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威还没来得及回答,“啪”地一声,藤蔓终于断裂,欧阳威连人带藤,直坠了下去。
此时任凭你人武功再高,由高空坠落,半空中毫无可借力之处,也只能听天由命,欧阳威此时忽遭变故,这会儿想到以前种种,反而有种解脱感,欧阳威睁着眼睛,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地面,脑袋一片空白,忽然间“唰”地一声,身子跌进树丛当中,接着耳边听到,劈哩啪啦一阵乱响,身子顿了顿,又坠落在溪水底旁。
欧阳威落水后,浑身上下,四肢关节,都在隐隐作痛,他急忙闭目运功行气,细细探查自己身体内部的状况,不一会儿已知,五脏六腑并无大碍,但内伤然没有问题,外伤却严重得多了,除了左手臂关节脱臼,与右肩旧伤复发之外,左右腿胫骨传来的疼痛,让他直觉最少断了一根,还有全身上下大小不等的擦伤,也给欧阳威带来不少的皮肉之痛,这下子可以说是动弹不得了。
欧阳威躺着休息了一会儿,只听得耳边溪水潺潺,林间鸟语虫鸣,其他更无半点声响,欧阳威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眼下反正四肢都无法动弹,他就索性这么躺着,望着天空发呆。
过了一会儿,欧阳威忽然傻笑起来,自言自语说道:“老天爷,你这不是玩我么?我欧阳威到底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要这么折磨我?先是搞得我身败名裂,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然后又让我此时身受重伤,失去武功,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废人,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过我的下半辈子,现在又摔成残废,要让我躺在这里自生自灭……嘿嘿……你想让我死,我偏偏就不死,我偏偏就要跟你作对,看你能奈我何?哈哈哈……”
欧阳威笑了一阵,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痛得他不得不收敛一点,过了一会儿,欧阳威忽地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死去的师叔,想起了一直放心不下的苏梅,想起了与兄弟一起练习武功,携手创建白驼山庄的时光,一时百感交集,怔怔落下泪来。
忽然间,有人在一旁说道:“你这人真是没用,怎么一会笑一会哭的?”
欧阳威一惊,转过头去,却见一名绿衣少女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肤色极白,眼神清澈。惊疑不定,问道:“姑娘,不知这里是何地界?”
那少女迟疑了一会,说道:“此处名为‘绝情谷’,未得谷主允可,不可入谷,我见你也是无意闯入,一会你就走吧!”
欧阳威说道:“请问谷主贵姓,我本无意传入,若连谷主姓名也不知,实在是礼数不全!”
那少女却转过头去,来了个充耳不闻,慢慢走到溪水边上,用衣袖浸湿了溪水,复走回欧阳威身边,将水拧在他的脸上,说道:“我看你现在还是省省气力吧!我一会帮你把断骨接回去,你若怕痛,就叫出来吧!”说完便仔细检查他断骨的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欧阳威的右胫断骨扶正,然后又替他检查手臂与旧肩伤处,在接上左肩脱臼后续道:“我去找合用的夹板来,你若不想一辈子跛脚,就乖乖躺着别动。”
不一会,那少女又回到欧阳威身边,帮他上了夹板,正要包扎断腿,欧阳威很想说句道谢的话,但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干咳连连,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那少女或许也没有注意到,在专心地弄好,欧阳威的断腿后,接着扔给他一根烂木头棍子,说道:“没找到有用的,先用这根将就着吧,别闷坏了自己。”
欧阳威拾起木棍,当手杖用,拄起身子,站了起来。
那少女又说道:“你的断脚刚将就着处理好,临时拐杖也做好了,要没什么事,你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就出谷吧!”说完便向谷内,头也不回的走去。
天渐渐黑了下来,欧阳威找到一个石洞,找个石头坐了上去,然后又找了一堆草木生起火来,欧阳威饿得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只好拄着木杖,找了山泉喝了个饱,这才回去睡觉。
次日一早,欧阳威在谷内找了一些沾着泥土的野花,以及某种山薯的球根球茎,从中捡出一些他想要的东西,在一旁用顺手的石头捣了起来,在地上挖了个浅坑,然后在上头生起火来,烤着熟山薯的空档,将捣烂了的草药敷在断腿的地方,然后重新包扎起来,吃过早饭,欧阳威紧紧地盯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思考了一会,神色之间颇为犹豫,过了一会,便起身向那个方向走去。
行不多时,到了山峰顶上一处平旷之地,只见一个极大的火堆熊熊而燃,再走近数十丈,火光下已看得明白,火堆之后有座石屋,渐渐走到了石屋前面,正在心中犹豫不觉之时,却听得一声奇怪之极的声响,好像什么重物掉在地上了一般,接着,又是一响,欧阳威忙走进庄院围墙外,登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眼前共有六名绿衫衣人,各束一条白带,每人手中各执一牌,有类于盾牌之类的物件,挡在了身前,另一只手却是每人执着一柄宝剑,这六人站成了—圈,将一名绿袍老者困在了圈内,借着石屋前映出的火光,依稀看得明白,那绿袍老者长须飘飘,—张白脸,在火光映照之下显得极为红润。
那绿袍老人一双巨大的双拳,使得呼呼生风,便如他手中握有一对手柄奇短的铁锤一般,每当他一拳捣出,那绿衫衣人便以手中所握的盾牌一挡,接着便传出一声极为沉闷的响声,欧阳威心下顿然明白,原来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怪声,便是如此。
但周围的六名绿衫衣人对绿袍老人,却甚是忌惮、每每绕过身旁之时,小心翼翼不说,总是稍稍向后退出半步,不敢欺近身去,只是用剑频频进招。
蓦然之间,场内的争斗发生了急骤的变化,那绿袍老者好似,足不点地一般,双足连番出击,那些青衫衣人颇频向后退却,仍是逃不出他的两只脚,所刮起的旋风,那两只脚好似一直起在空中,当真是足不点地一般,地下也是飞起阵阵沙土,向那些绿衫衣人脸上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