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TNND干的好,出去后我孙百胜请你喝酒。”原来刚才叫的最凶的单间青年叫孙百胜,这会见余牧胜了,竟是激动的叫起了兄弟,还想请余牧喝酒来着。
余牧询着声音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去,咧着嘴笑了笑,可那一脸像是上了颜料般的脸孔实在看不出这是不是在笑,而且其中一只眼睛被肿起挤的就只剩一条线了。
虽然有些费力,加之牢内光线不好,不过余牧这会总算看清了要请喝酒的孙百胜了。
这人身形不大,也就一米七十出头,长的也算不得瓷实,与他百胜之名完全不符嘛,最重要的是那家伙竟是长了一娃娃脸!
看清了孙百胜,再联想之前恶斗时那一声声撕破喉咙般的叫喊鼓劲,余牧有些错乱了,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本还以为是个一脸横肉或者满脸胡子的壮汉才能有那般声音,万万没想到会是一娃娃脸。
孙百胜见余牧如此模样,倒也知道分寸,知道他累的够呛、伤的够重,之前完全凭着一口气顶下来的,所以也不多说什么,但那一脸的激动却是好久才逐渐散去。
不过期间倒也不忘从自己的食盒中拿出两个白面馒头准确的支援到余牧能够随手拿到的地方。
“谢谢!”喝酒什么的现在全是浮云,眼前的两个白面馒头才是最实在的,余牧拿起,也顾不得它粘上些东西,忍着痛张嘴就是一大口下去,这才说了句谢谢!
这会虽然有不少人咽着口水,希望也能够来上一口,但余牧的强悍和那看着恐怖的伤痕却让所有人提不起这个心来。
冲突来的快,去的也快,加之牢内沉闷的生活,转眼这都是第二天的中午,眼看又要到饭点了,余牧经过一夜的休养,那些伤看上去还是有些可怖,但忍着痛正常行动却是没有问题,而且这会他也不用担心被人抢光了吃的。
那一身伤可是实打实的,再看另外那四人的伤虽然较他要好上不少,但昨天那一幕却已经深深印入了他们有脑海之中,潜意识会反射般的告诉他们,余牧不能惹,要不就会倒霉。
所以从昨夜开始,分配进来的食桶,余牧不动,任何人都不敢先动,一时间倒让余牧有些不太适应,但好不容易拼来的他可不会随便放弃。
这时牢役又踩着点出现了,只是分配完食桶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宣布了一道命令,说是接上头指示,要将余牧单独收押,也就是说余牧也可以住单间了。
可怜的余牧本还想吃了再走,可牢役哪里会让他如意,几下就将余牧提出来押到了单间。
虽还不清楚怎么就可以住单间了,但眼下余牧却是担心错过了这餐,那可得挨饿了,所以眼巴巴的看着那个还没人动过的食桶。
“有酒有肉,有你吃的!”牢役见余牧如此,玩味道,说着真将一个食盒给放下,锁了单间就走了。
“官大哥,这谁送的啊!不是搞错了吧?”余牧不相信有这好事落头上,让他住单间可能牢里担心他们再起什么冲突,搞的不好收拾,给隔离开了。
可这会竟还有洒有肉,余牧可不敢相信骆铁匠能够打通这关系,就算是有这能力,那钟家也绝对不会让他如意的。
但是,牢役已经走远了,根本就没打算给余牧一个答复。
“不对啊,兄弟,你这是犯了什么,怎么就吃上断头饭了呢?”要说巧还真是巧,余牧的单间竟然就在那孙百胜的边上,本还以为余牧家外边有人打通了关系住单间。
但这会见余牧那模样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而且一身行头也不像是能够通了关系住单间的啊!不知为什么牢役那句“有酒有肉,有你吃的!”却是不合时宜的闪现脑中,这才有了断头饭一说。
不过话一出口就觉得说了不该说的,捂着嘴,一边使劲向余牧摇头,可这有用吗?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这是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余牧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呆了,因为他听说过断头饭一定是有酒有肉这么一说的,眼下没人会给自己送这些,那唯一的可能就真的是断头饭了。
“叫你横,TMD叫你横!”这会那几个被余牧收拾惨的几个恶人,见如此一幕,似乎又有精神了,一边恨恨地发泄着,一边从食桶里舀起满满一碗杂粮粥呼呼地往嘴里送,似乎非常的美味。
而牢内其他人也都是神情复杂,小声议论着什么。
不过对于这些,余牧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甚至连身上不时传来的疼痛也毫无知觉,更不用说肚中的饥饿之感了。
那孙百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之后,只是重重地拍在了用来隔断的碗粗圆木之上,显得懊恼之极。
不知过了多久,余牧动了,无声地将身前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鱼、肉、酒食一一摆开,看那模样似乎要好好享受一番。
“兄弟,没事!,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孙百胜见余牧这番动作,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就这般安慰道。
余牧刚才想了很多,各种情绪都有,他当然不想死,年纪轻轻,还有大好年华等着他,可事已至此,生天无门啊!所以多想无用,倒还不如放开肚子就这么好好吃喝一番,管它是不是什么断头饭。
“兄弟,你那顿酒是喝不上了,来世有缘,再请我一顿可好!”说话间对着酒壶就是一大口辛辣吞下。
“爽!”可他平时虽然也陪着骆铁匠喝过酒,但从来没有这么大口喝过,这会一大口下去,憋了好一会这才释放般的吐出个爽字。
“别啊,兄弟,这不有酒吗?来,咱一起来!”孙百胜这小子倒也有意思,居然对余牧这断头酒也不避讳,说话间就要讨酒来喝。
“别!这酒你喝不得,我余牧不能害了兄弟!”余牧知道孙百胜是真心想陪着喝上一口,可这是断头酒,他的断头酒,绝对不能让这晦气粘上孙百胜。
当下又是咕咚咕咚几大口下肚,哈着酒气,然后就对着那鱼肉好菜开动了,无奈孙百胜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情些景,话到喉头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大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余牧,无不动容,甚至连那四个恶人心中也是佩服的紧,这要换了他们,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松、如此豁达。更不用说再往前推个十几二十年,同余牧一般年纪之时了。
余牧不管这牢内所有人的目光,只一会工夫就将鱼内酒菜收拾个干干净净,摸了下肚皮,已然酒足饭饱,然后抹去一嘴的油腻,就此准备最后一刻到来。
可不知是酒量差了点,还是喝的太猛,竟是有些头重脚轻,最后竟是倒头睡着了。
余牧在牢内喝了断头酒,而骆铁匠却也在外边忙活了两天,从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一直在努力奔波、费力打点,希望可以进去探望,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这要是普通案件,不管最后审判结果如何,只要打点一番,家中亲人探望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回那钟家却是暗中使坏,不但阻止爷俩见面,而且还大闹了骆铁匠的小铺子,说是余牧无缘无故将他家最得力的武师给打了个半死,一定要讨个公道。
这些年钟家攀上了秀山镇的最大的家族,行事越发的狠辣,说这样的理由三岁小孩都不信,可这有什么办法呢?更何况这会那废物武师真的伤的很重,所以就更没有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了。
钟家这会借题发挥般的一闹,可比三年前那次要严重多了,除了那小楼还算完整外,下边一层包括炭炉在内的所有都没有完整的了。
可怜骆铁匠虽说不是余牧的真正亲人,但从救下他的那一刻起,几年来相依为命,真的比真亲人还要亲啊。
只是这会根本就没人敢过来陪一陪骆铁匠,劝一劝,安慰安慰,只能暗暗帮着打听余牧的情况,希望钟家人手下留情,官家能够说句公道话,要不然真是任谁看了都会心酸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