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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谁是牵你手的手

又是一阵瑟瑟的风,

吹过玫瑰花飘落的深秋。

天边一抹斜阳,

红得好像情人杯中的酒。

我在熙熙攘攘之中,

想起你的温柔。

一颗孤独的心,

却找不到喝醉的借口。

多年以前在熟悉的街头,

我们成了陌生的朋友。

紧紧相拥的灵,

就在刹那间各奔西东。

多年以后我忽然发现,

没有泪水的时候。

一颗孤独的心,

却留下了永远的伤口。

怪我吧,

谁让你已为我等得太久。

回来吧,

谁让你把一切全部带走。

我伤了伤了心,

你放了放了手,

我们的爱已无法挽留。

你在梦中告诉我,

情也悠悠恨也悠悠。

我伤了伤了心,

你放了放了手,

我们的爱覆水难收。

我给上天磕一个头,

如果还有来生,

我们绝不绝不分手。

是夜,夜色清冷,孤独悲伤。杨伊又独自一人在客厅之中喝着酒。醉眼朦胧之中,往事如潮,不断地浮现在脑海。电脑里不断地反反复复播放着苏芮的著名歌曲——《牵手》。

因为爱着你的爱,

因为梦着你的梦,

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

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

因为苦过你的苦,

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

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

因为承诺不敢信,

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

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

没有坎坷不必走,

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

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也许牵了手的手,

前生不一定好走,

也许有了伴的路,

今生还要更忙碌。

所以牵了手的手,

来生还要一起走,

所以有了伴的路,

没有岁月可回头。

苏芮的歌声凄哀悲伤,让心心碎难当,不认卒听。《牵手》是郑子恋最喜欢听的一首歌。阳光明媚的午后,杨伊去找郑子恋,却见到郑子恋正坐在长兴校园走到树荫下的长椅上听歌听的出神,就连杨伊来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道。当时,柔美的阳光从树叶缝隙之间洒落下来,照在郑子恋雪白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十分的美丽圣洁,杨伊一时之间不由得看得呆了,痴了。杨伊轻声问道:“子恋,你为什么喜欢听《牵手》这首歌呢?”

郑子恋望着杨伊,沉默了一会道:“《牵手》这首歌歌词写得十分优美,而且歌手唱得也十分伤感,很让人感动。”“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郑子恋说着,轻轻的跟着音乐唱了起来。郑子恋的歌声凄伤优美,一声声的从三年前传到了此时正在醉酒的音乐的耳中。

音乐仰头大口的喝着酒,酒水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打湿了他早就湿透的衣襟——杨伊,你愿意像歌词里面唱得那样,牵着我的手,陪我一辈子吗?

我愿意——杨伊心中有一个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叫。可是漆黑的屋子里除了凄悲的歌声外,并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眼泪从杨伊的眼中不断掉落。杨伊随着郑子恋轻轻的唱了起来:“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杨伊的歌声嘶哑而难听,但却撕心裂肺,让人心酸泪流。

杨伊唱着唱着,突然抱着头大声痛哭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大雁,找不到那个传信的人。齐嫣下班回家,见到屋子里又是满屋酒味,满地酒瓶。她似乎习以为常,向往常一样,拿起放在角落里的扫把,打扫卫生,然后替醉酒的杨伊洗漱,扶他回房间里睡觉。

齐嫣替杨伊盖被子,最后呆呆的望了杨伊一样,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睡梦之中的杨伊拉住了手:“别走,陪我好吗?”“什么?”齐嫣心脏猛地一跳,她快速的转过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伊从睡梦之中睁开眼来,仍有些醉意的道:“留下来陪我好吗,我真的很痛苦?”

眼泪从齐嫣的双眼之中流了出来,这么多年的等待,现在终于换来了结果。他终于肯接受我了!齐嫣在哭泣中微笑着,过了半天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喜极而泣,赶紧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水。齐嫣回到床边,杨伊一把把齐嫣拥入怀中,然后杨伊带着醉意的吻上了齐嫣性感而火红的嘴唇之上。

齐嫣全身都因为激动兴奋而颤抖,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幸福会来的这么突然。然而,正当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那个让齐嫣爱恋一生的男人却突然说道:“子恋,我爱你,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好吗?”杨伊的话语犹如一盆凉水,直接把处于激情之中的齐嫣浇得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齐嫣只觉得自己心如刀割,原来,你只是在醉意之中把我当成了郑子恋。原来,在你心中你喜欢的还是她而不是我。不管我如何的爱你,为你付出太多,我终究是不如她!

伤心的泪水从齐嫣的眼角滑落,落在嘴里,咸咸的,原来这就是爱得味道。而正在齐嫣心痛不已的时候,她身体的另一处也同时传来一阵巨大的痛苦......

次日清晨,当杨伊从甜美的睡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齐嫣此时正甜美的睡在杨伊的身边。杨伊望着身边容颜秀美的齐嫣,再看着自己****的身体,昨晚自己喝醉酒后的疯狂也在这时浮现在脑海。杨伊只感觉脑袋一阵痛苦,为自己干的事又恼怒不已。他恨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他恨自己为什么要干出那为人不耻的事。

正在这时,躺在杨伊身边的齐嫣醒了过来。齐嫣见到杨伊一脸痛苦的模样,以为杨伊是在懊悔昨晚的事。齐嫣的神色变得忧郁无比,但是她仍然装作淡定的对杨伊道:“杨伊,你不用苦恼,昨天晚上是我自己愿意的,你不用为此负责。”杨伊闻言,眉目一挑,道:“什么叫我不用负责,我既然做你坐了这种事,自然是要为你负责的。”

杨伊是一个说话算话,敢作敢当的人。自从那天晚上齐嫣与杨伊发生那件事后,杨伊果然让齐嫣做了他的女朋友,而他自己也像男朋友一般对齐嫣爱护有加,百般疼爱。但是,齐嫣却感觉得到杨伊内心之中的挣扎痛苦。杨伊最爱的人,依旧是那个如诗如画的女孩,那天晚上,他也是把齐嫣当做了郑子恋。杨伊之所以让齐嫣当他的女朋友,是因为杨伊是一个有担当的人,他不愿意自己干了那种事还不对齐嫣负责。

杨伊默默地坐在房间之中,手里拿着一张郑子恋的照片,神情悲痛地看着。在那照片之中,郑子恋站在长兴校园内的一颗白玉兰树下,温柔的笑着。白色的玉兰花十分美丽,但是在玉兰花畔的郑子恋却比花儿更美。

“猎人集训基地”,杨伊身负七十斤重的背囊在山地道路上急速奔跑,突然,杨伊右小腿抽筋,面朝下的直直摔了下去。部队救护车“呜呜呜”的紧急叫着,向位于东南省的军区总医院开去......在军区总医院,杨伊病房之外,两个列兵护士在那细声讨论着:“哎,可惜了,里面那个士兵长得多么帅气啊,只可惜残废了,恐怕以后再也没有女的愿意嫁给他了......”

师侦察营,入夜,公共电话旁。杨伊给郑子恋打电话。“喂,是子恋吗?”“杨伊,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给你写信你怎么不回?”渝城大学校园内,郑子恋正和室友一起走在校园内的林**中,郑子恋笑着道:“杨伊,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哇,子恋的男朋友打电话来了......”“听说子恋的男朋友长得好帅!”“哇,子恋,你和你男朋友这么秀恩爱,也不怕我们嫉妒啊!”杨伊这边的电话里,传来郑子恋室友的笑声。杨伊听着郑子恋那如青色一般悦耳的声音,心如刀割。他鼓足了好久的勇气,才终于涩声道:“子恋,我有话对你说——我爱你!”

郑子恋在电话那头笑着道:“我知道,杨伊。我也爱你。”杨伊靠着电话亭旁的墙壁,大口的喘息着。过了很久,杨伊才再次说道:“子恋,我们分手吧。”说完这句话,杨伊全身的力气似乎一下子就被抽干了,他无力的靠着墙壁蹲了下来。

“呜呜——”杨伊抱着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努力使自己不哭,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还没挂断的公共电话挂在杨伊面前摇来摇去,传来电话那头郑子恋伤心的哭泣声,然后杨伊就听到郑子恋悲痛欲绝的询问道:“杨伊,你说什么......为什么要与我分手,是我做得不够好吗......杨伊,你是不是在部队遇到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我们一起解决......杨伊,我不要与你分开——”

眼泪从杨伊的眼中簌簌而落,电话里仍旧不住传来郑子恋伤心的哭泣声。突然,杨伊听到人落水的声音,以及郑子恋室友的惊呼声——子恋。最后,电话就戛然而止,没有了信号。“子恋。”杨伊急忙抱着公共电话呼叫,担心郑子恋出了什么事,但电话里却传来一阵忙音,然后就是客服小姐甜美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眼泪滴在杨伊手中郑子恋的照片上,落在照片之中郑子恋的眼角处,看起来郑子恋仿佛正在哭泣。三年前,长兴火车站,郑子恋来车站送杨伊。杨伊穿着绿色的军装,胸前佩戴着光荣入伍的大红花,豪情壮志地对郑子恋说道:“子恋,你等着我,两年之后,我一定会回来娶你。我要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曾经的誓言,风化成沙。昔日的佳人,现在何方。杨伊望着手中那个想诗一样美丽的女孩,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是谁,丢掉了誓言;是谁,又把谁遗忘。房门之外,齐嫣望着神色痛苦,声音凄厉的杨伊,不由得黯然神伤。你在桥上为她忧伤,她却在楼中为你暗泣。

第二天,杨伊还在睡梦之中。齐嫣却拖着行李箱轻轻走了进来。她含情脉脉的久久地凝视着此时正躺在床上睡觉的杨伊,久久,久久。然后,齐嫣缓缓的俯下身,在杨伊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走了,杨伊。不要来找我,我爱你。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也许,是时候离开了。既然两个人不是真心喜欢,那么放彼此离开,或许更加幸福快乐。

杨伊在睡梦之中,突然感觉一滴冰冷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杨伊幽幽从睡梦之中醒来,感觉自己心里空荡荡的,仿佛他在无意之间失去了什么。一封信放在杨伊的床头,杨伊预感到了什么,伸手沉重的拿起那封信。只见在那封信中,字迹纤秀地写着:“

杨伊,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那天晚上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为此自责难过。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具体什么时候,可能是在初中时,你奋不顾身救我的时候。也可能是你第一次为了我打架的时候,也许,还在更早。你我还在读小学,你我假扮夫妻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吧。

我希望你能够在我离开后,你能够从痛苦往事之中摆脱出来,不再因此而难过伤心。杨伊,我爱你。本来在这个时候,我不应该离开你,我应该陪你度过这个难关。但我又怕自己才是给你带来痛苦的根源,于是,我决定一个人离开。杨伊,不管今后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依然永远爱你。

齐嫣“

齐嫣走了,她真的走了。杨伊一个人每天面对空荡荡的日子,不由得感到有些孤单冷清。也许是两个人的日子过久了,杨伊经常忘记齐嫣已经走了的事实。早上起来,杨伊正准备吃齐嫣每天早上给他准备的早餐,可是当他看见餐桌上空空入夜时,才想起齐嫣早就走了。那个一直默默爱着他,关心他的女孩走了。

“齐嫣,我们一起去吃小区门口那家新开的火锅吧。”杨伊打开齐嫣房间的门,看到屋内空旷的摆设,才赫然想起,原来那个人早已映入了自己的内心之中,以前她在的时候,自己习以为常。可当她真真的离开之后,杨伊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齐嫣。

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以前齐嫣在的时候,杨伊对其充耳不闻,可是,当那个关心自己的人儿真真离开后,杨伊才顿然发现,自己其实早已离不开她。齐嫣走后的房间是那么的空旷冷寂,不管白天还是夜里,亦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面,齐嫣那温婉的倩影依旧不时的浮现在杨伊的脑海。

如果子恋是一场青春的梦,那么齐嫣就是那个陪他走完漫长人生路的人。梦失去了,再也找不回来。但是人呢,是否可以找得回来呢?

杨伊决定去渝城找齐嫣,他要把她找回来,弥补自己对她亏欠的爱。齐嫣走的时候走得彻彻底底,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就连她的电话号码也换了,看来齐嫣是想一个人,带着对杨伊深深地爱,独自去另外一个地方,永久地怀念。

杨伊在渝城找了很久很久,可是渝城那么大,他又怎么能够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得到呢。杨伊为了寻找齐嫣,当真是不辞辛苦,不厌其烦。这天,杨伊无意之中找到了渝城大学这里。杨伊停止了寻找的脚步,在渝城大学校门处停了下来。杨伊心中一痛,这个地方,曾是他与郑子恋的梦。三年之前,长兴校园内,郑子恋笑着对杨伊道:“杨伊,我们一起考上渝城大学,一起毕业,然后我们就结婚。你说好不好?”

好,到时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一辈子牵着彼此的手,永远也不要放手。你走不动了,我就背你。你嚼不动了,我就嚼碎了喂你。杨伊的心中似有一把刀子在狠狠地割,让他痛不欲生。杨伊缓缓走进渝城大学,杨伊因为郑子恋打架而去当了兵。而郑子恋后来却考上了渝城大学,一个人守候着她和杨伊两人那脆弱的梦。

郑子恋就在渝城大学上学,杨伊准备去找她。有些事,该面对的,就必须面对。哪怕,那样会痛不欲生,撕心裂肺。可是,就在杨伊即将登上郑子恋就读的教学楼楼梯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叫他:“杨伊?”杨伊停下身来,转头向那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在他右前方,站着一个容颜秀美的女生。杨伊疑惑道:“你认识我?请问你是?”那个女生兴奋笑道:“原来真的是你啊,杨伊,我刚才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呢。杨伊,你可比照片上的人要帅多了。”

杨伊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就是郑子恋的同学。杨伊笑着问道:“你是子恋的同学?”那女孩点了点头,对杨伊甜甜笑道:“杨伊,你好。我叫刘雅美,你叫我雅美就好了。我与郑子恋是很好的朋友,我就是在她那里看到你的照片的。”杨伊点了点头,刘雅美继续道:“杨伊,你可不知道,子恋天天跟我们讲起你,说你们是如何相恋的,把你说得那个好啊,简直全天下就没有其他好男人似的。”

“杨伊,子恋她真的爱你。”杨伊沉默着不说话。他的心中犹如有千万根针扎一般难受。刘雅美似乎还不知道郑子恋已经与杨伊分手的事。刘雅美向杨伊问道:“杨伊,你来渝城大学干什么?”杨伊道:“我来这里找子恋。”“什么?”刘雅美很是惊讶地道:“找子恋?子恋不是早就转学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杨伊正准备说话,却被刘雅美打断。刘雅美自作聪明的笑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刚从部队回来,子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杨伊沉默着不置可否。杨伊问道:“子恋,她为什么转学?”渝城的夜晚灯红酒绿。杨伊一个人坐在酒吧里面,喝着苦酒。在他的耳畔仍旧遗留着刘雅美悦耳的声音:“子恋的爸爸和她的妈妈复婚了。她的哥哥听说在上海混出了名堂,开了一家公司。子恋全家都搬到上海去了。不过子恋走的时候,好像很伤心。经常在晚上一个人哭泣,我们问她怎么了,她也只是摇着头哭泣不说。”

“那她这样伤心哭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杨伊问道。“好像是二零零八年十一月份吧。”刘雅美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答道。零八年十一月份,正是杨伊向郑子恋提出分手的时候。杨伊手中的酒喝光了,他摇了摇空酒瓶子,醉意醺醺的道:“服务员,再给我来一拼最烈的酒。”杨伊说完,便醉倒在了桌子上。为谁哭得三生花,为谁魂断肝肠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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