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姝最近时不时有客人。来了武川郡半月,陆陆续续的就有本地的官员、才俊争相来访,她本不想见,可是整天闷着实在太无聊,渐渐的也就跟这群人打上交道了。想求官的,想发财的,想出名的,都络绎不绝往她府上来。
高昶看她两靥含春坐在主座,跟两个叫何劭、刘循的人笑问笑谈了两个时辰。
这两人都是二十多年纪,青年英俊,能说会道,逗的元明姝很高兴。
高昶就觉得有点无趣,看她持着扇子笑,觉得她像个艺伎。
当然,他对元明姝或者对艺伎都绝无偏见,只是单纯的有此观感。他也想跟元明姝一块谈话说笑,但是显然他不是那块材料,没能耐像何刘二人或者其他客人那般逗她开心,对此他感到很失望。
这边一时半刻没有要散的样子,高昶想起了元明姝的妆奁,他心又动了。
苏长亭不在,下人们也不进屋子,他假装无事的进了元明姝屋里。
对着那只大铜镜,他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分不出美丑,他想起元明姝说他黑。
他怀疑自己确实是有点黑,想到元明姝白白嫩嫩的脸和脖子,手,他就有种自惭形秽的难受。
他笨拙的模仿元明姝的动作,用黛笔画了画眉毛,描了几下,他对着镜子就惊呆了,张着嘴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太神奇了,紧接着给自己脸上涂上脂粉,拿银簪子挑一点红红的胭脂膏子在手心,用小瓶子里的水滴两滴化开,抹在嘴唇上,然后剩下的打在脸上。他还发现元明姝那个好东西,贴额头的花钿。
他将一片霁红的云母片花钿贴在额头,贴在疤痕上。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高昶有点痴魔。
元明姝送了客,不见高昶人,心说这孩子跑哪去了,问苏长亭,苏长亭也没瞧见。
她估摸着跑哪里玩去了,也就没找,有些累,准备回房间睡一会。
高昶正发着呆,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一下子回过神来了,他急急忙忙把东西放回原位,找地方想躲。这屋子偏偏空空荡荡的无处藏身,他情急之下钻到了床底下,很快看到元明姝的脚从外面进来。
元明姝一边走一边掩着口打呵欠,进了内室放下珠帘。
她开始脱衣服,细碎的裙摆离高昶越来越近。
高昶已经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了。
元明姝上了床。
高昶心跳的咚咚的,他看到元明姝垂落在床外的裙裾。
杏子色的薄丝,十分柔软漂亮的东西。
他看到放下的帘子隔开内外室。
内室中只有元明姝和他。
他一动也不敢动。
元明姝想睡,却又睡不着,过了一会又起来了,叫苏长亭,问道:“高昶去哪儿了?”
苏长亭见她问了两次,便也认真起来:“没瞧着,老奴这就去找找?”
元明姝道:“去吧,叫他过来,我问问他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