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田峰自言自语,对自己所说的话不理不睬,覃芊儿知道他心里伤心之极。连忙走到他的身旁,拉着他的手臂,安慰他道:“田峰哥哥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御龙诀在这肚帕之中,渔龙村的族人就不会死了。”
覃芊儿说话间,眼角也流出泪来。
田峰闻言,从悲伤中回过神来,抬起头望着满脸泪痕的覃芊儿,咬着牙说道:“芊儿,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把御龙诀交给梁不逸这个王八蛋,族人们也难逃一死。”
田峰说话间,嘴角突然露出一抹冷笑,把御龙诀紧紧抓在手中,像是得到一件来之不易的宝贝一样。
“这是他们逼我的。”田峰冷冷的道:“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语气非常坚决,声音在石轿之中回荡不绝。
覃芊儿望向田峰,只见他的眼中满是血色,放着血红的光芒,像是一头饿极的野兽一般,充满渴望。突然觉得眼前田峰变得陌生起来。
这种陌生,来自田峰身上的危险恐惧,覃芊儿知道,眼前的少年如果不从血海深仇中走出来,这种危险的恐惧就会源源不断的产生,直到一切他的仇恨中消失。
想到这里,覃芊儿擦干眼泪,对田峰说道:“田峰哥哥,这御龙诀我留着也没什么用,还是你拿去吧,我爹和渔龙村族人们的血海深仇,要靠你来报呢。”
听了覃芊儿的话,田峰渐渐从悲愤中平静下来,眼里的血色渐渐消散,对着覃芊儿点了点头,语气坚决的说道:“芊儿你放心,我田峰只要还活着,你爹和渔龙村族人们的仇我就一定会报的。”
覃芊儿点头道:“田峰哥哥我相信你,只是你和琴儿姐姐千里迢迢来到蛮遗族,我却不能留你们在身边,眼下离法斗会还有半个多月,只能委屈你和琴儿姐姐去田伯伯那里住了。”
田峰知道覃芊儿两个假扮的兽人确实不方便,如果让族王发现,会对覃芊儿很不利。
“我知道芊儿的难处。”田峰道:“几个月没看到田叔伯,我也怪想他的,你把田叔伯的住址告诉我,我和琴儿自己去就行了。”
听到田峰这样体谅自己,覃芊儿心里生出一丝感动,连忙把田易的详细住址说给田峰听了。
公玉琴儿见覃芊儿不再生自己扯出的气了,脸上也露出笑容,走过去和覃芊儿挽手告别,不过是要分开十几天,两人却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依依不舍。
覃芊儿和两人道完别,又从兽甲之中摸出两个铜环,递给田峰和公玉琴儿道:“田峰哥哥,琴儿姐姐,你们要扮作兽人也要把这铜环戴上才行,还有,兽人都是赤脚在地上行走的,你们也要把鞋子脱了。”
田峰接过覃芊儿手中的铜环,立刻就戴到了鼻子上,心想鼻子上戴个铜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显得有几分霸气。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公玉琴儿,田峰只见她一脸的不情愿,铜环戴了几次都戴不上去,只有撅着嘴才能让铜环不掉到地上,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
田峰和公玉琴儿从石轿上跳了下来,和覃芊儿告别,向着田易所住的地方找去,一路上赤脚走在地上,两人双脚都硌得生痛。本来很短的一段路,两人却走了很久,好在街上的兽人也把两人也当作兽人,并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过两人。
田峰和公玉琴儿走出古城的街道,来到古城较为偏僻的城郊,这里的建筑比古城中心要少得多。
田峰跳上一块高高的土丘,顺着覃芊儿所指的方向,向土丘东南方望去,只见东南方有一座高大的土楼,土楼上升起阵阵青烟,想必是楼中的兽人在打炼铜器。
田峰看到冒着青烟的土楼,惊喜的对公玉琴儿说道:“琴儿,就是那里了,田叔伯肯定也在土楼里。”
公玉琴儿高兴的点了点头,捶了捶酸软的小腿,跟着田峰向土楼走去。
不一会功夫,两人就来到土楼面前,只见土楼中烧着三只四五丈高铜炉,铜炉中烈焰滚滚,土楼之外也能感受到滚滚的热浪。
整个土楼的构造,就像是一个铜匠铺一般,只不过被放大了四五倍而已。
田峰顶着热浪走进土楼,看到每个铜炉面前都站着两三个兽人,这些兽人的身材,比街道上的兽人还要高大。
兽人挥舞着巨大的铁锤,取出从铜炉中煅烧过的铜件,一锤一锤的敲打着,铜件受到铁锤的重击,发出响亮又低沉的敲击声,冒出阵阵火星。
田峰顺着铜炉望去,只见最右边的铜炉旁站着一个瘦小的兽人,在其他兽人面前显得极不起眼。
瘦小的兽人举着一个铁锤,敲打着从铜炉之中取出的烧红的铜环,每敲几下,都会停下来擦擦汗,喘几口粗气,显然打造铜环的工作对于他来说尤为吃力。
看到瘦小兽人的熟悉身影,田峰心中百感交集,突然叫了一声:“田叔伯。”语气有些凄凉。
瘦小的兽人迟疑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缓缓回过头来,望向站在土楼门口的少年少女,脸上突然露出喜色。
“峰儿,你怎么来了?”瘦小的兽人望着田峰,从鼻子上摘下铜环,满脸的欣喜之色,正是田易。
田峰走上前去,望着头发花白的田易,心想自己只不过是和田叔伯分别几个月而已,田叔伯却像老了好几年一样,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想必是这几个月来吃遍了苦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田峰语气坚决的说道:“田叔伯,这段时间以来,你受苦了,我一定要带你和芊儿,离开这蛮遗族。”
田易闻言,连忙问道:“你见过芊儿了?”
随后缓了语气,又继续说道:“芊儿比我可怜多了,要一直待在族王身边,不能离开半步,失去了人生自由,这里的兽人倒没人敢为难我,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语气中反而觉得自己比覃芊儿过得好。
田易说道得意处,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田峰道:“我那琮儿最近还好吗?”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挂念。
两人被朱雀抓走后,田峰也离开了南榕岛,田正琮现在过得怎么样,自己也一无所知,为了不让田易担心,田峰还是回答田易道:“田叔伯放心吧,正琮兄长跟着吴靖子去学法术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听了田峰的话,田易脸上的神色舒缓开来,喃喃的说道:“那就好,只要琮儿没事我就放心了。”
两人说话间,引起了铜炉旁两个兽人的注意,其中一个兽人走到田峰和田易面前,对着田易大声吼道:“你竟敢偷懒,还不快干活。”
说话间,手中一根软铜鞭便劈头盖脸的向田易抽来。
那兽人说话前毫无预兆,直接用上了软铜鞭,软铜鞭全身黄绿色,“唰”的一下,破空之声传来,力道凌厉之极。
“田叔伯小心”,田峰见状,突然作出反应,把田易从鞭子下推开,自己的手臂却都露了出来,软铜鞭不偏不倚,刚好打在自己的两只手臂之上。
田峰的手臂立刻呈现两道鲜红的血印,血印深处,血液立刻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