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路凌终于来到了问道山脉前。
遥望着问道山脉,山脉连绵无尽,如大地的脊梁横亘在苍穹下,亘古、雄伟。无数奇峻的山峰直插云间,云雾弥漫在山腰上,让人看不见峰顶。
山脉最中间有一座万丈神山,似鹤立鸡群般被周围的雄峰以众星捧月之势围在中间。那神山状若上古仙人的手指,刺破苍穹,指天问道,透着一股逆天而修,一往无前的气势。
其间植被茂密,奇石仙树无穷,仙禽异兽跳跃飞纵,悦耳的啼叫不绝于耳,偶有化光飞驰于天空的修士一闪而逝。
路凌注视着这仙气渺渺的问道山脉,心中的求道之心更加坚定。
来到了坐落于问道山脉边缘的一座名为道缘的小城,这里早已聚集着前来参加道一门入门选举的人,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
“这边看哦,《历届道一门入门选举试炼汇总大全》,只要五十两白银了,最后十本,先到先得。”
“我是上一届参加选举落选的人,现在亲身传授试炼诀窍,每人只要二十两白银,绝对物有所值,包教包会。”到处都是关于道一门入门选举的东西,还真被那些人挖掘出了不少的商机。
路凌想了一下,决定花五十两白银买一本《汇总大全》,虽然有些贵,但是他现在对道一门的选举一无所知,花五十两白银买一本书,哪怕是增加一分的成功率也是值得的。
至于为什么不选那便宜的二十两的言传身教,一是那人本来就失败了,未必有什么诀窍,二是他也只参加了一次选举。最关键的是路凌还是比较相信“贵的要比便宜的好”这个道理。
来到那叫卖《汇总大全》的摊子,摊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皮肤有些黝黑,短发,留着些胡子,眼光偶尔有些黯淡。
他看到路凌来到他的摊子前,热情的问道:“可是来买《汇总大全》的,你真有眼光,这绝对是真货,里面没有半点糊弄人的东西,买了它你一定可以通过选举,从此鱼跃龙门,成为仙人般的存在啊!想一想,五十两成为仙人,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大叔你这书是怎么来的,每个人不是只能参加一次选举吗?”路凌没有听他的吹嘘,直接问道。
“呵呵,小兄弟果然智慧非凡啊,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我老李从前两届就开始做这生意了,信誉绝对是有的。其实也没啥秘密,当初我也参加过这道一门的入门选举,不过失败了,心灰意冷之下便想起了做这桩生意。于是找了一些同样失败了的人,以每人一两银子的价格询问他们关于选举的心得,再结合自己的经历,便写了这本《汇总大全》。以后届届如此,不断修编,才有了现在的这本书。”
路凌点点头,没有迟疑,拿出了五十两白银的银票递给那位摊主。
“兄弟真爽快,我叫李大陆,在这镇子上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能帮得上忙的绝不含糊。”李大陆递过去《汇总大全》,然后才接过那五十两银票。
路凌轻轻一笑,接过了那本《汇总大全》,便要离开。
“哎,兄弟,你如果想要有个安静舒适的住处又舍得花钱的话,不如去镇中的望道客栈吧,据说那是一些道一门低级弟子开设的,绝对安全舒适,对我们凡人还有些奇妙的好处,自然,价格真有些贵了。”李大陆在后面喊了一声。路凌也不答话,向镇中走去。
穿过拥挤的人流,终于来到了镇子中心地带,这里的秩序明显要好很多了。没有了随处可见的地摊,没有了漫天乱飘的叫卖声,人流也少了很多,显得不那么拥挤了。
路凌看到了那占地不小的望道客栈,倒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三层小楼,时间也不太久的样子,可能是最近几十年才建起来的,朱红色的装饰还显得有些艳俗。
走进客栈大门,看到一楼也只坐满了三层的位置而已,但多是一些身着华富服饰的人。有带着护卫的少爷、小姐,有随身伺候着的丫鬟、仆人,还有家里陪同来的大人。像路凌这样孤身一人的竟然极少。
所以路凌刚进入客栈就引来了一些人的目光,见路凌气度不凡,有的人投来友好的善意,有人则故作鄙夷。
路凌也不去管他们,来到柜台前,对一位白眉白须,仙风道骨的的老掌柜说道:“老先生,请问贵店的客房还有吗,价格如何?”
“黄字号客房十两白银一日,不包三餐。玄字号客房五十两白银一日,包三餐。地字号客房一百两白银一日,每日有灵食送上。天字号客房二百两白银一日,每日不仅有灵食送上,里面还有小聚灵法阵。”老者以手抚须,打量着路凌,缓缓的说。
“什么是小聚灵法阵与灵食,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当然不小了,住进去了就知道了。”老者说完这话,也不搭理路凌了。
“好,这是二千两白银,我要入住天字号客房十日。”老者诧异的看着路凌,没料到路凌出手竟然如此阔绰,随后微微一笑,对着不远处的一位小二道,“还不带这位贵客去听风居。”小二连忙应着,带着路凌向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路凌顿时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亭台楼阁,绿柳清池,游鱼荡漾。好似来到了一家地位显赫的书香门第的园林。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轻灵的琴声,如三月黄鹂的鸣叫,让人的心里的烦恼立刻烟消云散。路凌不知不觉的走向前去,看到一位容貌秀丽的公子正在弹着琴。
旁边一名衣着华丽,贵气逼人的青年站在他身边,眼睛火热的注视着那位抚琴的公子。青年约二十四、五岁,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身子挺拔,英武不凡,但那股目空一切,仿佛自己高高在上的傲气却让路凌感到格外的不舒服。
另一位抚琴的公子竟是一对柳条似的眉毛,眼睛似丹凤盘睡,水波流转。肌肤红润白皙,透着玉质的晶莹,十指灵活纤细,如同沾了水新削的葱根。虽然着男装,却透着一股连女子都自愧弗如的柔媚。
那名青年突然看到了路凌向这边走来,脸现怒气,指着路凌,大声斥道:“大胆贱民,依人的曲子岂是你可以听的,还不自断双耳,然后赶快滚!”
路凌面色一寒,眼中冷光一闪而逝,没有离开,反而快步走向前去。
此时,那弹琴的公子也站了起来,看向了这边。路凌不理会那华服青年,直接走到抚琴公子的身前,行了一礼,说道:“兄台琴音动人,刚才不知不觉就走了过来,如有冒昧,还请见谅。”
“公子说笑了,曲子弹来就是给人听的,有人喜欢我的曲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抚琴公子脸蛋红红的应道。
“贱民,没听清楚吗,本王叫你马上滚,知道本王是谁吗?本王乃当今天命帝国皇帝公孙独一的弟弟公孙无二,旁边这位乃是当朝丞相,内阁首辅上官辉的独女上官依人小姐。我们身份尊贵,不是你这种贱民可以接近的,还不马上自裁谢罪!”华服青年见路凌敢无视自己,更加气愤,自豪的报出了身份。
“天命帝国皇帝公孙独一的弟弟公孙无二?”听到那青年男子的身份,路凌的心中即刻升起旺盛的怒火,心底的杀意快要凝成了实质。
“就是这个人的哥哥强占了欧阳心爱的女人,革了欧阳的功名!他就是文轩口中那位跋扈的王爷。真是巧得很,看来我的斩风剑今日又要染血了。”
路凌眼底寒意越聚越多,就欲取出斩风剑,杀了眼前这位王爷。
“王爷何出此言,我上官依人从小蒙家父教诲‘与人为善’‘众生平等’的道理,从未感到自己有任何比他人高贵之处,如果王爷认为自己是天皇贵胄,与众不同,那么,自此以后,就请不要再同依人在一起了,免得污了王爷的高贵身份。”上官依人突然走到路凌与公孙无二的中间,凤眸含怒,语气冷淡的对着公孙无二说。
路凌见有这位上官依人小姐在此,不是杀公孙无二的好机会,便将心中的杀意慢慢收敛。
“依人何出此言,我刚才并不是在说你。你乃丞相独女,出生高贵,又怎么能和这个贱民相提并论。”公孙无二见上官依人生气了,急忙解释道。
不曾想,他这一解释,反倒是让上官依人脸上寒意更甚。“呵!王爷乃皇室之人,上官依人继续和王爷呆在一起恐有污皇室的威严,既如此,此后上官依人便于王爷分道扬镳,各不相干。”
说完,上官依人竟然真的直接离去,半点儿面子也不给公孙无二留。“依人!依人等一下,听本王给你解释。”公孙无二见上官依人径直离开了,焦急的冲着她大喊。可是上官依人没有半点儿停下来的意思,穿过一座拱形石门后消失不见了。
公孙无二懊悔不已,又放不下身份去追赶,只能眼见她离开。同时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恼怒。
路凌在一旁看得好笑,既为那位上官依人姑娘的果决性子叫好,又厌恶这公孙无二的犹豫不决,两相对比,更是觉得这公孙无二不堪。
公孙无二见上官依人不见了身影,一阵懊恼后,突然想起了一旁的路凌。他拔出腰间华丽的佩剑,剑尖指着路凌,眉眼中都是凶戾之色,“你这贱民,敢破坏了我和依人的关系,本王现在便要杀了你!”
说完,宝剑直刺路凌的心脏,剑招阴险狠辣,剑上布满了真气,明显是要致路凌于死地。路凌脚下轻点地面,身子如一缕清风,灵巧的躲过了公孙无二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