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语非是当天下午来到的大悦南江,当她走到9999号住宅、肖华为她开门时,她忍不住低声嘲讽了一句:“真腐败,竟然住在这种奴隶主的地方。”
肖华无所谓的一笑,道:“谢谢你的表扬。”
孙语非冷笑看着肖华:“你难道脑子进了水?难道听不出来我这是在嘲讽?”
肖华:“听出来了,但我更听出来的嫉妒。”
肖华一笑,继续道:“你在嫉妒我的能力,所以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表扬吗?”
孙语非顿时语塞,而后冷冷一哼走进了门厅:“懒得理你!”
“没想到天泽古玩市场这几天正在议论的那个人,竟然是你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孙语非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肖华,“这下得意了吧?心情飞翔到天空了吧?”
“是呀是呀,我也没办法。”肖华说,“毕竟我实在太优秀了,总是能不再一些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就能引起轰动和关注。”
孙语非郁闷的一阵冷哼:“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耻?”
肖华哈哈一笑,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吃瘪,我都有一种很由衷的欢快感觉呢?”
孙语非:“你这样的祸害就应该一直病倒在床上!竟然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路,真是老天不睁眼!”
肖华:“谢谢你又一次表扬了我的医术精湛!”
孙语非继续咬牙切齿,而坐在她对面的肖华突然有些无趣的挥了挥手,说道:“真没意思——那方明中期松鹤延年端砚就在茶几上,你拿走吧,我要休息了。”
“不送。”肖华一句话说完,直接转身上了楼。
肖华记得前几日离开肖氏西医院时,孙语非对自己是相当客气、甚至是相当狂热的,虽然那种热情让肖华有些吃不消,可至少比冷冰冰、傲气气的要更容易让人接受一些。
但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几天之后的现在,孙语非又恢复了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态度,而且更加不易近人,所以在她的这种态度下,肖华实在懒得再跟她斗口舌了。
其实现在孙语非心中也是很纠结、很拧巴的。
首先作为小蜜,她当然很想多与肖所长交谈一些,然而当她发现肖华身边竟然百花齐放、莺莺燕燕的时候,她心中就很是不爽!
孙语非最终带着一腔难以名状的怨气离开了9999,抱着那方端砚的她一路上都在咬牙切齿,口中不知在碎碎念着什么。
孙语非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明明能做出那般犹如天神下凡的英勇事迹,明明能树立那么光辉神圣的治病救人形象,可偏偏一到现实生活中,某个家伙怎么会那么无耻败类呢?
也许此时此刻的孙语非并不知道,在她那珍藏多年的小女子内心中,有一颗种子在扎根、发芽,而她这几天被烦躁的情绪,也皆因为它。
该死该死真该死!
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起某个无耻之徒呢?
太可恶了!某些人太可恶了!
孙语非气哄哄的转头看了看远处的9999,心想那些女孩子难道瞎了眼?不然怎会纷纷钟情于这样的一个可恶家伙?
就在孙语非经过大悦南江的小区门口时,一辆丰田霸道与她擦肩而过,她有些诧异的看着那个坐在车里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想:怎么是他?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找某个家伙,打算买走自己手中的端砚?
原本孙语非并不认识丰田车中的那个男人,但他却由于最几天玉文斋一事,也渐渐在天泽古玩市场里有了不小的知名度,这人不是赵文江和肖华,而是香港钱老板。
载着香港钱老板的丰田霸道车,在大悦南江小区中一路向前行驶,直到来到最后一排时,才调转车头,然后再次一路向前看去。
“老板,就是这里了!”保镖兼司机将车开到大悦南江1818门前,缓缓停了下来,“这就是华金雄华老先生买下的住宅。”
“好。”钱老板紧忙在车内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希望华老先生不要因为我的见面礼太薄,而心生不满啊!”
保镖有些无奈道:“如果之前能买下那方真品端砚就……可惜,可惜……”
“咳咳……”一听到保镖提起这件事,钱老板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肖华当初嘲讽他是鸟人和没文化真可怕的情形,所以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虎仔,难道你这是在嘲笑我吗?!”
保镖虎仔一阵无语,紧忙闭上了嘴。
“把车停到一边去!别在这儿堵着华老先生的门!”钱老板脸色不善的呵斥完,转身下了车。
让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之前香港钱老板想在玉文斋买砚,竟然是为了送给华氏珠宝的掌舵人,华金雄!
“晚辈拜钱崇光见华老先生!”
坐在大悦南江1818的客厅中,钱老板很是恭敬的开口。
一身中山装的华金雄老人哈哈一笑,说:“钱贤侄不必多礼,你父亲最近身体如何了?”
“谢华老先生关怀,我父亲最近身体安泰,就是总会时不时提起您这些故友,而且每次聊到兴起时,还总会给我说起当年和您这些叔叔伯父们的奋斗史。”
华金雄哈哈一笑,道:“改天方便了,可以把你父亲接过来嘛!何必非要留在香港,不肯出来走走呢?”
钱崇光一听华金雄老人把话说到了这里,顿时心中一喜,他紧忙抬头看了看华金雄的脸色,有些小激动的说:“华老先生!我父亲也有这个意思!而且不仅如此!他还想像您一样,回到大陆来养老呢!不过……”
钱崇光突然有些犹豫了,而后苦笑道:“不过我父亲觉得已经离开内陆几十年,对这里的环境都不再熟悉,所以……所以一时间又有些犹豫不决……”
“这些年中,内陆变化确实很快,不过这里还是很适合养老的,山水人文、处处风光,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这里才是我们的根啊!”华金雄淡淡点头,而后继续说道,“毕竟香港一共也只有那么大的一点地方,开车半个小时都快能转上一个来回了,实在憋闷的很!”
原来一直口口声声“你们大陆”、“我们香港”的钱崇光,仅仅是向上看了一代,竟然就是内陆人!
钱崇光紧忙进言:“我父亲也多次说过类似的表态,不过我们钱氏珠宝毕竟不像华氏珠宝一样人才济济啊!”
钱崇光偷偷看了看华金雄的脸色,说:“我父亲想回来,肯定是要带着家族产业一起来的,可是这大陆的人脉基础……”
华金雄突然看向钱崇光,而后用一种满是睿智的淡然笑容问道:“钱贤侄,直到此刻我才听明白,原来你这次百忙之中来登门,恐怕是想回大陆寻找商机的吧?”
心思被人说破,钱崇光顿时脸色一红,他有些尴尬的紧忙端起茶杯,随后惭愧道:“华老先生,您真是慧眼如炬,是崇光……是崇光在您面前放肆了……”
华金雄无所谓的挥了挥手,并没有因为钱崇光的几次三番试探而介怀,他说:“既然你们钱氏珠宝想回来发展,华氏珠宝当然会鼎力相助,所以有关这一点,你们父子大可以放心!”
听到华金雄如此承诺,钱崇光顿时眼前一亮,他迫不及待的说:“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毕竟华氏珠宝已经比我们钱氏提前走出了这一步,想必有了您的帮忙,钱氏珠宝一定会平稳度过前面的开拓期的!”
说到此处,钱崇光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说道:“华老先生,不知您最近能否帮忙联系一下当地的政府要员,让我和他们提前沟通一下?”
钱崇光有些无奈和嘲讽的一笑:“我听说在内陆做生意,是很讲究这些的。”
华金雄微微沉默,而后说道:“其实只要本分做生意,根本不用刻意结交哪些官员——官僚主义在那里都有,不仅是大陆,香港也同样如此——随着几十年的改革开放,这里的市场环境已经变得很公平合理了,所以没必要刻意去铺垫。”
钱崇光一愣,而后紧忙连连点头说:“华老指教的是!是崇光小人之心了!”
“不过提前结交一下这里的成功有为人士,还是能有不少方便的。”华金雄说,“这样,我恰好认识一位在当地很有一定影响力的年轻人,他和华天翔比较聊得来,而且听华天翔说,这个小伙子在当地政府里,是有很硬很硬的背景的——如果你需要,我倒是可以安排让你和他一起吃顿晚宴。”
“多谢华老!多谢华老!崇光感激不尽!”钱崇光紧忙站起身,连连感激道,“有了您的支持,钱氏珠宝一定会在内陆风生水起、再创新高的!”
“好说,好说。”华金雄一句话说完,转身对保姆说,“赵阿姨,你现在给天翔打个电话,就说我让他回来一趟!”
“还有!顺便问他一下,看看今晚能不能约出隔壁9999的家主,请他来家里一起吃顿晚宴!”华金雄微微沉默后,补充道,“告诉天翔,让他转告肖先生,就说是我亲自邀请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