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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德伦特

与柯丽提三世的见面并没能解答梁文心中的疑惑,反而让他的问题更多了。如果只是关于这个世界的问题,梁文可以无所谓,就算再多,自己不去理会就好。然而这些问题现在看来,似乎无不与他自己存在的莫大的关系。更何况整个见面过程中所谈及的几个话题,都让梁文直觉上感到柯丽提三世对自己有所保留,尽管她的确说出许多隐秘的信息。对此梁文完全能够理解,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柯丽提三世能够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已经足够证明她的诚意了。或许自己真的应该如她所说的那样,寻求那位大贤者德伦特的帮助。

蔷薇帝国皇家学院作为帝国最老牌的学府,自建成以来,在过去的八百二十六年历史里,一共为蔷薇帝国培养了包括三十七位首相和超过六百位内阁大臣在内的无数人才,也不乏帝国皇室成员在其中就读。这样一所最顶尖学府,其历任校长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而大贤者德伦特在皇家学院的历任院长之中,更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位。尽管早已因为年迈而辞去院长职务,仅仅只保留荣誉院长的头衔,但这位同时拥有大魔导士和元素高塔圆桌会议成员双重身份、并培养了包括屠龙英雄斯蒂芬.莫罗在内的一大批帝国精英的老人依然是帝国最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

即使是得到了柯丽提三世引荐的梁文,在向皇家学院远方提出了见面申请之后,也不得不等待了三天才终于得以进入这座被人们称为“智慧尖塔”的三层小楼——德伦特的住所与研究室。由于大贤者有午睡的习惯,且睡醒的时间并不固定,早早就赶到这里的梁文只能耐心的与其他几位同样获得得到见面机会的客人一同等候并低声交谈起来。虽然身份地位存在巨大差距,但获得柯丽提三世引荐的梁文还是被他们所接纳。不论如何,被拉德茨架空权力形同傀儡的柯丽提三世依然是女皇、帝国名义上的统治者,有权册封或剥夺一切贵族头衔。在几位客人看来,梁文既然能够被柯丽提三世亲自引荐给大贤者,那么他获得贵族头衔只是迟早的事。

几位客人之中,一个叫做亚斯兰.格雷的年轻人最为吸引梁文的注意,不仅仅是因为其英俊的外表与优雅得体的举止,更是因为他的力量让梁文感到一种特别的气息——一种似乎可以创造万物,却又与生命无关的气息。这很古怪,因为根据传说,所谓非生命、甚至包括众神在内的存在,都是由一位被叫做“渊”的终极存在所创造的,众神只是创造了生命,并依照“渊”制定的永恒法则守护这个世界。从这点来看,亚斯兰.格雷的力量很容易会被理解成“渊”的力量,然而事实是,由于“渊”处于终极的层次或者位面,以至于“它”根本不可能直接干预这个世界,就连在“它”之下的众神都不能。所以关于亚斯兰.格雷的力量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创造之神“荣格”。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梁文对亚斯兰.格雷引起重视了。因为创造之神荣格是仅有的六位主神之一。与其他所有主神一样,在力量的赐予上是极为挑剔的,尽管不如死神那么“吝啬”,但能够获得主神认可并赐予力量的生命,从来都不太多。

很显然,亚斯兰.格雷对自己的力量的理解和支配程度已经不低,至少负责照料德伦特起居的私人助理对待他的态度,与对待其他人有着明显的不同。除了实力,梁文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论身份,今天能够进入这间会客厅的人都不会太差,即使是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头衔的人,都有着女皇柯丽提三世的引荐。而其他几位更无不有着极其显赫荣耀的家世或者身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大贤者德伦特睡醒后见的第一位客人,竟然是梁文。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葛来曼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仪态,走向会客厅中那位叫做梁文的客人。作为德伦特的私人助理,葛来曼十分清楚大贤者向来都是一位十分乐意栽培年轻人的老者。但凡能被他所看重的年轻人,总会很快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帝国最上等的人物。何况这个梁文还是柯丽提三世亲自引荐的。很少有人知道,柯丽提三世与大贤者的关系非同寻常——大贤者几乎是看着柯丽提三世长大,并一直将柯丽提三世当成自己女儿看的。直到柯丽提三世继位之后,两人的往来才因为身份的敏感和事务的繁忙渐渐少了起来。当年查理亲王和加尔文女公爵在拥有占据绝对优势实力的情况下还是在皇位的竞争中败给柯丽提三世,与此不无关系。而野心勃勃的拉德茨公爵在成为帝国首相之后也没有对柯丽提三世表现得过于咄咄逼人,也同样有着这方面的顾虑。所以那个叫做梁文的年轻人一定会前途远大的。葛来曼暗暗对自己说道,脸上的微笑也变得更加亲切起来。他可不希望对这个梁文有任何失礼的表现。

“文?或者梁?很抱歉我并不了解你的故乡的习俗,所以不确定自己该怎样称呼你。”葛来曼来到梁文面前伸出右手微笑着说道。

“您可以叫我梁,葛来曼先生。”梁文与对方握了握手说道。

“你不用那么拘束,梁,我们年纪相差不大,敬语就显得太严肃了。大贤者也不是一位保守刻板的老人,恰恰相反,风趣幽默才是对他最准确的行动,你马上就会知道的。放轻松,跟我来吧,大贤者已经在书房等着你了。”葛来曼亲热地搭住梁文的上臂,引着他朝二楼走去,并介绍见面的一些小规矩“通常来说,你会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是院方的规定。不过你倒不需要特别在意。因为大贤者并不愿意遵守这一点,如果他认为有必要或者很愉快的话,和客人聊上几个小时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可要把握机会。能够得到大贤者的亲自指点,这样的机会真的不多哦。”

“衷心的谢谢你,葛来曼先生,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应该一起喝一杯。据说帝国的年轻人很喜欢这样。”对于对方的态度,梁文一点都不奇怪,不过是一笔惠而不费的情感投资而已。何况接受对方的善意对自己没有坏处,所以梁文的态度也越发亲热起来。

“哈——你说的不错,梁,有机会我一定会约你一起找个地方好好喝一杯。不要看我是大贤者的私人助理,但晚上的时间可是很宽裕的。大贤者习惯早睡。我可是知道不少好地方,不论你是喜欢妖娆的舞娘,还是甘醇的美酒,又或者美妙的食物,我都能让你尽兴。”葛来曼爽朗地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到了,你自己进去吧,我还要去招待其他的客人,就不打扰你和大贤者的谈话了。祝你好运!”

“谢谢”梁文对葛来曼点头道谢,对方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去。

轻轻叩响房门,等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后,梁文这才推门而入,却被眼前的景象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房间里太乱了。

“啊——你就是小玛丽提到的那个梁吧?自己找地方坐吧,注意不要弄乱我的东西。”一位披着旧麻布长袍的老人正背对着梁文,在巨大书桌旁的书架上翻找着什么,头也不回的说道。梁文明白德伦特的意思,事实上,他也是这样的人。或许在别人看来这样的房间很乱,但在他们这样的人眼中,这样反而才是“整洁有条理”——每一样东西都在自己最顺手最熟悉的地方,不存在忘记,也绝不会用过之后就找不到。一旦被人整理过,反倒会完全摸不着头脑,彻底搞不清自己的东西都去哪了。

眼看德伦塔还在找什么,梁文也不打搅,小心翼翼地迈过满地的书籍和各种容器,在那只堆满了各种卷轴的茶几边找了一个位子坐下,耐心地等待起来。

“旁边的瓶子里可是好东西,尝尝看,你会喜欢的。”德伦特反手指了指茶几上那堆几乎被卷轴埋起来的,盛着小半瓶氤氲着淡紫**法光芒,像是无数细小的水晶粉末在反射着光亮的液体说道,“我马上就好。”

抱着好奇的心思,梁文给自己倒了一小杯“魔法饮料”闻了闻,除了一种淡淡的花香之外并没有其他味道,浅浅尝了一口,便立刻被口腔中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口感所征服,几乎舍不得咽下去。只是一小口,就让梁文觉得似乎有无数气泡在口中炸裂,轻微的刺激感混着一点点的甜香,加上沁人肺腑的丝丝凉意,在一瞬间就让梁文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出畅快的呐喊,整个人像是在酷暑天气里的阳光下,被人突然从里到外用冰水浇了一遍,发出爽到极致的颤抖。这种感觉让梁文不禁想起了冰镇碳酸饮料,但很显然,这种“魔法饮料”可不会带来那种大量气体充斥着口腔和胃的难过感觉,而凉爽却要全面彻底的多。而更让梁文感到惊讶的是,他的力量似乎也在一瞬间变得和自己更加“亲密”起来。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德伦特抱着一本又厚又大的书坐到了梁文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不过只有第一次有效果,而且还不能喝太多,否则会让你的力量——嘭!”德伦特放下书做了一个夸张的爆炸手势。德伦特说的没错,梁文能够感觉的到这种“魔法饮料”的作用,在自己还不能很好的驾驭力量之前,一次喝太多的话,力量与自己的过于“亲密”将形成可怕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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