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华趴在病床上,疼的有点呲牙咧嘴。
孙语非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更换的药瓶有些颤抖,脸色更是霞非双颊。
很羞怯,很难为情,很有小女人味儿。
与往日那个高贵冷傲的孙家大小姐,完全不同。
孙语非之所以坚持要替肖华换药,完全是因为肖华坚决不同意让陈蓉来动手,那么身为一切事件导火索的孙语非,当然觉得自己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不过事情虽然这样想,可真等她准备动手实施的时候,却……
却当真免不了的尴尬难为情啊!
自己一个连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过的小女子,现在竟然要去医护一个男人?
换药也就算了,可这伤口位置偏偏还是屁股!
这让自己一个小女子,如何抹得开颜面啊!
如果仅是一小块伤口也还好办,可这伤口偏偏布满整个屁股,哦不,整整两个屁股,自己必须要一点点、很认真很仔细的动手才行啊!
在这一刻,孙语非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天人交加——一边是伦理道德上对自己的要求:自己必须想尽办法帮忙,就像当初肖华想尽办法帮助自己那般;一边又是小女子自尊心上的连连羞涩:实在太难为情了!
侧眼看着孙语非脸色中的尴尬和难堪,肖华说:
“要是不行,还是等孙小树来了再说吧,不差这一时。”
孙语非紧咬银牙,说:“陈副院长说了,这种情况的伤,外敷药物要是尽可能及时更换的,不然容易伤口感染。”
“你坚持一下啊,我先把……我先把你裤子褪下来……”孙语非用蚊子一样的小声说道。
看着肖华雪白的屁股,孙语非很有一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她很是颤抖的拿着医用棉签,在上空比划了半天,硬是没有下去手。
是的,是雪白。而不是血肉横飞的触目惊心。
因为早在来到医院的时候,陈蓉就已经命人把那些火枪筒的铁屑散弹给取了出来,再加上之前就已经做过紧急处理,所以肖华最隐私的位置,此时已经露出了原本模样——当然,除了那些不规则分布着的细小弹孔。
“我看还是算了吧。等孙小树吧。”看到孙语非迟迟不动手,肖华说。
“别催别催,你等我冷静冷静行不行?”孙语非咬牙切齿的说。
“我这不是催促好吧?”肖华很是无奈的说,“你尴尬难为情?我也不比你好到那里去好吧?”
“我一个洁身如玉的男子,现在竟然要被你一个刚刚认识的女生看着屁股,而且还一看就是这么长时间,你以为我愿意?”肖华哼哼道,“我这也是在吃亏好不好!”
“别说的这么委屈,好像被我占了便宜的样子!”孙语非脸色绯红的说完,努力一咬牙,顿时狠狠一伸手,将这药物一股按在了肖华的屁股上,而由于力道过重,所以惹来肖华顿时一阵呲牙。
“我说!你能不能轻一点?很疼的!”肖华抱怨道。
“我这是第一次好吧!别要求太高!”孙语非赌气说道。
“呃……好吧……”肖华无奈的说,“什么事情第一次都比较疼,我忍了……”
“你!”孙语非气得一阵火冒三丈,“你这家伙能不能正经点?能不能别这么流氓?”
肖华:“你有没有搞错?我哪里流氓了?我是说我被你给第一次了,所以我很疼!”
肖华恍然顿悟:“喂喂喂!你口口声声说我流氓,其实是你满脑子龌龊心思吧!我说的这第一次,可是‘被你第一次’!不是说床上那件事儿!”
孙语非更加无地自容,她赌气将药品放在一边,转身出了病房,说:“你这家伙太没正经!还偏偏那么强词夺理!我不管了!你等孙小树来吧!”
“某人貌似现在很是舒服享受惬意嘛!”就在孙语非羞怯难耐的离开不久,特护病房的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穆婉瑶的声音渐渐传来,“又是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点烟又是接烟灰,现在竟然拿还好意思让人家看着你的屁股!你这家伙也太无耻了一些吧!”
“太腐败了!你这家伙坚持太腐败了!而且思想更是一顶一的龌龊无耻!当年地主恶霸欺负小女佣恐怕也就你这程度了吧!”穆婉瑶转身进屋,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身负枪伤的面子上,我现在一定会代表月亮惩罚掉你!”
肖华转头看了看她,紧忙用床单盖住自己的屁股,生怕春光乍泄的说道:“你怎么回事儿?别这么有偷窥欲好不好?难道不知道该敲门?呃……敲窗?!”
在邓元山带着警力冲进烂尾楼之前,穆婉瑶就已经离开了,因为身为警察的她却穿着那身“臭名昭著”的黑寡妇套装,实在不能让警察发现——尤其还是警察兼同事的情况下。
事实上穆婉瑶一直藏身在烂尾楼群里,而且一路尾随来到了肖氏西医院,但直到现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才有机会露头,探望一下某个屁股受伤的家伙。
“我也很不情愿的好吧?”肖华说,“是她自己的要求啊!”
“……”穆婉瑶一阵无语,“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肖华懒得跟她解释:“等我能下床之后,再去给你打钱吧——你现在就算天天守在我旁边,我也没能力给你付清任务佣金。”
穆婉瑶突然很是生气的怒吼:“你什么意思?你难道以为我这次来,是来找你要钱的?!”
“没有啊,我只是在给你评述一个事实而已。”肖华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说,“你别这么大声,不然万一将门外的警察给惹进来,让他们发现了你这身经典‘黑寡妇’套装,肯定会有麻烦的。”
听到肖华关心自己的处境安危,穆婉瑶莫名其妙的愤怒突然缓解了不少,她冷冷一声,道:懒得跟你计较!趴好了别动!我给你上药!”
“你给我上药?”肖华一怔的时候,屁股上的床单已经被穆婉瑶撤了下来,“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我可是很难为情的!”
“你难为情个屁!”穆婉瑶咬牙切齿的说,“我刚才一直在窗外,早看见了!”
似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可信度,穆婉瑶继续补充道:“再说你以为我愿意看你这屁股啊!”
穆婉瑶一边手法娴熟的给肖华上着药,一边口中不断嘲讽打击着肖华的思想龌龊和无耻,甚至把她自己和孙语非说成了被强迫的良家小妇女,现在简直在干着被人强暴的委屈羞辱勾当,然而让肖华以及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是,此时的穆婉瑶,脸色很是通红,而且那羞愧难耐的程度,竟然比之前的孙语非还要难为情的多。
自己主动要求帮忙换药的穆婉瑶,竟然会霞飞双颊?
是啊,恐怕连最富哲理的智者都不能说清,这其中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小女子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