**喝下“一日丧命散”之后,当然不是马上死亡。药性发作之时,你们两个在床上翻云覆雨,激烈异常。便在此时,你师叔突然找上门来,一看到你与一个陌生女子在床上胡天胡地,当场勃然大怒,因为你是未来的掌门,将要迎娶天狼子义女的人,没想到才一转眼,你就跟一个**胡天就地,摘星子盛怒之余,也许是当场出手教训也好,或者是指着你的鼻子辱骂也好,总之你们两个大打出手,那摘星子估计原本只是想教训教训你,下手自有分寸,但喝醉酒的疯汉哪里知道轻重。摘星子身受重伤,就躺在墙角,但是你这个糊涂的徒弟,却上床去继续寻欢作乐。一直耗到天亮,最后摘星子终于伤重不治,死了”
那萧伟听到这里,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柳鹤却没哭,倒是机灵地开始破口大骂,什么畜生啦、忘恩负义啦,只要是想得到的,全部出笼。咒骂一会儿,渐渐词穷,杨赤适时安抚,化解一丝尴尬。
欧阳威脸色尴尬,道:“说我伤了我师叔,有什么证据吗?”
安东道:“有人亲眼看见摘星子进了你住的房间之后,屋内发出争吵的声音。”顿了一顿,续道:“另外,我们检视摘星子身上的伤势,发现致命伤一共有两处,其一是他彷佛在对掌的时候,伤了肺脉;其二是他背上的掌伤。他背上受了一掌,五脏六腑受到重创,终于导致死亡。”
欧阳威心中一凛,寻思:“我记得当时确实与某人对了一掌,可是就那么一掌,我躺在床上根本没下床,如何能打到那人的背后呢?除非他背向着我,躺向床来,可是哪有这回事。”他在心中想的,都以“那个人”、“他”作为代称,实是希望那夜与他对掌的人,与自己的师叔毫无关系。
现在师叔身上至少有两处内伤,显然这其中就有蹊跷。他心中确立了的确有人暗地搞鬼的现实,不觉激动起来,却听得那安东仍续说着:“经过你两位师兄的证实,摘星子身上的伤,确实是受了自家内劲所噬,尤其背上那一掌,很像是贵派化功大法中的‘毒蟾功’,哎,用亲传武功来对付自己的师叔,冤孽,冤孽……”
欧阳威看着杨赤,心想:“是大师兄吗?他不服师父要将掌门之位传给我,曾经唆使他门下弟子到处造谣生事,于是痛下毒手,然后设计嫁祸给我,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可是他想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大师兄从来就不是心思缜密之人,他有办法在一时之间想好计谋,然后付诸行动吗?依此看来,还是二师兄比较有可能。”
想到柳鹤,眼光便不由自主地瞧向他,可是随即又想道:“二师兄偷练‘冰蚕毒掌‘伤了自己,据师父那说,他的内伤只怕不轻,以他目前的功力而言,可以用‘毒蟾功’一掌震伤师叔的五脏六腑吗?”
欧阳威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不断自问自答,只想早日厘清案情。可惜他时间已经不多了,但听得安东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欧阳威道:“我没有下药毒害桃花,我师叔更不是我杀的。”
李傀儡道:“哼,这天底下所有作奸犯科者,有谁会承认自己有罪呢?若不严刑拷打,我看他是不会招的。”
欧阳威道:“二师兄,你真的认为我会杀害师父?”杨赤帮腔道:“师傅无意中撞见你的丑事,一气之下训你几句,你恼羞成怒,又喝了酒壮胆,什么事干不出来?人家说酒醉三分醒,我就不信一个醉得神智不清的人,还能知道要玩女人!”
这回轮到柳鹤帮腔,道:“欧阳威,我师父还真没错看了你。他说你成天只知道喝酒胡闹,没有半件正经事,如今事实证明他老人家高瞻远瞩,果然半点不错!”
欧阳威大怒道:“师叔是长辈,可以这么说我。但你是什么东西?可是觉得活得太久,不耐烦了?”
柳鹤怒道:“你……”两人一言不合,抡起拳头就要上前理论。双方人马赶紧将人各自拉开。
安东道:“好了,该说的,我们都已经说了。欧阳威,你是乖乖的跟着我走呢?还是要大家一拥而上,将你逮了走?”
欧阳威道:“你们大家是已经根据刚刚所谓的证据,定了我的罪了?还是有保留继续追查此案的可能?”
安东与李傀儡相视一笑,安东道:“要是有新的证据,当然可以继续追查下去。不过你要是想要逃走,那我们就会当你是畏罪潜逃,到时罪加一等,你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欧阳威如何不知他们言不由衷,使得是缓兵之计。笑了一笑,说道:“我不会逃,但我也不跟你们走。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有新证据给你们看。”
杨赤、柳鹤两人异口同声道:“别听他的,白驼山上不是你想走就走,谁能拦你!”
安东沉吟一会儿,说道:“不过,为了表现你的诚意,你得先跟我们走。一路上你可以把你的发现告诉我们,大家商议一下,看怎么帮你的忙。”
欧阳威环视众人,缓缓说道:“我怀疑真正的凶手就在这里面,所以很抱歉,我得自己来追查。”
众人闻言,不禁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