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清早,若彩在睡梦中被惊醒,门外的嘈杂,好像是步兵整齐的脚步声,夹杂着盔甲兵器碰撞的声音。若彩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之中笼发穿衣,一出门,只见身着蓝色盔甲的士兵严阵以待,分布在内宫大小出口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若彩问一旁正在指挥的将领。
“天鹰偷袭边城赤枫镇,城主命我加紧宫中戒备,保护修罗王和殷姑娘的安全。”该人是一个年轻威武的将军,正是雷诺身边最为看重的得力臂膀——南宫凌。
“什么?那雷诺呢?”若彩没想到战争会来得这么快。
南宫凌稍稍迟疑了一下,说:“城主一早去了城外百里坡,现在已在去赤枫镇的路上了。”
若彩不解,“城外百里坡?他去那儿做什么?”
“那是静月公主的衣冠冢。”身后传来老管家苍老沙哑的嗓音。
“静月?她……”若彩满腹疑惑,脑海中莫名出现一个如诗如画的女子的身影。
“静月公主,城主的姐姐,是当年天雷最耀眼的女子……也是城主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老管家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后来,老城主为平息与天鹰的战争,与之结为秦晋之好,将公主嫁与天鹰国主……却不想,三年后竟暴病身亡……今天,是公主的生祭。”
“过分……”若彩咬着樱唇,“可是,等等,你说静月是雷诺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城主并非老城主亲生,他和静月公主却是亲姐弟,当年被老城主收养,视如己出。”老管家解释说。
若彩听到这里怔怔地发呆,没想到雷诺竟是这种身世,高高在上的天雷城主,原来只是一个无名孤儿,眼睁睁地看着唯一的亲人离去,那该是怎样的绝望和无助?冥冥中却好像看见了一个如月色温柔的女子,红妆泪眼,湮没在黄沙风尘之中……
姐弟?兄弟?万俟翔也沉吟着,多么惊人的相似,相依相偎的至亲,眼见生生离去却无可奈何,痛恨自己的无能。伸手抓不到的幸福,像是指间的流沙,无法挽回地消散……
“翔?”若彩见状,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回应南宫凌询问的眼神。
“他们此次定是有备而来。”万俟翔回过神绪,干净利落的声音,冷冽不容一丝质疑。
若彩转身看见伫立门口的万俟翔,金色的阳光倾泻,周身散发淡淡的光晕,战神一般,“雷诺此次出行身边带了多少人?”开口问向南宫凌。
“城主身边只有随行的骁骑营骑兵两百人,但是已经调了五千精兵,再加上赤枫镇原有的戍兵五千,共万余人。”南宫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万余人?”万俟翔轻轻挑眉,“那天鹰偷袭的兵马呢?”
“探得约八千。”南宫凌皱眉,一闪而过的迟疑。
“南宫将军,你以为如何?”万俟翔走近了两步。
南宫凌盯上了微蓝的眸子,“末将以为不止……”
万俟翔沉吟道:“有备而来……”
若彩一时觉得背脊一凉:“那雷……城主会不会……”
“鹰隼怕是还没那么大的能耐,”万俟翔似有似无地看着些什么,“只是……他既选在今日静月公主生祭,难保不会再做出些什么……”若彩担心的神态隐隐地牵动了什么。
“翔,你的意思说鹰隼抓住静月公主是雷诺的软肋大做文章,可她已经过世了,他还能怎样?那我们……”若彩欲言又止。
“南宫将军,城中留一半人马守卫,其余即刻赶往赤枫镇。”万俟翔有条不紊地说,天鹰绝不会仅仅这么简单,最可怕的敌人不是看得见的凶悍,而是悄悄躲在暗中伺机而动,或是使障闭目。
南宫凌露出赞赏的神情,“末将也正有此意!”说罢转而离开点派兵马。
“翔,我们不去吗?”若彩轻声问。
“这场斗争,我们没必要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