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就带啊,为什么还要扒了……
叶绫雪也是一阵晕眩,这香月的思维她真不能懂,难道香月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丢失名节,好让容谦讨厌她?
偷偷瞄了一眼,房间的男人全都是太监,对于面对了一两年太监的叶绫雪而言,这可真不是什么难以习惯的事情。
无所谓。
于是乎众人七手八脚地照着香月吩咐的做了,这些人明知道叶绫雪是太子的人为何还敢这么明目张胆啊?还用问么,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于服从高高在上的皇后,华凌羽留下的懦弱效应他们至今还没有散去。更何况,一旦叶绫雪真的跟八皇子不轨,那太子也是无话可说啊。
但香月的意思显然不是不轨这么简单,她大概是想叶绫雪死。
八皇子府。
天色已有几分暗淡,四周围灯火幽幽,却照不亮冷清晦暗的八皇子府。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也没有人敢靠近那个地方--演武室。
偌大宽敞的室内,只有四角用铁柱支撑着一根蜡烛,显得房内尤其的阴暗,地上兽皮铺满了地,只在室内最深处有一张空床,床铺每日都换,收拾床铺的人也每天都在换。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难以忽视的血腥味,外头的人为难起来,大家都知道此时八皇子就在里面练功,那半裸的男人坐在中间的芦草蒲团上打坐修炼,而他们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打扰他,又或者如何让他在不杀他们的情况下打扰他。
横竖都是死,几个小太监也没辙了,连忙报:“启禀八皇子殿下,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
里面的片刻的宁静,忽然传来了一个恍若幽谷空鸣的声音:“进来。”
太监们扛起一个大大的布袋子走进演武室,打算将袋子放在里面的床上,经过坐在中心的那人时几个太监吓得腿都软了,就差没把手里的袋子给甩出去。
他们是八皇子的人,接手这袋子的时候皇后的人特地嘱咐过,一定要将她放在床上,若是死了马上转告。
于是他们将袋子里的人儿放出来,即使是已经断子绝孙了的太监们,那见到了某人的身材也是啧啧称赞的,可惜了,这女人等会就会变成一个身败名裂的死人。
众太监不敢停留,飞速将女人摆在床上二话不说就退出了演武室,这才如获大赦地议论起来,或说八皇子跟太子有了的交情,或说这丫头怎么怎么得罪了八皇子,又或说他们如何荣幸没被八皇子给杀了,总之这一天实在惊悚得有些过分。
蒲团垫上坐着的男人收了功,调和了心气,转身朝那阴暗一隅的床榻走去。
黑暗之中,床上光裸的人儿徒然睁开眼睛,伸手拽住身下的薄被褥,右手猛地撑在床上,一个飞快翻身,“嚯”,被褥翩然飘起,将女人精致完美的身体裹在其中,只露出了一双白而秀气的双手,一双长而细腻的大腿,还有,那张明明美得几乎让人窒息的脸庞。
此时那张脸正笑呵呵的,弯起一对狐媚的眸子朝他微微笑着:“师兄!”
男人看了看她,昏暗下,他的脸庞透露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叶绫雪也不知道他会将她怎么样,所以就这么厚颜无耻地先将身份摆出来,师兄嘛,总不能上来就欺负小师妹的呀,毕竟有师父膈应在那。
不过……
啧啧,华凌隐没穿上衣,打赤膊的上身精壮有力,也是没有半点伤痕,这倒是跟聿玄很像很像,也是,天峰老人连她背上的强酸腐蚀都能处理,若真有伤又哪能难倒他。
华凌隐也不介意叶绫雪这么上下打量他,通常正常的男人见到一个赤条条的女人当前,多少是会有些兴奋的,华凌隐也兴奋,但他的兴奋点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转身回到自己的蒲团边上,拾起外衣又快步回来,将外衣往叶绫雪那边一甩,马上就道:“穿衣服,跟我过两招。”
他的声音冷淡得好像从更遥远的世界而来,虚幻而轻飘,确是一个不常说话的人,他的咬字不太清晰,这反而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诡异。
叶绫雪“额”了一声,原来比武就是华凌隐的兴奋点啊,可自己哪是他的对手。
她拾起华凌隐的衣裳,很希望对方能聊聊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此的事情,然而对方明显就没有这个兴趣,只图一战。
地方虽然暗啊,但他也不能看着自己穿吧?“师兄……回、回避一下啊。”
“哦。”华凌隐急而不躁,这副样子倒是让他显得有些呆萌。
叶绫雪哭笑不得地看着华凌隐转身,这身华凌隐的贴身衣物穿在她身上着实不伦不类,太大了。叶绫雪也压根不想跟他打,赶紧地道:“师兄,衣服不合身,会碍事的。”
“那别穿,直接打。”华凌隐呆愣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只是他的脸总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让人看了就怕,“呆”这个词真不适合他的外貌。
他是这么认真地提议着,说完了架势都摆出来了,叶绫雪怎么能同意:“师兄,你别着急啊,先让我问个问题吧,你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在哪吗?”
华凌隐上下打量着穿上他衣裳的叶绫雪,嗯,真的很奇怪。
衣服太大,穿在她身上顿时松垮垮的,看起来就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不伦不类。
他不禁皱了皱眉,绷紧的战斗神经又收回去了,他从来就不着急,虽然痴狂武学,但……他这还是头一次能跟别人如此接近,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毁掉她。
叶绫雪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榻示意他过来坐,不是要“聊聊”么,抓紧机会啊。
“嗯。”华凌隐又是这么一应,登时坐在了她身边,接着朝她的胳膊伸出了手。
“……”
好奇怪!这感觉太怪了,她可是第一次见到八皇子会跟别人亲近,重点是,他抓着她干嘛啊?
叶绫雪很快就知道他在干嘛了,他那一抓带了内力,普通人若是被他抓一下恐怕这胳膊直接废了吧!
“你干嘛?上来就想捏断我的手么?”叶绫雪也是诧异地眨了眨眼,那力气有多大,大概是她太极奇轴所能纳住的接近极限边缘,相当于一个华凌辉五成实力的一掌。
“没有,我只是想碰碰你,其他女人都不经碰。”
别说女人了,男人也经不起他这么碰啊。
叶绫雪赶紧甩开他,万一超过了“纳”的界限她又要吐血了。
甩不开啊!叶绫雪正要发作,华凌隐忽然道:“有三年没见到师父了。疼么?”
没头没脑的这么来一句,她反应了半天,她还以为他知道了摄魂钉的事呢,再一想,他大概是在说她这胳膊吧。
正想说“疼”,华凌隐又道:“若你也跟他们一样弱,我就杀了你。”
他是那么的冷血无情,漂亮精致的脸蛋上没有半点变化,好似一种极深的绝望,抽离了他所有的情绪。
叶绫雪改口道:“虽然不疼,但你若再用力一些我胳膊就要断了,我变得那么弱全都拜师傅所赐啊。如今我中了他摄魂钉的毒,生命所剩无几,你杀不死我都一样。不过你若是能将他找出来,那时我就能用真本事跟你一战了。”
“真本事?”华凌隐倒是会找重点,也就是现在跟她打一架也没有意义,她使不出全力来?他知道,这世上还会用太极奇轴的人真多不多了。
“嗯,”他又应了一声,“师父在哪?”
叶绫雪见有戏,连忙拽住他道:“我也很想知道师父在哪呢,他非要我替他找个人,如果能找到就解开我的毒,找不到那就只能……”
“找谁?”华凌隐直接打断她就问。
他真的是个很冷静的人,异常的冷静,那大概是因为他对其他事物毫无兴趣,一心只想提高造诣吧。
叶绫雪也不知道华凌隐会不会将这件事到处说,毕竟这应该是见危险的事情。
“名字我也不知道,但她以前在宫里别人都叫她‘凛妃’的,事关重大,师兄可否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后果小师妹承担不起啊。”叶绫雪双手合十求助地道。
“哦,妃子啊。”华凌隐这么应了一声,叶绫雪还以为他是不是要找环妃去问了,这个男人没有跟别人交流的经验,做出什么事情来真的很难保证。
“师兄你打算帮我了?”
“帮。”
叶绫雪乐开了花,若不是见华凌隐仍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杀气重重,她都恨不得要像讨好容谦一样讨好讨好他了。
但这个时候华凌隐忽然又开了口:“有条件。”
啊?这个人还知道谈条件?不蠢啊。
叶绫雪沉默,她大概也清楚,如果真要提到条件的话,华凌隐能提出的无非就是打啊杀啊的事情,心中不禁一寒。
华凌隐才不管她的沉默,直接开口就说出自己的条件来:“留在我这里,直到师父来了为止。”
留……
叶绫雪心中又是一滞。
华凌隐漠然地看了一眼门外的光,刹那之间,“嚯”地,室内四角的蜡烛突然燃烧得无比旺盛,将房间又照亮了许多:“你没有资格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