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澜干了坏事却还是兴奋地溜回王府,对着南宫秋一脸炫耀。
“瞧把你乐的。”南宫秋抹去她额头的汗水,“累了吧,快坐下吃些进贡的水果。”
“秋,你对我真好,你说长得这么好看,人又那么体贴,要是在现代,该有多少女孩子迷恋你。为你痴狂为你癫。”
“我只要你一个人为我痴狂为我癫就足够了。”南宫秋剥了一个柚子细心去皮去筋,塞到宫澜嘴里,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眼神,能够拥有此刻也足矣。“你还记不记得我六年前花灯节与你一起放了灯,写了心愿?”
“噢?我猜你一定写了想娶一个美娇娘。”
“呵!”南宫秋噗哧笑出声,还真是宫澜,“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
“那你究竟写了什么?”
南宫秋不语,只是默默注视宫澜,深情款款,“写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都已经实现了。”不羡鸳鸯不羡仙,愿能此生德澜心。
“那我写了什么?”宫澜看着他,只见他欲言又止,立马伸手恍然,“你当时偷看了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我承认我确实做了一回小人,不过你写得歪七扭八,字又奇怪……我也没有完全看懂。”南宫秋越说越小声,简直就是反差萌。
宫澜原本就生气,看着南宫秋一本正经委屈的模样,就更不来气,“算了,我都能猜到自己写了什么,我相信我的愿望一定实现了不少。”
鄂清雅拿着在伤口上撒了药粉之后,便去了玉衡的别院负荆请罪,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诚恳至极。
玉衡自然知道鄂清雅这一番请罪不是真心,若不是迫于手上的毒,她断然不会来如此委屈求全。
“解药在这里,你走吧。”
“以前多有得罪,既然玉衡大人不计前嫌,给予解药,那就多谢了。”鄂清雅当着他的面将解药洒在胳膊上,忽然手上的脓愈发流的厉害,整块伤口都红肿溃烂起来,鄂清雅一声惨叫,晕死过去。
太子妃出事,燕承瑞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事居然又牵扯到了玉衡,这个女人究竟有完没完。
鄂清雅脸色苍白,额头一直冒着虚汗,纵然平时再骄横,可此时的模样也是着实看着让人心疼,太医也一个个束手无策。
“殿下,娘娘这毒,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太医是这么说,而周围的奴婢则是将矛头指向了玉衡,解药是玉衡给的,鄂清雅也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洒在伤口之上。玉衡不是小气之人,更不会傻到陷害自己,这当中一定还发生了什么,定是鄂清雅在搞鬼,为了陷害玉衡竟然不惜伤害自己!
他的眼神盯着鄂清雅的贴身婢女:“你们白天还去了哪里!说!若是敢有半句谎言,就要了你的脑袋!”
“回殿下!”那奴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早上去了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但是没有一个大夫能解毒,接着去了茶馆休息,再之后便是去了玉衡大人那请罪。小人当真不敢有半句谎言!”
“当中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你可是寸步不离一直跟随太子妃!”燕承瑞依旧怀疑,此事真着手去调查,必须得给西域一个交代,玉衡的命只怕难保。
“没……没有……小人真的是一步都没有离开过太子妃。”
燕承瑞听完之后,眼睛更是眯成一条缝,盯着床上的人,若是她当真敢和自己玩这种花样,那他也就陪这个西域公主好好玩玩。
他一直等着这个女人醒来,原本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却不想竟是如此安静地看着自己,目光柔弱似水。
“妾身让殿下费心了,现在已并无大碍了,殿下回去早些歇着吧。最近不是还在为城中失童之事烦忧吗?西域那边,妾身会给出一个交代,称思家心切,累病了而已,父皇是不会怀疑的。”
燕承瑞闪过一丝疑虑,怎么一病之后,反倒学聪明了?她的反常不得不更让人怀疑,既没有追究玉衡的责任,反而还处处替自己着想,思前想后,自己也该顺着她说下去,“那你好生歇着。”
“是。”
鄂清雅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实在太疼痛难忍了,不停地流脓,不过这苦肉计看来还真管用,起码刚才燕承瑞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不管他是猜忌也好,怀疑也罢,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不能再小瞧自己。
原本她一定会迫不及待去找那个吕柬要解药,不过现在一切都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只要在太子府里待着超过五日,再去要解药,那时燕承瑞早已对自己放低戒心。
宫澜的推测没有错,城中的孩童失踪情况有增无减,不需要等到五日,燕承瑞就已经没有闲心去管鄂清雅再卖什么关子,而且她当真是安分守己待在王府没有出去,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溃烂,她也完全按照太医的药方暗示服药。完全看不出端倪,倒是玉衡,从事发之后从没解释过一句。
“玉衡,城中孩童失窃,你有何想法。”
“属下不知。”
“那太子妃的毒,你就不想解释?”
玉衡沉默了一会,“不想解释。”
“罢了,我自然知道不会是你所为,但是凭她也不会想出这种手段来陷害你,最近我也看不出她与何人有联系,似乎,是有人故意要陷害你。你当真不知是何人?”自从宫澜离世之后,玉衡反而比他这个殿下更加消沉。以前只是觉得他与宫澜只是要好的朋友,此刻才发现,他对宫澜的用情不浅,并非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只是当时没有留心察觉。
“不知。”玉衡猛地抬起头,“殿下,您是在怀疑我?一生中与我有关联的就只有三人。殿下、宫澜和百里明镜。而现在唯一活着的便只有殿下您了。而我的命也全在殿下手中。”
玉衡耸着肩开始冷笑,这一生还真是白活了,虽然他无愧于百里明镜,可是为了复仇,他却负了宫澜。这世上他只得罪过一人,那便是宫澜,想来也是可笑,若是宫澜来寻他报复,他竟然还会有一丝开心。“殿下,杀了我吧,如今的玉衡只能成为您的累赘。百里明镜一死,我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只怕那是以前,若是以前的玉衡,这话倒还是说得过去。可现在的你不想活下去的原因,只怕不是如此,而是为了宫澜!”燕承瑞单刀直入,他早已察觉,可为何玉衡就是不对自己说实话,“你认为我会怪你?”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玉衡早已忍不住了,这个秘密若是继续藏在心里,他会鄙视,唾弃自己一辈子!“是我,是我害死了宫澜!是我背叛了她!”他咆哮着,愤怒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玉衡开始狂笑,“殿下,我真替你和自己悲哀。以前我一直以为复仇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又或许那时认为宫澜是你的,是我这种蝼蚁不可奢望的,却从来不曾想过,她这个爱笑,爱闹,爱玩的女人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
她是第一个说要和我做朋友的人。也是第一个与我分享秘密的人。凡是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她总能想到我。她真心实意将我当作朋友,治好我的腿,可是我呢?为了自己的复仇,出卖了她,这世上不是只有你知道她体内有命蛊的秘密,我也同样知道……
呵,当初我就是拿这个秘密换来了索修齐的帮助!害死宫澜的人与他离不开关系!可是索修齐是谁的人?是你最最敬爱的父皇!杀死宫澜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父皇!
想来真正可悲的人不是我,而是殿下您啊。口口声声要替南宫秋守护宫澜,可结果你才是将宫澜一步步送向深渊的罪魁祸首!”
“放肆!住口!滚——!”
燕承瑞勃然大怒,抽出身边的利剑指向玉衡,“你可知刚才那番话,本宫就可要了你的命!”
“呵,殿下心里应该更清楚吧,皇上的反应和态度你比谁都明白,宫澜出事他从头至尾都没有要求彻查,此事已经不了了之,利用完楚家剥削了厚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原本皇上就有意将宫澜许配给南宫秋,再扣上一个拥兵自重,歧途造反的罪名,这样一来,除掉南宫秋原本都是顺理成章的,可你,已经打乱了他苦心经营的这盘棋。
所以宫澜必须除掉!”
“闭嘴!本宫不许你再说下去!”
一剑直挥而下,玉衡的白发缕缕飘下。
“滚。太子府已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为何自己最信任的玉衡,也与自己走到了这个地步。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只是这样出去,只怕不能服众……”玉衡在燕承瑞的背后,缓缓捡起地上被燕承瑞扔下的剑,心一狠,挑断自己双腿脚筋,一声短暂的惨叫,他趴在地上,颤抖地递上染满鲜血的剑,“玉衡告辞,殿下保重。”该还给宫澜的,他这辈子都还不了了,这腿是宫澜给的,那么现在废了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