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两只羽箭准中靶心,男子不去看羽箭是否插在红心上,得意地将手中的弓交给身旁穿官服的男子。
“十三爷好身手。”接过弓箭赞赏地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子。
云鉨只是挂上那招牌似的笑容,谦虚道:“白敛兄的身手也是不赖的。”
“呵呵,哪比的上王爷?”白敛将弓箭放回原来的地方,与他在院中坐下。
白敛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虽为御史大人但那一身的武艺是丝毫不低于人的,他看着白敛为他沏上茶。他在嵩山寺那十五年没有一个人来看他,所谓的父皇也只是每逢他生辰送上一些药材和一堆没用的稀奇物件,还有他那亲哥哥,十五年都未出现在他面前,哪怕是陪他玩一天他也不会那般孤单的生活着。
白敛算得上是他第一次与他开口说话的人,是他人生的第一个玩伴也是第一个唯一一个兄弟。那年他还年幼,整天被软禁在嵩山寺,他实在是无聊透顶。年幼本就贪玩任性,加上那时他总以为自己是被人抛弃的,性子更是顽劣了些。
年幼的他趁着方丈念早经的时候,避开那些安排在周围的便衣侍卫,躲在一个停在百步梯旁拉货的马车里,不过多久他就跟随着一车的货物被一个男人拉走了。待他醒来时,车上的货物已被卸下,那男人一脸迷茫的看着蜷缩在一角的云鉨。
那男人望着弄得一身邋遢的云鉨,以为是哪里来的小乞丐趁他不注意溜上马车睡觉的,本想赶他下去,但见那小孩生得倒是挺可爱的,便也不忍心赶走他,就这样把他拉回自己的郊区的木屋内。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其他与他同龄的孩子,男人将他从车上抱下给他换了身粗布衣裳,穿惯了那些绫罗绸缎,突然被换上这种粗布麻衣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烙在身上极不舒服。
趁那男人去烧饭,他偷偷地把衣裳从自己的身上拔下一股脑的丢在地上,哪知道他刚丢掉就从身后窜出个男孩子狠狠地将推他到地上,气呼呼地把衣服捡起来抱在怀里,“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猴子?真没礼貌!这衣裳你知道爹爹拉了多少货才买回来给我的新衣服吗?本想攒着过年的时候穿,你倒好!这般嫌弃你有本事光着身子出去啊!”
这男孩就是白敛,那时候他们家还很贫寒,家中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他不知道不过是一件粗布衣裳却是白敛眼中来之不易的宝贝。被他这么一推一骂,他简直气得半死,在嵩山寺从来不会有人会这么对他,下一秒两个小屁孩就扭打了在一起。
等白敛的父亲赶来拉开两人,他们已经都成了两个熊猫样,白敛怀里的衣服已经被他拉扯地稀烂,看着白敛一脸伤心不舍的样子,他心里大为痛快,他以为那男人也会护着自己的儿子骂他一通,可没想到,那人却狠狠地甩了白敛一耳光,之后便拿过衣服走进房间里。
他对于那男人的举动很吃惊,看着白敛委屈倔强的小脸,他第一次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歉意,出自真心地走到他面前道歉,可没想到白敛竟然不领情又一次推开他自己转身跑了。
后来他还是穿上了那件已经被缝得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几天下来两人竟破天荒地成了好兄弟,一件衣裳两人通常是抢着穿,吃的玩的也抢着来,那些日子他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云苍的十三皇子,心里已默默将自己当成了车夫的儿子。
白敛看云鉨目光涣散的盯着自己,他这样子让白敛心里怪怪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我的十三爷?”
云鉨回过神,嫌弃地推开白敛,“去,谁是你的十三爷?还是喜欢你没大没小些。”
白敛抿了下嘴唇,回想起儿时的他们也真令人发笑,只是现在他是云苍的贤王,自己只是一国的臣子,还有什么身份那在这样的男子面前没大没小?
“那时候不知道你是皇子,那般叫你是童言无忌不知者无罪,而现在若还那般叫你就是大逆不道出言不逊了。”
云鉨脸上一僵,“我宁愿你对我大逆不道放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