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姝非常喜欢这枚嵌金珍珠的簪子,制样十分漂亮,衬的她气质十分明艳娴雅,金尊玉贵。不过她平时也不戴,高时芳送的东西,要她戴着她总感觉哪里不舒服。
不过戴着不舒服,看看总行的,她挺乐意把这小物件放妆台上,每天梳妆的时候把玩一下。因为实在喜欢的不行,可是又不喜欢送这礼物的主人,她只好放在匣子里过过心瘾。
元明姝没理会那珍珠簪,另选了一枚金质镶玉的海棠花簪,插在发间。高昶站在旁边,看着,没吭声。
他不敢问,怕自己问了,会忍不住和元明姝生气。
他不想和元明姝生气。
元明姝盯着妆镜,拿个檀木梳梳着头发,她的头发乌黑柔亮,三尺余长,如上好的丝缎一般流泻在胸前。高昶刻意不去想那件事,他勉力放了笑容,拿了黛笔替元明姝描眉。
元明姝道:“你在家,还是进宫去?”
高昶道:“辰时进宫去。”
元明姝点点头:“朝廷最近事情多,你要尽心的替皇上分忧,他现在身边也没几个可信的人了,可惜我不是个男子,也算不得皇上的亲姐妹,凡事多少要忌讳些,不想干的不该我关心的事情,也不便去多嘴多舌,不过你却不妨,皇上现在信任你,也是你难得的造化,你万不可辜负圣恩。”说到此处元明姝觉得自己有点话多了,而且口气也几乎像了娘教育儿子,有点不大好的。
高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字回答:“嗯。”
元明姝笑了笑,想解释一下:“我是为了你好。”
然而这话还是像娘教育儿子,元明姝有些懊恼,所幸高昶脾气好,并无芥蒂,只是点头如旧:“我知道。”
元明姝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元明姝盯着他镜中的眼睛。高昶的眼睛很美,桃花眼,双眼皮深刻,睫毛长而直,眼尾微挑,隐带着一股天生的媚色。但他的媚也是媚的干净坦荡,是真正的媚而不妖,艳而不冶,绝不会让人想到柔气,相反是非常的男人,因为他的气质是冷峻而正直,凛然不可犯,光看着就一身浩然正气了。
元明姝不由得想到了高桓还有高时芳父子,高昶此时已经和高氏父子有过交集,元明姝想知道他的想法,遂突然问了一句:“你觉得高桓这人如何?”
高昶道:“皇上现在正重用他,刘温虽败,然而洛阳还一团乱,皇上需要用他来稳定眼前的局势,肃清朝野,压制那些心怀不安蠢蠢欲动的小人。这人倒是谨慎。”
谨慎二字却是对高桓最准确的评价,不但谨慎,而且瞻前顾后,耳根子软。元明姝道:“那高时芳呢?”
高昶却没回答,他静了一下:“你觉得他怎么样?”
元明姝一时愣住:“什么我觉得?我问你。”
高昶默不作声。
元明姝感觉有点不对,想说什么,又没什么可说,既没什么可说,于是她也就没有说。元明姝梳洗完毕,去床边给元宵和冬阳穿衣服,高昶出了门去。
他见到傅戎,跟傅戎询问了一下他不在这段日子府中的事情,傅戎一一向他禀明,包括冬阳生病,还有赵阜的事,不过他并没有说高时芳。傅戎自认是元明姝的人,他替元明姝办许多隐秘的事,都是不向高昶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