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宫澜亲手送到燕承瑞的怀里,南宫秋此刻的心比千刀万剐还要疼痛。
“无烟,我们进去吧。”
“可以。但是王爷你不需要与我讲讲为何要配合你演这出戏吗?”秋无烟收起脸上的纯真,露出老沉的模样,这点伪装和秋无双倒是相似。
满是孔明灯的夜,宫澜牵着燕承瑞的手走了很久,原本以为,燕承瑞不会对自己用情。“我隐瞒了很多事,你难道就不会起疑,比如我为何会和南宫秋走到这地步?”
他当然会好奇,只是这是他最不想问的。
宫澜见他毫无反应,只能自己说,“燕承瑞,我已经亏欠南宫秋了,不想再亏欠一个人,可你偏偏让我欠了这世上最无法偿还的情债。”
快到别院的时候,燕承瑞让宫澜闭着眼,匆匆跑进屋,“你在这里等我,我喊你你再进来。”
宫澜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惊喜要给自己,就乖乖待在外面,看着他进屋,直到喊她的时候,打开门,一池塘的花灯,静静地漂浮着。
燕承瑞手里还端着两盏别致的花灯,“许个愿吧。”
宫澜接过花灯,放入池塘,默默地在心里念叨了一段话,只是燕承瑞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希望你的愿望都能实现。”燕承瑞在放下花灯的时候说道。
就在宫澜想要开口说话的瞬间,水里忽然开始冒白烟,一瞬的功夫已经浓烟滚滚,“燕承瑞这也是你的惊喜吗?”
“不是。小心——!”
燕承瑞话才开口,宫澜已经被人给掳走了。悄无声息地当着他的面,燕承瑞才冲出浓烟,四处都没有找到宫澜的人影,却在地上发现了她的簪子和一枚玉扳指!
“百里明镜——!”燕承瑞恨不得将那枚玉扳指捏碎,他居然还没死!悬崖都被炸塌了,他居然还没死!
宫澜的睡穴被解开,迷迷糊糊间见到百里明镜熟悉的身影,有些吃惊。百里明镜在转过身的瞬间露出灿烂笑容:“怎样,是不是很惊讶我还活着?没想到多年不见,玉衡那小子出息了。”
“长公主如何了?”这才是她最担心的问题,若是长公主出事了,只怕百里明镜这会儿回来是要……真是想都不敢想。
“这正是我来找你的目的,琨瑜醒了,但是她的容颜并没有恢复,依旧是……”
“怎么会,她都吞服了两次命蛊,那还有其他副作用吗?她人呢?”
“她不想见我。她说她恨我。”百里明镜的眼神痛苦地瞥向一边,等了二十年的结果却换来一句恨,想必正常人都受不了。
宫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一句,兄弟,我懂。“等等,你说她容颜未变……我要见她!”
等宫澜进入洞中,燕琨瑜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披着厚厚毛毯,潜心焚香诵经。难道她打算古佛青灯一辈子?“长公主?”
燕琨瑜放下手里的佛珠,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想了一会:“你就是宫澜了是吧。”
“对。”
“秋儿喜欢的女子。”
“现在只怕已经不是了,昨日皇上已经赐婚长灵国公主秋无烟给他了。”宫澜蹲下身子,仰视这位曾经叱咤一时的公主,“你不该恨百里明镜的,应该恨我,是我救活了你。还让你变成了这幅样子。”
燕琨瑜摇了摇头:“我并不恨你。”此刻的她根本就是心如止水,对一切都看的比较透彻,“其实我也不恨百里明镜,只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罢了。”
看着燕琨瑜惆怅地探出一口气,转动轮椅,看了一眼外面的百里明镜,“我对他只有感激和愧疚,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除了不理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
“长公主,我来替你把脉,你哪里还有不舒服?”
燕琨瑜瞅着眼前的姑娘,甚是喜爱,秋儿喜欢这样的女孩也是难免的,只是这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和秋儿在一起,“你……不喜欢秋儿吗?”
宫澜摇摇头,此事已经多说无益,“我已经答应嫁给当今太子燕承瑞了,”收回自己的手,“长公主并无大碍。我这就去开药方。”
见宫澜如此躲避自己的话题,燕琨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宫澜离开后,燕琨瑜望着洞外那人迟迟不敢进来,便喊道:“你莫不是现在害怕我这副衰老的样子吧。”
“不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百里明镜见她终于肯搭理自己才敢进洞,“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你该恨我的。”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不恨你。倒是醒来之后,将生死都看淡了。我活了又如何?明镜,你为何还是看不透,我一直视你如兄长,有些事不能勉强。”燕琨瑜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脸上愈显疲惫之色。
她挥挥手,“没事,你不用担心。当年大哥听信谗言以为夫君自用兵权举兵谋反,将我母子困在宫中,结果,他战死沙场,我不久也就……这件事,秋儿一定耿耿于怀。可是大势已定,你怎能暗地助秋儿谋反!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琨瑜,你先别激动。你的秋儿已经放弃了!他昨日不仅上交了兵权,更是请求赐婚,将无烟公主许配给自己。我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百里明镜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燕琨瑜算是明白了,弱弱地问道:“是为了她?”忍不住叹息,百里明镜愣是拆散了一对有情人。“不行,我得劝劝这孩子。”
“没用的!已燕国现在的局势,她不得不去当这个皇后。虽然以前燕玄德有意将她许配给秋儿,但是如今,他更想让宫澜成为燕承瑞的女人!只要有她,燕承瑞的地位就得到了巩固,她现在已经是燕玄德不能舍弃的一枚棋子。
若她不同意,楚家一家上下除了地位不保,性命更是不保!如今厚江的势力被剥削,已主动上交兵权,已然是在燕玄德的控制之下,这一切也都是宫澜的功劳。但她却忽略了厚江这只老狐狸仍是燕玄德手里的一枚棋子。
只要她有二心,厚家仍可以压制楚家。不过好在燕承瑞是对她动了真情,还不至于听信燕玄德的话去利用宫澜。”
“可是……”燕琨瑜看出了宫澜眼里的挣扎和纠结,她是如此喜爱姑娘,“那如果我出面呢?”
若是燕玄德知道自己的妹妹还活着,是不是会大吃一惊,又或者能看在亏欠南宫家份上,将宫澜还给秋儿!
“我要回去!”燕琨瑜斩钉截铁道。就算过了二十年,她从来不是什么柔弱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