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姝暗暗心惊,她知道高昶一向会来事,很得人心,很受士兵们追随拥戴。但是她见到的高昶只是他的某一面,温柔和顺的,实际上元明姝知道他并不只有这一面,他也并不总是温柔和顺,温柔和顺对他而言不是性格,而是方法策略,需要的时候就拿来用。
暴力也同样,需要的时候,也只是手段和武器。
这件事让元明姝第一次相当清楚的看见了她的丈夫高昶同原著小说中那个高昶影子的重叠,那是她先前有所感觉,但是并没有太直观感受到的,这是第一次。她心中不由的升腾起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她第一次深刻的意识到高昶这个人,其实他一直是活的很虚伪的,他的本性是什么样,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高昶的性格就是没有性格,周围的环境需要他是什么性格他就是什么性格,元明姝心想,怕是自己都没有见过那个真实的他。可怜,人活成这样是很累的。
换做她,她做不到那般入戏,演技高明,不光她,这世上还真没几个人做的到,别人是戴着面具,高昶是把面具变做自己的真容。
接下来的几天,元明姝注意的打量高昶,仍然没有从他的表情或者语气中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她以为高昶大概会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欢喜,或者得意,不过没有,完全是一点也瞧不出来。他一如往常的在元明姝床边坐着,摸摸她的手,探探她的额头。
元明姝原本的感染受凉在一日一日的不得愈中转成了伤寒,肺部也有点感染,咳嗽的厉害,一咳就牵动着喉咙嗓子心肺一起痛,高昶担忧,她自己也担忧。她知道这个时代疾病的严重性,不比现代医疗发达,这个时代一个小小的伤寒都有很大几率会要了人命,元明姝越是知道这样,越是有点害怕,就算身体难受,她渐渐也有点不敢在床上睡了,有点力气就要爬起来,这样走动走动,她感觉自己病好像轻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