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忙道:“不是不是,六爷他也饿了,是他……哎哟!”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被苏六狠狠踢了一记。之后,苏六接着赔笑道:“呵,公,咱们也确实该休息一下了吧?”语气似问非问,很是得体。
一边的大天也插口道:“是啊,是啊。而且,您不是说要闯荡武道吗?那咱也总该有个目的啊,不能总是这么在大街上东溜达西溜达呀。”
大天这一说,倒真点醒了许邵,应声道:“不错,我确实也该收敛一下了。不过……我从没走过武道,要说目的,我可是想不出来。”转眼看看苏六,道:“苏六,你武道经验丰富,你说说,咱们该先去哪儿?”
苏六想了想,道:“公,我看这样,不如咱们先去找你那位大哥,看他有何去处,咱们再做打算如何?”
许邵一拍手,乐道:“对啊,我还有个大哥呢。对对对,走,咱们这就去找他。”说完转身就要上马走人。
苏六忙上前阻道:“公,你先别急啊,咱还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他呢。而且……”话没讲完,肚就先“咕咕”叫上了。
许邵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吧,咱先吃饭去,行了吧?不过,你说的也是,咱们到哪儿去找我那大哥啊?”不禁又有些为难了。
苏六答道:“公,丐帮帮众遍天下,而且你那大哥在帮中身份不低,我想只要能找到个丐帮的人,那找他就应该不难。”
许邵听了很是高兴,道:“好,就这么办。咱们先去吃饭,完了出城,看看有没有丐帮的踪迹,我想这城里是不太好寻的。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好点的地方,吃咱们在京城的最后一顿。”
要说京城之中,往来富人最多、酒菜价钱最高、服务最热情周到的地方当属鸿宾楼,这里似乎已经是金钱的代名词了。因为在这里吃饭,就算是一餐普通的早点,若没有二、三十两银是休想办到的。即便是在京城,二、三十两对普通人家来说也足够生活个半年多了。所以,能来这鸿宾楼的人,不是大官也是富商,口袋里怎么也要有个千八百两的。
但要说京城中最出名的,那还不是鸿宾楼。
庆祥楼,就开在鸿宾楼的斜对过。这里无论是客人的身份还是酒菜的价格,都比不上鸿宾楼,与鸿宾楼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然而,像庆祥楼这样的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酒楼,开在了鸿宾楼的对面居然还能生存下去,显然有它的独到之处。
庆祥楼掌厨大师傅的手艺是京城闻名的,据说他的父亲曾经是皇城里的御橱,当然这只是传说。但许多事情,往往越是传说,相信的人反而越多。这样,再加上价格的低廉,就有很多人都愿意花很少的银,来吃这里的“御膳”。
许邵虽然年少多金,但他并不像那些富家纨绔弟那样挥霍无度。他花钱的理念是:银花多少都没问题,但一定要物有所值。他很少去鸿宾楼吃喝,是因为他知道,在那里纯粹是为了显摆阔绰,并不能真正吃到自己想吃的。反而他常来的地方是庆祥楼,在这里他不但自己吃,还经常请别人吃,不管熟与不熟。他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大头,那是因为他觉得这里的人都很朴实,很可爱。
现在,三个人就坐在庆祥楼二楼的一个靠近窗户的位,这是许邵经常坐的一个位。因为这儿不但可以看到街景,还能看到对面鸿宾楼里为了讨客人高兴让他们多掏银而请来的戏们的表演。
菜很多,满满一桌,而且色香味俱全,很是馋人。但许邵似乎并不是很饿,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筷,之后就抱着一壶龙井自斟自饮,歪着头欣赏着对面酒楼上的好戏。
苏六与大天可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大吃特吃,显然是饿得够戗了。没半饷,桌上的饭菜已经被二人一扫而光,之后大天打了个饱嗝,一抹嘴笑道:“呵,六爷,这儿的菜真绝了,我还是头回吃到如此美味呢。”
苏六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撇嘴道:“没见识,就这一点普通的饭菜你就觉得好吃啦?告诉你,六爷我吃过的山珍海味还多着呢。”
大天不屑道:“六爷,您别装了,刚才您不也是吃得不亦乐乎么?”
苏六被问了个无话可说:“我,我……嘿,你小,找揍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敲大天的脑壳。
一边的许邵见了,无奈的摇头笑笑,说道:“好了好了,我看你们俩个是半斤八两,反正吃的都不少,别闹了,来,喝口茶,省得一会儿路上叫渴。”说罢,给二人各倒了一杯茶。
许邵的好处就在于此,从来没有架。在他眼里,人是不分贫富贵贱的,只要心意相通志同道合,就算是挑粪的工人他都愿意去结交。这一点,凡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包括随从和下人们,虽然对他都还是尊敬的,但从不跟他客气。
苏六与大天显然早就习惯了他们这位公爷的举动,所以也并不道谢,当下接过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许邵苦着脸道:“唉,早知道你们是这么喝茶,我还不如给你们倒杯白水呢。”
二人听后愣了一愣,之后相视笑了,许邵也忍不住笑了。
三人正谈笑间,从楼梯处行上一人,此人一身劲装,背挎长剑,剑上还加了一个青布剑套。
那人上到楼上后,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到角落里坐了一人正在吃喝,也是一身劲装背挎带套长剑,便微笑了一下,走了过去。角落那人此时也已见到这行来之人,向着他微点了一下头。
那后来之人忽看到许邵等人,眉头皱了皱,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行了过去,与角落那人面对落座。
许邵本就向往武道生活,此刻见到武道人士,不禁有些心潮澎湃,想要过去结交一番。他本无什么武道经验,心里这样想着,不禁就流露于表面,显得对那两人很是关注。
角落的两人似乎也发觉到这边有人看着自己,其中一人回头瞪了许邵一眼,之后转过头,将声音压得很小,与另一人谈话,好像所说之事很是隐秘。
苏六注意到那两人的举动,有些奇怪,之后又见到许邵的表情太过兴奋,不禁向许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
许邵得苏六的示意,方自醒觉,暗中警示自己道:对对,武道生活多风波,凡事要沉着冷静。当下,举手拍了拍胸口,使内心平静下来,之后便收回一直盯注在角落两人身上的目光,但却暗中运足耳力,仔细听着二人的谈话。
只有大天因为是背对着角落两人,所以并未太注意,本来还想继续与苏六说笑,但被苏六瞪了一眼,也就不再言语,自个儿低头喝着闷茶。
许邵和苏六虽然运足内力,但因距离颇远且那两人说话声音实在是太小了,所以几乎是什么也没听到,不过仍依稀听到两人言语中夹着“丐帮”怎么怎么、“祁人烟”什么什么的,而且也听出二人均是东荒口音。
那两人似乎是很怕被人注意,草草谈完,唤过小二结了酒菜钱,匆匆去了。
许邵从窗口望见那两人走出店门后,回顾了一眼苏六,说道:“苏六,你看这二人是什么来路?听他们的言语,似乎提到我大哥和丐帮,会不会是武道上的朋友来拜访我大哥的?”
苏六摇头道:“我看不会。这二人行事太过小心,不像是要访友探亲之人,况且公的大哥又不是常年留居京城,他们又怎么会赶来这里拜访。再看二人的着装与其说话的口音,似乎是东荒飞仙派的弟。不知这飞仙派与丐帮又有何梁?看来,这想与丐帮为难的人还不只赵剑刃一伙啊。”
许邵点了点头。
这时大天才刚刚明白,为何方才面前二人那么沉静,不禁也插口道:“少爷,那咱们跟去看看吧,或许还能遇见你大哥呢。”
苏六也道:“对,公,咱们去看看。就算见不到你大哥,咱们也好得知他们与丐帮之间有何事情发生。”
许邵应道:“好,我也正有此意。”
当下,许邵也结了帐,与苏六大天动身下楼,准备尾随那两个飞仙派弟。谁知刚出得店门,迎面便走来了一个乞丐模样之人,显然是个丐帮弟。
那丐帮弟走到许邵跟前,抱拳行礼道:“许公,我们长老有请,请随我来。”
许邵见这弟似曾相识,知道是自己拜兄的手下,心里好生高兴,便放弃了先前的决定,答道:“好,麻烦小哥带路了。”回顾一下苏六与大天,示意二人把马牵上。
许邵等人跟着那名丐帮弟出了城,又行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来到了一座破庙,那弟停了下来,伸手请许邵三人进去。
许邵本有些奇怪,但却并未多疑,走了进去。苏六与大天也同都跟了进去,同时那名丐帮弟接过了二人手中的马匹缰绳。
走进破庙,见到祁人烟正与几名弟席地而坐,许邵可乐了。当下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高兴道:“大哥,弟弟来了。”
祁人烟似乎与那几名弟在商量着什么,忽听到许邵的声音,抬头一看,也乐了,起身相迎道:“贤弟,你来啦,可想死哥哥了。”
许邵道:“哈,大哥,我正不知道如何找你呢,谁知竟先被你找到了。”
祁人烟奇道:“哦?那真是巧了。不过,你要找我何事啊?”
许邵答道:“刚才我在庆祥楼见到两个人很是可疑,他们谈话似乎与哥哥和丐帮有关,所以……”
祁人烟伸手打断,说道:“我知道了,来,咱们坐下说。”
当下,许邵也不顾自己那一身如雪白衣,与祁人烟携手坐了下来,苏六与大天也各自找地方坐下。
只听祁人烟说道:“贤弟,你看见的两人可是飞仙派的弟?”
许邵道:“似乎是,苏六是这么说的。”回顾了一下苏六,又道:“怎么?大哥与飞仙派有什么过结吗?”
祁人烟摇头道:“今后说不好,但以前是肯定没有。”
许邵道:“哦,那看来是弟弟多疑了。”
祁人烟道:“不,贤弟并未多疑。那两人的确是飞仙派弟,也的确想与我等为难,而且,这次飞仙派来的弟还不只他两人。”
许邵道:“哦?这倒奇了。”
祁人烟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也在奇怪。本来那日贤弟你走后,我与众位兄弟也都没多久就离开了那添香院,这个苏六兄弟知道。”说完看看苏六,苏六也点头,表示所说不错。
祁人烟继续道:“之后我就叫一部分弟兄先行回去总舵,向帮主汇报我等此次北行的情况。我本是想在京城多留些时日,等与贤弟再见上一面,再领着弟兄们转去冀州分舵,等待帮主的消息。谁知竟忽然有人给了我一封书信,上面说飞仙派弟要找我的麻烦,让我小心。”
许邵听了很是奇怪,说道:“哦?有这等事”
苏六也问道:“祁长老,那封信可还在?”
祁人烟道:“在、在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拆掉封皮的书信,拿与苏六。
苏六看后又转给许邵。
许邵接过,只见上面写道:“飞仙派欲与贵帮为难,八剑已出动五人分批到此,日内将动,小心提防。在下乃武道一小生,贱名不足挂齿。”简短的两句话,并无署名。
许邵想了想,问道:“大哥,那……那送信之人是谁,你总该见到吧?”
祁人烟点头道:“不错,见到了。”
许邵忙追问:“那你没有问他么?”
祁人烟道:“问了,不过那也是白问。那送信之人不过是个市井小混混,只是收了人家几个铜儿,帮人办点事,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这时苏六道:“看来这传信之人的身份很是可疑啊。”
祁人烟同意道:“不错,我也很是怀疑此人。如若他真是什么热心之人,那为何不愿露面呢?如若此人是那种做事不留名之人,那也总该让咱们见上一面吧”
大天插嘴道:“也许……这人与飞仙派是熟脸,不愿让他们知道吧?”
苏六横了一眼大天,暗怪他多嘴。
许邵却点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不过可能性也不大。”
大天瞥了一眼苏六,样很是得意,好像在说:“你瞧,咱们少爷都同意我的看法了。”
苏六气得张了张嘴,之后又闭上了,觉得此时不宜打闹,便狠狠瞪了下大天,意思似是说:“你小给我等着”
祁人烟叹了一声,道:“不管怎样,总之这飞仙派是真来了,我还是先应付了他们再说吧。”
许邵同意道:“不错。先不管那人是谁,总之咱们先见见飞仙派的人。”
祁人烟又道:“哦,贤弟。大哥临危叫你来,你不会怪大哥吧?”
许邵一拍祁人烟肩头,笑道:“哈,大哥这就是见外了。别说是你今日叫小弟过来,就是没有,此事若让我得知,那也会想办法找你来的。”
祁人烟点点头,感动道:“好,好弟弟。”之后又想起许邵家教很严,道:“哦,贤弟,那你不用回家说一声么?”
许邵摇头苦笑道:“呵,不用了。”
祁人烟关心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许邵不便说出详情,便道:“哦,我爹他气还未消,我是逃出来避避风,过几天再回去。”祁人烟见他说得有些言不由衷,似乎是另有何隐情,但一想那只是人家私事,自己不便过问,也就没再多问。
这边苏六却问道:“祁长老,不知这飞仙八剑武功如何?”
祁人烟想了一下,道:“飞仙派的武功本不是很高明,但因为他们各个都有很扎实的根基,再加上他们应敌时可以演变多种剑阵,倒是不可不防。不过据我所知,八剑中除老大青光剑魏中仙是尽得乃师真传,在武道上颇有些名头外,其他七剑还不能列入武道一流高手之中。况且这次他们只来五人,只要魏中仙不来,我想还不足为惧。”
苏六点点头,之后又皱眉道:“不过我听说飞仙派的剑阵很是厉害,特别是他们掌门人新近创出的一套
‘悲风无量’剑阵,五人各站一方,配合无间,他们这次也正好是派出五人啊。”
祁人烟道:“不错,总之我们处处小心谨慎便是。”
此时许邵忽然问道:“大哥,我有一事总觉有些蹊跷。”
祁人烟点头示意许邵继续说下去。
许邵便道:“这飞仙派要是想找麻烦,为何不去丐帮总舵或地方上的分舵,而大老远跑来这里来找大哥你呢?”
祁人烟也同意道:“是啊,这正是我所想不明白之处。要说我与飞仙派弟从未谋过面,似乎不是冲我来的。但要说冲着我帮而来,那又是为了什么?又为何不去帮中找事?”
几人想来想去终想不出个头绪,最后作罢,决定等飞仙派弟到来时再问明白。
之后,许邵着大天和苏六又进城购买了一些熟食。当下众人席地简单地吃了一餐,然后收拾停当,准备迎接飞仙派的来犯。
夕阳西斜,天近黄昏。
林中隐隐走出五名背挎长剑的剑手,沿小路向一座破旧荒废的小庙行去。
静,静得出奇,静得似乎连风的声音都已消失。在这一刻,此地,那座破旧的小庙周围,似乎所有有生命气息的东西都忽然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寂静,可怕的寂静,血战前的寂静。
五个人走得很慢,似乎这短短的不到半里的小路要花费一年的时间才能走完。但,他们走得再慢,这条路也是会走到尽头的。
现在,五个人就站在小路的尽头,站在小庙那破旧得连门板都已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的庙门前。
五人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地站着,不出一点声息,似乎已经与周围大自然的寂静容为一体。他们之间的距离保持得很合理,显然是经过长期的演练。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定律,只要五人在一处,便会自然而然地形成这种站位——四人在外,一人居中。
一头好的豹,是一定要有好的耐性才能捕到自己的猎物。好耐性的意思就是能等,能够长时间的等待,不急不燥。
现在,五个人就好像豹,在等待他们的猎物——小庙里的人们。他们有信心,知道这庙里的人一个也跑不出去。这不单是因为丐帮的名声太大,不可能会做出临阵脱逃的事情,更是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剑阵。
曾经就有一对武道上声名狼藉的兄弟,西门狼、西门狈,在他们手下还没有出手的机会就被斩成了七、八块。这并不是说西门兄弟的武功很弱,如若单凭武功而论,就连五人的师父,飞仙派掌门郭玉,与这二人也仅在伯仲之间,但这二人却死在了五人的剑阵下。当然,这剑阵是郭玉所创,为了制伏西门兄弟而创。但此后,这剑阵却成了无往不利、攻无不克的无敌剑阵。
死伤在这五人剑阵下的当然还不只西门兄弟二人,还有许多武道上成名的大盗狂徒。所以,五个人中没有人会相信谁能胜过他们,甚至想都从未想过。这样便使他们变得更有自信,出手更是凌厉,但也使他们更加自大高傲。
一个剑手自大高傲就意味着轻敌,轻敌就意味着死亡,至少也会失败。
许邵走出来的时候是一个人,祁人烟没有跟着,苏六大天也没跟着。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如果硬要说他手中拿着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刚才在庙内吃剩下的一根鸡骨头。
本来祁人烟是想以丐帮的打狗阵来接下对方的“悲风无量”剑阵,但被许邵说服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打狗阵法不是打狗棍法。”祁人烟明白这话的意思,那是说:阵法中若没有打狗棍法的配合,那是够不成威力的。本来也是,这打狗阵法本应与打狗棍法相配合,才能无坚不摧,所以丐帮中越是高一级的弟们所结成的打狗阵越是厉害,如若是长老级人物结成的打狗阵,那几乎可算是无敌之阵了,因为他们每人都会一两招棍法,在应敌时就每人所会不同棍招各有分工。然而因为打狗阵太过出名,弟们若是不会,又会折了丐帮的颜面,所以弟一入帮,就要先学此阵,但棍法却是七袋以上的弟才能学到。
苏六和大天本也想跟出来,但是也被许邵说服了,同样也是一句话,这句话更是简单:“不用了。”只是微有了一些命令的口吻。苏六和大天当然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因为许邵毕竟还是他们的小主人,他们毕竟还是许邵的家臣随从。
众人都拗不过许邵,也只好作罢,但都暗中戒备,以防许邵有什么差池。
五人见到许邵时不禁有些纳闷,心道:丐帮怎么派了这么个后生小出来接阵,而且看样似乎不是丐帮中人。但这念头只在五人心中一闪即逝,很快便摆出了迎敌的架势,因为他们所接到师父与大师兄的命令是:“不计任何手段,一切以完成任务为重,如有人阻拦,杀无赦。”
五人均已抽剑在手,右手平举长剑,剑尖直指向许邵,长剑似乎已与无人融为一体、已成了五人手臂的延长。
剑气,很重的剑气。这股剑气足可使敌人胆怯,难以站稳,失去战斗的勇气,使敌人在未真正战斗之前便完全崩溃。
许邵只是笑了笑,微笑。他笑得很友善,很和蔼,这是他惯有的笑容。之后,那根原本在他左手中的鸡骨忽然不见了。
五名剑手尚未有所反应,只听“叮”的一声,那根鸡骨已打在了站在中间的那名剑手的剑尖上。力道似乎很重,只一下,那剑手的长剑便被震脱。
忽然,许邵以闪电般的速度疾冲入了剑阵之中,仍是面带微笑,站在了那名剑已脱手的剑手面前。
那名剑手见忽然间凭空多出个人来,只微怔了一下未及做出反应,自身穴道便已被制。
外围的四名剑手此时方才有所反应,四剑同时刺向许邵。但为时已晚,只听“叮当”一阵乱响,四剑相抵,相交于那被制剑手身前,只是那人面前的许邵却早已飘身飞出阵外。单只是几人的这份无间的配合与速度,如若方才许邵闪身稍慢片刻,身上便会被对出穿八个血窟窿。
四人一击未成,各自都有些惊疑,但见到阵外那微笑着的许邵,便又都挥剑,待做第二次扑击。
此时,那名阵中的穴道被制的剑手突然发话,道:“住手不用打了,咱们不是他的对手。”
四人同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发话的剑手。其中一人道:“二师兄,你……”
只听那被制剑手道:“阵已被破,凭你们四人是打不过他的。”
四人听了此话,不禁又都回头看看许邵。只见许邵挥了挥手中不知何时取回的那根鸡骨,蓦地又是将之抖手飞出,四人只觉眼前一花,待得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二师兄的穴道已然被解。不禁同都为许邵这等迅疾异常的身手感到心惊,同时也都暗叫一声“惭愧”。
此时那二师兄将方才被许邵震掉在地的长剑拾起,还入鞘中,双手抱拳,对许邵说道:“小兄弟,好功夫。佩服,佩服”
许邵也抱拳还礼道:“不敢,承让了。”
此时那四名剑手也都还剑入鞘。
那二师兄道:“在下飞仙八剑老2向天南,不知此处有高手,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许邵摆手笑道:“嘿嘿,大名不敢当,在下许邵。”
向天南仔细思索了一阵,怎么也想不出武道上有许邵这么号人物,便道:“恕在下无知,小兄弟的名号武道上似乎未曾听过。”
许邵道:“哈,是、是,在下今日才涉足武道。”
此话一出,几人不禁都是霍然一怔。向天南心道:只是刚刚出道,便有如此惊人的武功,那日后还了得嘴上却道:“小兄弟武功惊人,不知师承何处?”
许邵答道:“在下武功都是义父所授。”
“敢问令尊大名?”向天南继续追问道。他本是想问清许邵的家世,如若人家出身名门,今日折在人家手中,回去向师父也好有个交代,可谁知许邵的父亲之名在武道上竟也从未听过。
只听许邵道:“义父许念。”
听了这话,向天南面色不禁有些茫然,暗道:难道真是我孤陋寡闻不成?怎的人家名字不知道,连人家父辈的名号也未听过?
许邵见了向天南那副茫然不解的样,心里暗笑道:你当然没听过,那本就是爹爹的假名,若是我真的说出爹爹就是当年的许云天,那你们还不跪地磕头才怪。想到这里,忽又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不是许念——当年的许云天,而是早已去世的圣儱兆,不禁心中又有了一些伤感。
向天南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认为是许邵有意隐瞒家世。但人家不愿说,自己也不便多问。只是想到回头向师父不好交代,不禁苦笑了一下。
许邵见到向天南的苦笑,只道是他看破了自己有意隐瞒,便道:“向二哥请谅解,在下隐瞒家世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向天南听了这话,更加确定对方是有来历的,不禁心里舒服了一些,暗道:回头对师父交代,就说是位隐姓的高人便可。想到这里,心里一宽,当下抱拳道:“既然今日有许武师出面,我等也就不便多加留难,咱们后会有期,告辞了。”
向天南说完,回顾了身后四名剑手一眼,点头示意了一下,就欲离去。
此时,许邵却忽然开口道:“向二哥请留步。”
向天南停下,怔了一怔,道:“怎么?许武师还不放过我等么?也罢,反正今日我等是栽在你手,欲杀欲剐悉凭尊便。”
许邵忙行了一礼道:“呵,向二哥你误会了,在下绝无留难各位之意。只是在下与丐帮众位还有些许事情尚未弄明,隧请向二哥进里面一叙。”
向天南见许邵说得很是礼貌,而且自己等人今日确实也是折在人家手里,如若人家想要留难也是不难,但人家却是礼貌有佳,不禁对许邵的态度略微缓和。当下点头道:“好,既然许武师邀我等入内,那我等也不便推辞。”回首对身后四人道:“走,师弟们,咱们就进去聊聊。”说罢,迈着大步随许邵走进了小庙。
祁人烟等人见到许邵回来,放心了许多。但忽又见到许邵身后跟来的五人,不禁又是暗中戒备起来,恐有变故。
许邵见了,笑着对祁人烟道:“哈,大哥,咱们既然是请人家进来叙话,这等阵仗,我看就免了吧。”
祁人烟听得许邵如此说法,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挥挥手,让众人收了家伙。
许邵见气氛缓和了几分,便帮众人引见道:“向二哥,这位就是丐帮的八袋长老,在下的大哥,祁人烟,以下都是帮中弟。至于这二人……”手指着苏六和大天,“那是在下的家臣,苏六、大天。”此时祁人烟与苏六大天也上前行见礼。
向天南见对方如此礼待自己等人,自己也不好再强硬下去,连连抱拳道:“哦,兴会兴会。”
只听许邵又对祁人烟道:“大哥,这位便是飞仙八剑的老2,向天南。”顿了一下,看着向天南道:“向二哥,你的师弟们也帮着引见引见吧。”
向天南点头应了一声,之后转首对四个师弟道:“你们自己报一下姓名吧。”
四人便先后上前抱拳道:“在下老三,贾天北。”“在下老四,侯天东。”“在下老六,鲁天西。”“在下老七,温天中。”
当下祁人烟等人也抱拳道:“久仰久仰。”
只听向天南又说道:“许武师,咱们姓名也都通报了,客套也都客套过了,既然众位有事相询,我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是,你们问吧。”
许邵见对方并不惧怕自己人多,不禁对此人的胆气也很是佩服,觉得此人当真是条直来直去的好汉。当下笑道:“好,既然向二哥如此说,那我等也就没有什么好拘束的了。”又转首对祁人烟道:“大哥,向二哥是如何的人,我想你也是看到了,绝不会是那种平白找事之人,此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咱们只要将误会弄清,日后大家便都是朋友了。”此话说得很是得体,两边谁都不得罪。
向天南见许邵如此的武功,竟然还能如此谦卑,处事如此公正,不禁对其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内心也很是感谢人家对自己的理解。
祁人烟点头道:“不错,我丐帮与贵派从无任何瓜葛,我想一定是有了很大的误会,不如大家把话说开了,向二侠你看可好?”
向天南也点头道:“理应如此。”
这时许邵接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不如坐下说话。”后又对向天南道:“向二哥,请恕我等无条件招待,只能席地,怠慢了几位请多多包涵。”
向天南笑道:“无甚,武道儿女本不拘小节,来,咱们坐。”当下领着四位师弟坐了下来,丐帮等人及许邵、苏六、大天也都坐了下来。
祁人烟眼见此一仗是打不起来了,心里很是佩服许邵的办事能力,向许邵投去感谢的目光。许邵心领神会,微笑了一下。
之后,祁人烟道:“向二侠,敢问贵派找上敝帮,不知所为何事?”
向天南沉吟了半晌,道:“祁长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说实话,敝派找上贵帮,乃是为了寻仇,再有就是为了讨还一件物品。这些,难道贵帮不清楚么?”
祁人烟显得有些茫然,道:“这个……恕我直言,贵派所寻何仇,所要何物?”
向天南脸上似乎有了些许愤怒的表情,说道:“祁长老,话都说得如此份上,难道你还要装作不知么?”
祁人烟苦笑道:“我是当真不知啊向二侠所说的两件事,我是一件都不曾知道的啊。”
向天南待要发作,许邵插口道:“既然话都说了八成,向二哥,我看就不如把话全都说出来吧。”
向天南暂时压制着怒气,看看许邵,又转视祁人烟,说道:“好,祁长老,在下就把话全都挑明,如若言语中有什么让贵帮颜面挂不住的,请担待。”语气颇为生硬,显然是心中的怒气还未平息。
祁人烟一听,禁不住也有了些怒意,愤然道:“向二侠但说无妨,我帮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言语抨击。”
向天南道:“好,那我就挑明了说。祁长老,贵帮在二月初七那天派高手潜入敝派,盗走敝派镇派之宝‘白玉长生剑’,又重伤至残我五弟谢玉强是何用意?”
祁人烟听后很是惊诧,但见对方说得义愤填庸慷慨激昂,显非虚构。便道:“向二侠,我帮侠义帮派,按说弟绝不会做出此事,但帮中龙蛇混杂,难免良莠不齐,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满意交代。”
此时许邵也是低头沉思,但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向天南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道:“好,祁长老,在下今日也不会太过为难贵帮,伤人之人你们可以不交,日后再做公论,但物品可否先行归还?”
祁人烟一听此话,那显然是人家认定了自己知道此事,而且话中显然还有“你们有保护贵帮弟的权利,但物品却是无权拿走”之意。心里也很是为难,不知如何辩解。
许邵忽然道:“敢问向二哥,贵派就算是有人伤在丐帮手下,有物品遗失在丐帮手中,那为何硬是找上我大哥索要呢?如是我大哥真就不知此事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