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随着那一声恐怖的撞击声响,是肉体和肉体之间的剧烈碰撞,叶绫雪顿时感觉自己骨头都要碎了!
莫说一掌打不到华凌辉,自己反而被他身上强大如防护罩一般的内力震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夫人,胆子不小。”华凌辉仍然亲昵地搂住她,瞅着叶绫雪那张小脸冷笑道。
叶绫雪晓得自己是大意了,她还不够谨慎,还太天真了,有些话到底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
目睹了眼前发生的事情,阿四暗暗握紧了拳头,很明显华凌辉戳她的力量不是一分两分,就连他见到了也顿时觉得身上一寒,更何况受力的是个弱女子!
华凌辉也不管老夫人要如何教训徐蕙,接了自家夫人就告辞众人,带她回房去了。
阿四这才见到马车里还坐着一人,而这一见登时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主、主子。”
车内的人眼神可谓极其不善,他死死盯着华凌辉离开的方向看着,那双素来淡漠偶尔颓然的眸子突然变得明亮矍铄,清明好似琉璃一般,宛若天边璀璨的明星,而也正是这样一眸,里面暗含的杀意毫不掩饰。
“阿四,”他坐在马车里,姿势那叫一个嚣张,天皇老子也不过如此,惊得阿四吸怪性地差点就要朝他跪拜了,“我们去相府。”
阿四不敢违抗,这里人多眼杂还是开出去再说,立即服从了指令将马车往相府开去,但服从命令并不代表他不会好奇啊:“主子,您不救七皇子妃吗?”
聿玄并不正面回答他:“华凌辉让我在叶绫雪离开相府的时候,将叶绫雪当做筹码交给钧天堡的堡主作为人质,四公主生辰宴上钧天堡就会帮助他。”
“什么?主子,您不可以这样做啊。”阿四开到半路,听他这么说突然将马车停下来,震惊地看着车内的聿玄。
“你去告诉慕容锦,我答应跟他合作,但他必须将解药交给我。”聿玄冷冷说道。
阿四完全弄不懂他在说什么,颇有几分问非所答之意,但他不会就这么被糊弄过去的,主子现在中毒失忆,很多决定或许不是对的:“主子,您就告诉阿四一声吧,您到底在不在乎七皇子妃?您可知道就这么把她丢下她会死的,刚才华凌辉那一击……”
聿玄瞪了他一眼:“华凌辉暂时不会杀她,只是想确保她从那一刻起就绝对跑不掉。”
“那您为何还要阿四去找轻魔教教主?”
“你何事变得如此好管闲事。”与叶绫雪不同,聿玄为人却是异常谨慎,他所做的事情不可能漏出丝毫马脚,也难怪从前叶绫雪会感觉华凌辉是那样的人,因为替华凌辉策划所有事情的人,正是他聿玄!
阿四虽然被凶了一把,但他还是担心叶绫雪的危险,正面问不行,那侧面问:“慕容教主若不肯解呢?”
聿玄垂眸:“他若不解,我未必是那钧无情的对手。”
钧无情是钧天堡的堡主,三十有余,早年凭借一身“虎破千军”的本事闻名天下,建立了这钧天堡,名震一方。说到这钧天堡,武林人士亦是纷纷摇头,钧天堡实力很强,却亦正亦邪,人家轻魔教教主是光明正大地嗜血贪财,他是表面君子背后兵,明争暗抢,却也是在短短十年之内硬是积累起了人力财力,制霸全城。而钧无情恰恰又是个懂行道的人,他声称要讨伐轻魔教为武林一清邪魔,竟然还得到了不少武林中人的支持,连中了他的圈套都不知道,就被他利用了好大一圈。
轻魔教的对头,又是华凌辉想要交易的对象,那聿玄找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四愣了愣,一拍脑袋,哦,他懂了他懂了!
“驾”!
明明是跟她一起回来的,聿玄却没有插手管她的“闲事”。
叶绫雪眼看着华凌辉将自己丢入房间,不禁有些失落,并非她非要依靠谁不可,只是想到聿玄没有来的时候她的心有那么丝丝收缩,而那些事,会不会,是聿玄告诉华凌辉的……
她摇摇头,事情根本轮不到她多想,华凌辉的手刚刚抬起,她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到旁边不远的木窗上,再狠狠落下!
“叶绫雪,想不到你也挺狠心的,居然想对我下那种药,不过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并不讨厌,”华凌辉走上来,捏起她的下巴说,忽然阴森笑道,“呵,我倒挺好奇容谦会不会来破坏我的计划,放弃他的西沙燕门,如今大战在即,若稍有差池你应该很清楚后果。容谦来不来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聿玄绝对不会来。”
叶绫雪骤然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华凌辉,怒气正盛:“你说什么?”
华凌辉看着叶绫雪这张灵动娟秀的俏脸,她是他的夫人,是属于他的东西,就算他不喜欢也不是别人可以沾染的。
可她为何却帮着别人,看着别人,她宁愿将自己的本事用来帮助太子也不愿意帮助他,她就那么很他?就那么讨厌他?也好,那就让你更恨更厌恶!华凌辉本还想着用叶绫雪利用一下宰相,这下事情全被叶绫雪给毁了,自己是一步步踏入了她设计的圈套里,不但让宰相名声跌至谷底,更让他的地位岌岌可危,他花了十几年时间并不是用来给她糟蹋的,这皇位,他要定了!
“叶绫雪,我知道你有办法治理长门,告诉我是什么。”华凌辉抓着她的一只手将她拎起来,像是在拎一个毫无力量的纸人。
叶绫雪冷哼一声:“七皇子殿下沦落到要借我的手才能办事了吗?”
好一个叶绫雪,嘴硬起来可真够倔强。
华凌辉的样子看起来比前世看起来更加可怕,前世她从来不反抗他,她知道反抗他的下场,更懂得那种疼痛的滋味有多挫骨扬灰。华凌辉的恐怖不是能让人死,而是让人生不如死。
“你的手?我可不稀罕借你的手,我这是在给你活命的机会。”
“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七皇子殿下恩典了?”
华凌辉看着她,心中却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执拗,她跟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敬畏恐惧,又或者说,那种恐惧已经超出了她的负荷,反让她因绝望而变得狂妄起来。
“叶绫雪,你是不是以为没了聿玄,我就必然会输?”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提聿玄。
为什么要提聿玄?
叶绫雪不想怀疑聿玄,她真的不想怀疑聿玄!
还不等她开口,华凌辉又道:“想都别想。你以为聿玄为何对我如此恭顺?”
他又要讲那些陈年滥调了,叶绫雪早都听得耳朵起茧,她既不想提到聿玄,自然更不想听到他说的那些过去。
“因为他死去的情人?”
“哦?你倒挺有自知之明,利用别人之前原来也会先做打听。”
“利用”这个词该怎么理解,她还以为华凌辉会认为她是在勾引聿玄呢,难怪他现在还能忍。
叶绫雪自言自语地道:“我已经听腻了,明明不是,却就这样信了你三年。”
“那你一定也知道,他想要毁灭澜霜国的事了?”
叶绫雪徒然一愣,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能理解的语言:“毁灭?毁灭澜霜?”
华凌辉没有那么好的耐性跟她解释下去:“你只要知道,那个人不是你能随便利用的就行了。今晚我会带你去相府,若是不愿意告诉我办法,告诉你父亲难道你也要拒绝吗?”
可叶绫雪愣是不知从哪里鼓起的勇气,啐出一口鲜血,还没有被废的手缓缓抬起来,抹去嘴角余血,模样俏中带狠:“何必多此一举,相府对你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你让我去,并不是打算让我告诉他办法,而是想让我在相府失踪吧?”
华凌辉神情一怔,他早就计算着,娶一个庶女可不是白娶的,即便是庶女她也是宰相的亲生女儿,代表着相府,她最大的价值也仅在于此。
叶绫雪知道,华凌辉要利用她了。
听说有些人在经历过极致的恐怖之后,会选择性地忘记一些东西,那叶绫雪一定就是忘记了这段经历,在四公主生辰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可越想不起来她就越是害怕,证明那是她一辈子也不想再经历一次的过去!
没想到手中的女人一再让自己感到震惊,说华凌辉对她丝毫没有兴趣是假,难得有个人能把你像看躶体一般看得如此透彻,能不感兴趣么。华凌辉很清楚,如果不是有些实力,这个女人不会如此了解他。
“你却是让我很满意,不但知道太子是假冒的还对我的计划了如指掌,”华凌辉放下她,将她甩手扔在床上,“夫人,如果你这次好好听我的话,我必不会为难你。”
叶绫雪冷笑,他华凌辉扪心自问何时满足过,他可是不得到天下誓不罢休的人啊。
华凌辉靠近她,捏着她的小脸道:“你好好听我的话,既往不咎。”
叶绫雪那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既然他要玩她就奉陪到底,她倒要看看了,究竟是有多恐怖的事情,竟然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