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绫雪转身背对着他,比起跟华凌辉同房相处她宁愿独自与黑暗作伴,这别院只有这么一个房间,本以为华凌辉不会稀罕跟她共处一室的,可现在他近来了,就没有再出去的意思。
身为七皇子妃却一再拒绝与他同房,这会遭来华凌辉的憎恶,而她不稀罕他的喜爱自然就不在乎他的憎恶。“七皇子殿下,这院中只有这么一个房间,既然您也不愿意保护我了,那您想去哪里过夜妾身可不管,天色不早了,妾身想要休息。”
华凌辉冷哼一声,想不到这丫头还听决绝,她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才是,一再得罪叶紫松,亏她干得出来。“你就不害怕?”他将她拉回身边,低声轻问。
怕?有他在才会做噩梦吧。
没人看到的时候叶绫雪才不会对他客客气气,当即甩开了他的束缚:“妾身不认为七皇子殿下会对身份低贱的女人产生兴趣,如果您是因为妾身一直拒绝您,所以才会希望臣妾放低态度,但是这没有必要,与其勉强跟妾身在一起污了您尊贵的身份,不如就让妾身这么好好歇着,您做什么妾身都不管,也请您不要再打扰妾身。”
华凌辉愣了愣,此时他早已没有了人前温婉如玉、文雅彬彬的感觉,那种阴魅霸道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伸手再次将叶绫雪囚在自己的怀中,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面颊上,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你觉得你自己是低贱的女人么?”
叶绫雪一惊,耳畔的灼热让她心虚不宁,于是慌忙想要挣脱他,可惜华凌辉力度太大,她根本逃不出去,只好瞪着眼睛看向他:“那您觉得庶出的女人是什么?”
华凌辉扬了扬嘴角,似笑非笑,好看的容颜惹人心醉:“夫人,别动。”
他的声音总有一种过分的威慑力,像是一句咒语,摄人心魂,叶绫雪愣住的片刻,他忽然俯下头来,火热而娴熟地吻住了她的薄唇!
“唔……”
叶绫雪面上倾覆的那张面容,那无比熟悉的亲吻,将她拉回这残酷的现实。
他吻着她,三年来,他永远用他的威严震慑她,他想要的时候,她必须给他服从他,她盼了三年的爱情,得到的却是男人永无止境的欲望!
他吻的是他,可他的心到底不在他,那熟练的吻技,究竟要吻多少个女人才能有这般娴熟的吻技,从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完全迷醉于他的热情,可如今她竟由衷地觉得恶心,想到嘴唇上贴着的是吻过无数女人的肮脏的唇,顿时一股酸水在胃里倒腾起来!
更何况,被他吻上的感觉实在差极了!她打心底里绝对真心相爱的话,亲吻不该是这样的。
叶绫雪把心一横,忽而张开了樱桃小嘴。
华凌辉以为她有意接纳他的欲望,马上将湿润的舌卷入她的口中,可刹那之间,舌尖的辣痛和腥味同时传来!“啊!”
叶绫雪拽住他不让他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头,力道可谓大得不行,他的血液淌进她嘴里,腥甜的的味道立马渲染开来!想走?没门!你不是想亲吗?那就让你尝个够!叶绫雪眼神变得冰冷起来,毫无感情,唯有恨意!
“你!你疯了?!”华凌辉忍不得嘴中疼痛,见推不开她,竟然运了一口真气,抬掌狠狠击中了叶绫雪的胸腔!
“噗——”胸口的闷痛让她吐出一口鲜血,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她的血还是他的了,在幽幽烛光之下,女人冷笑的脸显得无比苍白。
“疯子!”华凌辉的声音沉重冷淡,他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叶绫雪竟然会这么抗拒他,毕竟,从来就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
叶绫雪抹去嘴角的血丝,不管身体的剧痛,她冷冷地道:“妾身有罪,只是七皇子这热情恐怕妾身无福消受了,妾身不喜欢被碰,不管您来几次妾身都会一样抗拒您的。还请您不要见怪。”
“呵,你咬了我,还想要我不要怪罪?”华凌辉走上来,一把将瘦小的女人拎起来。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啊,他真的从来就不会。
叶绫雪扭过头去,咬也咬了,尽管知道得罪华凌辉会有什么结果,她就是无法接受被脏东西吻上的感觉!看来,一顿胖揍是免不得了。
华凌辉嘴角挂着血丝,他好看至极的脸对她而言格外可怖。
不过,等了半天华凌辉也没有再打她,他捏紧的拳头慢慢松缓下来。
“哼,叶绫雪,我会让你求着我要你的。”华凌辉死死扣住她的脸颊。
叶绫雪不再回答,她不想给华凌辉火上浇油,就让他继续做梦去吧。
华凌辉丢下她转身离开:“既然你不喜欢跟我同房,那你就自己呆在这里吧!”
她像是很高兴,不等华凌辉松手,忍着脸颊上的辣痛,半睁着眼睛道:“恭送……七皇子。”
华凌辉怒了,狠狠将她甩到一边,扭身就走。
“咳……咳……”叶绫雪坐在地上,每咳一声都咳出一嘴血来。
身边没有侍女,也没有保护她的人,一切跟前世所差无几。幽然烛火,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自己茕茕独立的影子和地上的血迹,忽然咧嘴惨淡一笑。
就在院外不远处,一个男人将华凌辉拦住了:“你怎么不陪着她?”
华凌辉负手,脸上又恢复了他习以为常的笑容:“本想给她一个机会的,是她自己不要。”
“那真该感谢她这么天真了,”男子闷哼,与华凌辉擦肩而过,快步走向叶绫雪的别院,“我想你应该没有弄错,咱俩才是一条船上的,你要是为了个庶女跟我斗,咱俩谁也讨不到好处。不是吗?”
华凌辉背对他,身影颀长,微微出神,他迈开了远去的步子,声音幽魅:“……叶公子所言甚是。”
……
……
叶绫雪命院子里的丫头为她打来热水洗漱。
吐去一口污血,她将热帕子敷在自己的面上缓解疼痛。
“来人,”她将院中所剩无几的丫鬟侍卫都叫来了,也不管他们是否好奇她为何在面上覆着帕子,只吩咐道,“今夜七皇子要陪宰相夜谈政事,而相府举办夜宴,宾客形形色色,难保有人借此机会捣乱,凡事要做好完全准备。任何进入院中的人都要清楚排查,不论是谁想要进入我院子通通都要通传与我,私自放人进院者必有重罚。”
几个侍卫虽然不解,但她已经贵为七皇子妃了,怎么能随便拒绝她的要求,唯有恭恭敬敬地从了她的意思。
叶绫雪长长地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这样做能否防住那些人。
若不是因为夜宴,她根本不用如此胆战心惊,虽然是在自己府上,但如果她在宴会中出了事情,而华凌辉并不在乎的话,她是死了也无人问津。
按道理她现在理应马上混到人群中去,跟叶品茗彻夜秉烛长谈,这样可以保她安全,但这毫无作用,因为她并不知道宴会要办几天,而摆明了不站在她这边的父亲,只要叶红烟一句话,他必然会创造条件让他们与她独处,避无可避,就连华凌辉也助叶紫松逃脱是非,将她领回院子自己又离开了,眼下她肯定免不了出事。
已经吩咐所有人留意入院的人了,就连院落墙角也派人安置了铁蒺藜,可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
男人悄然入屋,屋中阴冷湿润,是这偏远常年杂草丛生使然,刚一踏进房间,顿时一股阴气从脚底传来。
竟然在门外设置了通报,这丫头也是防心极重了,可惜想凭这点本事就难住他简直天方夜谭,以他的身份,想进自己家什么地方不可以?
房内灯火摇曳,窗户洞开。
一名女子侧依在床,面上覆着一张绣着梅花的雪白娟帕子。
叶紫松蹑手蹑脚地靠近她,她竟丝毫没有察觉,他不禁得意地笑了,心道:“叶绫雪,千防万防,你还是落在我手上了,今夜,我就让你死!”
这恶毒的想法驱使着他,双手一抬,他猛然扯住帕子的两端,用力压在了女人面上!!
女人发觉有人用帕子蒙她,顿时挣扎起来,并且大喊起来,可帕子捂得太紧,她的求救声只发出了“呜呜呜”的声响!
女人惊慌失措,拼命蹬着双腿,可不禁手上力道不及他,扑打无用,就连蹦跶的双腿也被他狠狠压在了身下!
叶紫松杀红了眼!他随时可以一掌打死她,可他不希望女人有一丝惊叫的机会,若是被别人看到他在这里就算解释起来也很麻烦,那就干脆捂死她好了!叶紫松将女人压倒在床死死蒙住帕子,表情无比狰狞:“杀你竟要我如此费力!贱人,给老子去死!!”
女人顿时感觉帕子下呼吸越来越困难,而她伸手挣扎也愈加无力,绝望之中她拼尽全力地嘶吼,这却徒让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她想要摇头,却做不到!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杀人了!他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