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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人生如茶

罗老夫人从进门的韦陀,四大金刚,大殿中间的如来佛,偏侧的十八罗汉,直到寺院后侧的观音菩萨,她是一个不少,一个不赖全都跪拜下来,在跪拜南海观音时她明显体力不支,毕竟年事已高,早就气喘吁吁,只得在女儿的搀扶下蹒跚前行,虔诚的做完整个叩拜,等一切完毕,又在方丈大师的盛情邀请下,于会客厅歇歇,慧仁大师所在的会客厅位于寺院观音殿偏侧一旁,一幢五开间画栋雕梁的精致小楼,楼前几棵芭蕉树长势茂盛,一旁的二棵玉桂嫩绿常青,环境十分清幽,其内客厅上方悬挂众多名人字画以及各类题跋,论数量以唐代居多,不乏一些著名大师作品,令人赏心悦目,窗前摆放一长条形的暗红色小木桌,其上覆盖雪白的台布,小木桌俩头分别陈放着二盆含苞欲放的兰花,散发淡淡的香味,整体布局感觉整洁而不乏高雅,就装饰上看,很显然,这位慧仁大师是一位懂得追求生活品味和善于经营生活质量的有道高僧。

董妍妍曾陪娘亲来此多次,故对客厅的摆设和布局熟知于心,进屋后她没作环视便转到老夫人身后,轻轻敲打,慢慢按捏干娘之双肩,尽尽孝心,同时聆听方丈之教诲。

话题尚没展开,勤快的小沙弥立马端来一壶刚刚沏好的上好绿茶,这是寺庙僧侣利用平素闲暇时间,亲自上山种植采摘炒制而成。此乃普济寺招待贵客之佳选,而这一杯又是极品中的极品,其绿茶取材于寺后之古树,取时于雨后之春芽,再经杀青,捻揉等几道工序,最由山中清泉之冲泡,紫砂壶而装之,一壶原料地道,口味上佳的绿茶就呈现在众人面前。片刻屋内茶叶的香味融合在兰花的香气之中,左回右转倾刻萦绕房间,最后不分彼此,糅合一起,分外清心,真乃怨清香之难留,矜盛容之易阑。轻抿一口,回味无穷,有道良久有回味,始觉甘如饴。此乃普济寺最简单,最淳朴之茶道。

休息片刻,罗老夫人渐渐缓过神来,回首冲女儿摇摇手示意罢手,然后表情端庄地向慧仁大师开口说道:“妾身此次先来,又惊扰大师静修,深感愧疚。请大师多多包涵!“

“夫人此言差矣,此乃老衲之职责,何谈惊扰一说!“老方丈唱了一个喏微笑回答道。

“方丈大师,妾身近为二女之事甚感烦恼,时感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还望大师出手指点一二!“

“娘!“董妍妍听后立刻在老夫人身后扭动了一下身子害羞的说道,因为她可不想娘亲把最后的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

“夫人请看!“只见慧仁大师伸手轻轻地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然后又静静地放下,说道:“其实众生皆有安排,何必庸人自扰,所说之事如此简单。“

罗老夫人看大师这简单举止,低头凝思一会,然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董妍妍见娘亲和方丈大师在自己面前打着哑谜,顿感迷惑不解,在她看来普普通通的一个举动,又怎会暗藏玄机,但凭自己简单的生活阅历怎能猜得透大师的禅机,现在的她就好比龙王爷爷丢了鞋一一不知云里雾里。但自己刨根问底的个性又不想把它闷在肚里,便走上前笑盈盈向老方丈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问道:“方丈大师,小女子才疏学浅,生性愚钝,不知大师刚才所云,往大师点拨一二。“

这学识渊博,佛法高超的慧仁大师闻后呵呵一笑,指着茶杯对董妍妍说道:“呵呵,这人的一生,看起来好像繁杂冗长,其实是何尝不是简单短暂的一生,有些事不必纠结于心,而有些人又何必纠缠不清,在生活的很多时候,我们只要看淡一些,看轻一些就可,世事原本就如喝茶,只不过拿起和放下罢了!“

说完轻轻摇动手中一尘不染的白色茶杯,见淡绿色的茶叶在杯子悠悠旋转,接着又说道:“古人常云人生如茶,茶如人生,几片清叶在沸水的冲泡之下各种翻滚碰撞,或卷,或曲,或直,或舒,或沉,或浮,宛如芸芸众生,沉浮世间,喜怒哀乐呈现其中,但水一冷,时一长,最终都是叶沉杯静,其每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方式和规律,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们又何必计较太多,想得太多,放手何尝不是一种选择。就如老衲手中这杯茶,轻轻拿起,静静放下就可。“

董妍妍还是第一次从方丈大师口里听到茶和人生的辨证,字字珠玑,分析透彻真可谓入木三分,不知不觉又联想到了自身的幼年以及和符公子交往的一切,如同醍醐灌顶,仿佛在自己眼前打开一扇大门,有一个全新的认知,仔细回味片刻,边合手致谢。

本董妍妍还想站在一侧继续凝听方丈大师对生活对事情的一些见解,谁知突感一阵头昏目旋,肚内立刻翻江倒海,慌忙捂住嘴巴,快步往门口冲去,谁知刚及门口的芭蕉树边,“哇“的一声,腹内尚未消化的食物犹如汹涌澎湃的江河从嘴一泻千里,顷刻地上满满的一大堆食宿物品。等腹内一吐而空,董妍妍方才回过神来,不适的感觉瞬间消失,她绞尽脑汁都想不通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进寺时还有说有笑,好端端,莫名其妙的就这个样子。还在寻思究竟时,背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听得娘亲在背后焦急不安的叫唤声:“妍儿,咋了!“虽然董妍妍只是她的养女,但自打进门之后,都视同己出,和自家小女越芳并无差异,此时关切之意无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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