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这天是那般的肃穆安详,一切的一切都沐浴在皎月,那圣洁的沐光之下,显得那般的静谧,这是极西之地,沪海郡的天空。
沐糖儿离开湮州已过半月,经过几番转折来到了,位于大东极西的边塞之地,沪海郡乃大东于西海与妖龙族交战之地,虽然现时双方停战多年,但那日再度开战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所以沪海郡常驻兵力达到十万,与其相邻的黑海郡和珍海郡也是战略要点,所以常驻兵力也大十万,三十万雄师组成的铁三角,让西海妖龙族虽号称,百万雄师可灭大东皇朝,然而却似终无法冲破这铁三角。
经过多年的战争,西海妖龙族也是认识到,大东皇朝并非他们可一朝一夕就扳倒,在十年前开始从小规模的局部战争,至今日却签订了君臣之约,西海为臣大东为君,这一举动也是让当年的大东皇朝上下,一阵疑声沸腾,人们都说大东将亡,看来西海妖族入朝为臣之事,并不是人人都能接受,当然在东皇的铁血镇压下,西海妖族入朝之事,虽议论纷纷,但实际站出来反对的却寥寥无几。
当然西海妖族入朝这十年来,大东和西海互通商业,也是让大东经济发展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起码现时看来,西海入朝未必是坏事。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西海充满着一切可能,西海之大广阔无垠,随便一闯也能得一大奇遇,这对修炼之人来说,简直是至宝之地,但同时也是修炼之人坟墓,西海何其凶险,不说有西海妖龙族,虽然妖龙族和大东签订了君臣约,但那也只不过是对大东皇室的妥协,普通的修炼者见之杀人夺宝是时有之事,再说西海内各种妖兽,魔兽出没,一身修为杀得了妖兽、魔兽,就未必不陷入奇地,而活活困死其中。
在沪海郡内一家,名叫《云栈》的客栈内,某间客房内,此刻沐糖儿穿着一身略透明的轻纱,趴坐在一处古木窗台边,任那带着微咸的海风,轻吹拂自己在那轻纱下,裸露着的洁白肌肤,此刻的少女是那般的落寞,是那般的柔弱,那一对笔直的眉毛上,巾帼女英的硬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有少女独有的儿女情怀,可叹老天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惋惜,欲想护她一战天下匹夫的女子。
天上的沐光洒满大地,大地多远沐光多远,仿佛像是沐糖儿那凌乱的少女心思一般,在这大地无声无息地蔓延。
想来我到底从何时起,变得这般势利,可能是从六岁那年吧!
沐糖儿一脸苦闷,憋着一口闷气,深深叹息一声。
而今说来我对小楼是爱还是利用,说到底我自己也不清楚,自从六岁那年,我偶然听到爹和娘亲的对话,将我卖予湮州夏家以换取,一条商路之后,我才明白到在爹娘心中,我也只不过是一件商品,可以随时卖掉,只要有人出得起价,但我不想被卖予夏家,作那夏家半百老头的玩物,所以我要逃,我要逃出沐家。
所幸那时我遇见了你小楼。
想到这里沐糖儿的心,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很是痛苦,心痛的感觉令她窒息,无声无息地流着两行清泪。
就因为你小楼,我才免于卖予夏家,作那老头的玩物,但我那时是带着利用你的心态,接近你而不是真的喜欢你,我正是利用你喜欢我的心态,让我爹娘觉得,沐家可以通过我,攀上你武家,你武家在湮州是何等有威势啊,仅仅是一纸婚约,就令我沐家从此崛起,也令我成了沐家的掌上明珠,我从未试过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是你给了我机会,也是你让我能接触到修行,我很是感激你啊!小楼。
可惜的是······
沐糖儿右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胸口,默默流着痛苦的泪水。
“我对你的爱,到底是利用,还是爱,我真的不知道啊!”
······
湮州境内,武小楼可听不到沐糖儿的自白,也见沪海郡那清朗的天空,此刻的他可是沐浴在暴雨的冲唰之下,密集的雨水打在他脸上,让他呼吸都异常困难,都已经有窒息般的感觉。
“老祖宗是你?”
武小楼认得武家老祖宗的声音,所以声音一响起,他就知道到底是何人,在跟自己说话了。
“哦!你小子,还挺机灵嘛,还记得老夫,没错正是老夫,如若我没估错,你是在找地宫的入口吧?”
武小楼嘿嘿一笑,自己的心思看来,被老祖宗全地看透了。
“是的,小子武家武小楼,武家第十代嫡系子孙,此番前来与其说是寻找地宫,不如说是找您。”
老祖宗“呵呵”一笑,似是觉得武小楼的话相当有有意思。
“有意思,如若我没估错你定是为了,赤怒血脉而来。”
老祖宗一语点中武小楼心中所图,武小楼当下觉得,自己在老祖宗面前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通通透透一点一滴都让人看穿了,不得不说这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老家伙,确实不是再世为人北堂将延可以应付,那怕现在他身披武小楼的皮囊,他也后怕老祖宗看穿,他其实不是武小楼的事实,但老祖宗虽然厉害,但还没到能看穿人的灵魂的地步,起码他接下来的话也没有猜疑之色。
“没错,老祖宗是如何看出的?”
“老夫如何看出?当日老夫教训姓楚那小子之时,你身边有美女不盯着看,却盯着老夫的棺材看,老夫就觉得你有古怪了,老夫略一探查,这一探查就不得了了,你小子可真胆大,竟用了《九死一生》之法,你那血气浓郁到极点了,你要老夫如何察觉不到,老夫再一查探,方才知你是凡脉,想必你是看中老夫的赤怒血脉了吧!小子。”
武小楼笑了笑,摸了摸湿透的头发,点了点头承认了,老祖宗所说的都是事实。
“小子确实是看中老祖宗的赤怒血脉,但小子又不太敢肯定,毕竟小子从未见过五大血脉之外的血脉,知道赤怒血脉也是从古籍中偶然得知,方才知道在五大血脉之外,还存在着一个赤怒血脉,小子身为凡脉,血气再浓郁,也无法修炼,实在是遗憾,请老祖宗指点迷津。”
忽然老祖宗一阵冷笑,似是不屑武小楼所言。
“你小子懂什么,什么五大血脉,世间本就没什么五大血脉,既然你有缘得知,这武家的地宫老夫就准你入来吧,但你要想清楚了,你一入地宫或许你的人生从此就翻天覆地,再也无法过那平凡的日子,武家的地宫肩负的是武家的未来,而入宫者更是要肩扛武家昌运,其责任何其重大你自己想清楚吧!”
武小楼可不是普通人,他前世可是北堂将延,要说平凡日子是怎么样的,他没想像过,更没有去生活过,那所谓的平凡日子,少年将军之名头,千年来最骄傲的天才之名头,都是他在沧澜冰原上,一拳一脚打出来的。
至于肩负武家的未来,从武家众人不昔得罪剑留宗都要护他那时起,北堂将延就发誓,要把这一份情还给武家,所以他要为武家,为这副皮囊的主人,武小楼干点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北堂将延要发血誓,三年后必杀楚留尘,当然这不是为沐糖儿情根深种,干的所谓傻事,而是为了武家,他需要一个舞台。
好男儿,真正的血情男儿,得人恩情纵使千难万难也要还,反之遭人陷害,这仇十,百年君子,自报之不晚。
“老祖宗,我武小楼发誓,只要武家在一人,我必肩扛武家不陨落。”
老祖宗冰冷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些暖意,和一丝讥笑。
“敢情最好,我武家男儿,肩比天宽,什么扛不起,不过嘛!你还是回到武家庄,从花园的池塘里,潜入深处开启地宫大门吧!”
“咦?”
听到这武小楼不禁一阵苦闷,这敢情是玩人吧,原来武家地宫就在庄内,敢情大叔父武谨言的话不是骗人的吗?
然而事实上,大叔父的话也不能说骗人,只不过大叔父所说的地宫在武家庄下,只不过真正在武家庄下的只不过是入口,至于地宫本体还是在天檀山罢了。
武小楼问候了大叔父十八遍,才终于散去了一身怨气,再度回去武家庄,往在池塘里的地宫大门去了。
武小楼走后,武家老祖宗冰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望这小子真能拯救武家,拯救这世间吧!虽你不是武家子弟,但既然重生我武家子弟身上,也算半个武家人了。”
武家老祖宗的一番,若武小楼在此,恐怕当场会被吓得魂飞魄散,老祖宗到底是如何知道,武小楼身上的不是武小楼,而是别人,难度除了天道之外,还真有人能知道,一些唯天道才知之事?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答案,所幸的是重生在武小楼身上的北堂将延,并没有听到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