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那人插口道:“张鹊,好久不见了,可还记得我吗?我叫张君,那位是我大哥张泉。”张鹊瞧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
张泉嘻皮笑脸地道:“张大哥是贵人多忘事。那一天施宁兄弟娶亲,我们兄弟也到场祝贺了。没想到一眨眼,他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说着慢慢往前走去,看着那少年道:“你叫全儿,是不是?”
那少年道:“我叫施全。”在他幼小的心灵当中,“全儿”两字,只有亲人才叫得的。
张泉道:“施全,嗯,这个名字起得不错,是你娘帮你取的?还是这位张伯伯帮你取的?”那少年不知,抬头看着张鹊。
张鹊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张泉笑道:“没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也没有。”
那欧阳威趁着两人分心说话之际,朝两人腰间点了过去,但张泉与张君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欧阳威有伤在先,出手威力七折八扣下来,更难建功。
那张君一个闪身避开,转过半个身子,左掌侧过蛇杖,便朝欧阳威右肩按来,而张泉刚好与他兄长相反,转身旋踢,径往欧阳威左胁踹去。这两兄弟年纪相仿,师承同源,不但武功相若,心思也差不多相同,这一下连消带打,配合得恰到好处。
欧阳威就是无伤在身,只怕也招架不住,更何况现在还有伤在身。
果然便听到“砰”地一声,却是欧阳威伸出左掌与王张君对了一掌,左胁下跟着同时挨了张泉一脚。两股劲力在他的体内碰到一起,几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翻了过来,嘴里闷哼一声,弹开数丈之外,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张泉虽然一脚踢中了欧阳威,但此时左后腰间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想来该是在那一团混乱中,还是不知怎么地让欧阳威给伤了。他越觉疼痛,不由得气愤难消,走到欧阳威身畔,怒道:“居然敢偷袭我。”骤起一脚,将他踢翻了过去。
只见张君退后两步,竖刀而立,说道:“阁下杖法精妙,在下佩服得紧,今日胜败难分,况且你又有伤在身,就此罢手吧。你看,大家交个朋友如何?”欧阳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不出话来。
那张鹊连忙上前探视,但见欧阳威虽然跌得浑身是伤,但都是皮外伤,并没什么大碍,便恨恨地与张泉说道:“你们两个,到底想怎么样?”
张君、张泉二人互相使个眼色,走上几步,向欧阳威、张鹊二人躬身行礼,呈上一张大红名帖。
张鹊接过一看,见帖上写着四行字道:
“方外怪客逍遥谷谷主,奉请天下英年才俊,于八月十五驾临陕西逍遥谷,开谷赠剑!“
见到这四行字,张鹊精神一振,喜道:“下个月,若无俗务缠身,届时必到。”
张泉、张君二人面露喜色,将那帖子交给欧阳威,后便起身而走。
欧阳威接过一看,先向张君、张泉二人抱拳道:“欧阳威,多多拜上谷主,先此致谢,届时自当奉访。”
话说这方外怪客逍遥谷谷主,准备在八月十五这天开谷赠剑,选择下一位逍遥谷主,相传这“开谷赠剑”是每百年一次,所赠之剑皆非凡品。
这样的结果,固然让欧阳威与张鹊一时莫名,就是施全也是颇为吃惊,虽然一颗心卜通卜通剧烈地跳着,但他却搞不清楚到底自己是惊讶还是兴奋。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欧阳威此时心里也算是有了个依靠,天亮之后,便与张鹊师徒二人往陕西逍遥谷走去。
煦阳斜照,在暑意高炽的时节里,清风送爽,最是怡人。欧阳威一头奔出树林,享受着清晨花草林木,发散在空气中,舒爽清新的绿野气息,然而这样放松的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忽地眼前黑影晃动,经验告诉他,这林子里有人埋伏。
欧阳威索性停下脚步,向四周团团抱拳,朗声道:“各位朋友,一大清早就在这里专程等候,欧阳威何德何能,敢请大家现身一见。”说话间,人影停止晃动,四周归于平静,话一说完,更是静悄悄地,半点声息也无。
欧阳威前后左右细细搜寻一番,半个人影也见不到,第一步才跨出,左右两边林子里,马上稀稀拉拉地又动了起来。欧阳威走走停停,复朗声言道:“各位朋友,长途跋涉,久候多时了!”
几只飞鸟从林梢振翅,掠过他的头顶,鼓动翅膀的啪啪声,由近而远,逐渐逝去,除此之外,别无他声。
欧阳威觉得即好气又好笑,心道:“好,我就看看你们,究竟能忍耐到几时?”抱拳续道:“既然各位瞧不起某,那便少陪了……”一言未了,右足一点,身子如飞箭般向前窜出。
果然他这么一飞奔,埋伏在四周的人,立刻跟着也稀稀拉拉地动了起来。欧阳威微微一笑,体内真气流转,脚下更犹如足不点地。
那帮埋伏在此的人,本来追他还遮遮掩掩的,但不一会儿的时间,距离拉开,就什么也顾不得人。一个一个从林中现身,跑上山道来。欧阳威有心捉弄,既不停步,也不回头,卯起来不断往前冲。
忽然之间,背后“飕飕”声响,欧阳威听音辨器,原来这班人眼见追他不上,各种暗器纷纷出笼,什么袖箭、飞刀、金钱镖、铁莲子,不一而足。欧阳威一怔,心道:“这些人不是同一门派的。”
欧阳威心想自己一开始已经就给了他们机会,既然他们不知道礼貌,那就各凭本事。于是高飞低窜,让人抓不到准头,又过了一会儿,两边的距离终于远得让连暗器也打不到,继之而起的是声声的叫骂。
欧阳威听了,轻叹一声,不愿与他们一般见识,继续向前迈步。便在此时,眼前银光点点,直扑而来。
欧阳威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糕!”他反应虽快,但这片银光不但细小,而且还铺天盖地,急切之中,根本搞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身子一侧,硬生生打住去势,说时迟,那时快,一片银光已经当头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