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梨幽幽开口,“我很好奇,这么美丽的一张皮囊下面,到底还隐藏着些什么样的秘密呢?”
“美丽?”宸月目光一寒,“你以为我当真舍不得杀你?”
“做什么总是喊打喊杀的?要知道我可是在夸你!”
“美丽是用来夸男人的?”
“你是人?”
“白!若!梨!”宸月怒声道。
白若梨举起右手,往他眼前凑了凑,嬉皮笑脸地应道,“有!”
宸月转过头去,故意不看她讨好的脸。
白若梨又转到了另一边,睁大了眼睛,冲着他无辜地眨啊眨。
于是,他再躲。然后,她再追。再躲,再追。又躲,又追。
宸月背对着她,肩膀不停抖动。
白若梨没有再凑过去,反而站在他身后笑着,笑的像只小狐狸一样,她说道,“想笑就笑,憋坏了我可不赔!”
“贫嘴!”宸月回过头来,呵斥了她一句,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怎么也盖不住,“若若你这张嘴几时贫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你是和谁学的,委实让人不喜。”
“反正你喜欢就好!”白若梨挑眉,摊手,浅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宸月先是一怔,然后眼底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最后连嘴角都轻轻扬起。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习惯她偶尔的柔弱与温言软语,就像她依旧不习惯他仿佛冰山都能融化的笑容。
白若梨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呆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于是,等她恢复正常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她头上揉了一会了,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
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媚娘满头黑线,继而欲哭无泪,然后小声嘀咕道,“师父,庄主,你们两位秀恩爱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只可怜的、孤苦无依的小狐狸?”
宸月和白若梨若有所感,几乎是同时回过头望着她。
媚娘摇头苦笑,“当我没说,你们继续,继续哈!”心中却暗道:我说不来不来,非让我跟着!你们夫妻两个出门,不带着自己的儿子,带着我这个外人干嘛?师父,其实你真的不必待我如此亲近的,我是真的不想夹在你和庄主之间啊!我一只单身的狐狸,实在见不得你们这样秀恩爱啊!师父,你没爱心,你虐待小动物!
于是,宸月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们这对师徒,还真是一对活宝啊!”
印象里,有着一方霸主身份的宸月,鲜少会像这般笑的肆无忌惮。虽说他的身份委实有轻狂的底气,他也足够霸道轻狂,然而他的笑却每每总是昙花一现,就算现了也是极轻的。
“是百越?”白若梨突然幽幽开口,说出的话看似没头没脑,其实却直透本质。
破坏氛围这种事情,白若梨做来从来都是毫无负担。
宸月无声地点了点头。
“真让人意外!”白若梨说道,可是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却全无惊讶的表情。
媚娘却是真的很震撼,下意识地走出了阴影,颤抖着声音说道,“皇甫子枫与华夭两人郎才女貌,我看他们也是真心相爱。他二人一个是大凉朝最受宠的集安王,一个是百越王最骄惯的独女,按理说说服自己的父母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有他们在其中调和,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还真是只天真的笨狐狸!”白若梨拍了下她的脑袋,轻笑道,“我们凡人有句老话,叫做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的宠爱和骄惯都是有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在很大程度上意味着自由。最重要的是,身在帝王家的人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帝王有权力决定要不要疼爱你,而你却没有权力决定要这些疼爱还是自由。这,或许就是身在帝王家的悲哀。”
媚娘依旧一脸疑惑,“师父,你说了这么多的大道理,我还是不懂,这和自由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若梨没有回答,或者说根本来不及回答什么。
因为,宸月开了口,他说,“皇甫震天为他的宝贝儿子安排了婚事,是京都王家的嫡长女。”
“王家的嫡长女?”白若梨微惊。
京都有无数个王家,自然也有无数个嫡长女,但被世人所孰知的却只有一个――太仆令大人家的嫡长女王嫣。
书香门第里走出来的世家千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丝竹管弦无一不会,歌舞诗茶无一不通,礼仪体态无一不美,那是个真正的高门贵女。
当年在皇甫震天的寿宴上,王嫣表演了一曲《七盘舞》,舞动之间,只见她裙似飞鸾,袖如回雪,罗衣从风,长袖交横,明眸皓齿,肌肤赛雪,楚腰纤细,整个人更是轻若浮萍柳絮,一时之间惊为天人。那一年,她不过是二八年华。
类似的事还有很多,可以说王嫣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不管做什么都十分的完美出众。
天下间甚至有一种说法,若是没有皇贵妃舞倾城的至高存在,那么王嫣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女。
要说有一人能配得上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集安王皇甫子枫,那么无疑便是这位王家的嫡长女王嫣。
惊讶之后很快冷静下来,白若梨说道,“若是王嫣,的确让人无话可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宸月说道,话虽不多,却很精简,堪称精辟。
白若梨点头称是,“王嫣配给他,他并不吃亏。”
这天下的女子若是要找出一个和集安王婚配,怕是只有这王嫣才能让他不吃亏。毕竟,无论是外貌品行,还是才学家世,王嫣都是上佳之选。
“师父,这个王嫣真的有这么好?比华夭还要好?”
“王嫣很好,和集安王一样出色。和华夭相比?女子之间怎能只以好与不好评论?”