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公主时常到景晖苑去,同长乐公见面,这是很不妥的,大人不该再让她去了,依臣之言,长乐公,大人应该杀了他。皇上妇人之仁,殊不知,留着这个人是祸患。留着祸患不杀就罢了,怎么还能信任姓元的公主,让他们一家人经常见面呢?这太不像话了。”
高昶道:“我当初受过长乐公的提拔,这样不好,会被人议论。”他声音低不可闻,又饮了一盏酒。
他心里想的则是元明姝。
许珲直接戳破了他的掩饰:“大人怕的不是他人的议论,怕的是伤了公主的心吧?大人珍视同公主的夫妻感情,不愿为此夫妻失和,所以才一直忍着。可是这件事总归要有个决断,大人就算是忍又能忍到什么时候?等出了事可就真的晚了。大人要是不愿,不如把这件事交给臣吧,公主若有意见,大人交了臣的人头给她去。”
高昶苦笑:“子敬,我啊,真是,头痛的厉害。”
说完这句话,他没有再说,许珲道:“大人放心吧,这件事交给臣来办,一定不让大人为难。”
这夜,元明姝在含露殿,半夜三更的时候,突然赵小武急匆匆赶来,在她耳旁低语数句,元明姝闻言,立刻同他去了外殿,赵小武道:“许珲去了景晖苑。”
元明姝道:“他去做什么?”
赵小武道:“属下不清楚,属下听公主的吩咐,没有让任何人进去,但又不敢拦着他,所以来请示。”
元明姝点了点头,这时候已经是夜里四更了,元明姝穿了件大毛的披风,带着两个宫人,同赵小武去景晖苑。刚到宣德门的时候望见洛阳宫西北角火光冲天,正是景晖苑所在的方向,赵小武大叫起来:“出事了!”元明姝心中猛然一惊,忙催了马车:“快点!去景晖苑!”
两人急忙赶去景晖苑,隔着半里地就望见火光映透了半边天,空气中充斥着烟熏味,草木燃烧的浓烈气味,大火燃烧噼里啪啦爆的乱响,在呼啸的东北风中狂肆乱卷。宫人高呼:“走水啦!走水啦!救火!”
元明姝下了马车,隔了数十米,热浪已经扑面而来,卷的她头发衣服在空中乱舞,她脚下发软,几乎没栽倒在地,赵小武一把扶住了她。元明姝只感觉喘不过起来,整个心仿佛在一瞬间坠入深渊。
赵小武看她表情狰狞,身体发软,那姿势却是要往火场里冲,生怕她出事,紧紧拽着她:“你当心。”
元明姝推开他,没推动,她又推了一下,赵小武仍旧拽住她:“公主……”元明姝声嘶力竭叫道:“你拽我干什么呀!去救火啊!长乐公呢!还不去找他!”
赵小武道:“公主,全烧起来了,救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